這於無數人而言,都是機會,於她也是。
且最近發生的事情,讓她知道了,盛家的那些人,皆是這即將到來的亂世中的棋子。
他們的後面,藏著更多的秘密。
既如此,這樣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的。
既然亂世將至,那不如,讓這亂世再亂一些吧!
……
翌日清晨,盛夜歌剛剛起床,替九兒收拾妥當,南辭就從外面進來了。
「柳恩澤已經下樓吃飯去了,你要不要也下去,假裝來個巧遇?」
「這還須得要假裝?」盛夜歌瞥了南辭一眼:「這本來,就是一個巧合。」
說完,盛夜歌便朝著九兒伸出了手:「走了,我們吃飯去。」
南辭翻了個白眼,卻並未跟在後面。
柳恩澤果然在樓上,應當也是剛剛下來,面前的桌子空空如也。
盛夜歌腳步一頓,聲音中帶著幾許驚喜和詫異:「柳先生?柳先生怎麼也在這裡?」
柳恩澤抬起眼來看向盛夜歌,似乎也有些驚訝:「盛小姐?」
盛夜歌應了一聲:「剛剛我都有些不敢認呢,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柳先生。」
柳恩澤笑著點了點頭:「我也沒想到,不過既然遇見了,那咱們不如拚個桌?」
「好啊。」
盛夜歌帶著九兒坐了下來,九兒有些好奇地看著柳恩澤,眨巴眨巴眼。
柳恩澤自也瞧見了九兒,在一想之前那些傳聞,便也明白了九兒的身份。
只是……
柳恩澤眸光微微動了動,這孩子這張臉……
柳恩澤眯了眯眼,眼中帶著幾分試探,隻抬起了頭來:「這是你的孩子?」
「是。」盛夜歌笑得眉眼彎彎,隻輕輕拍了拍九兒的背:「九兒,叫柳伯伯。」
「柳伯伯。」
柳恩澤笑著點了點頭:「倒是十分可愛,只是……」
柳恩澤的眼中帶著探究:「九兒長得好似不太像你?我總覺著,柳兒這張臉有些眼熟呢?」
盛夜歌身子微頓,柳恩澤身為太傅,在宮中教導太子和其他皇子,定然是很熟悉浥輕塵年幼時候的模樣的,會覺得眼熟,也並不奇怪。
「是不太像我。」盛夜歌神情笑容皆沒有絲毫變化:「不過臉型還是隨我,嘴巴也比較像我。」
柳恩澤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當年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我不在望京城,後來回城之後,也只是聽到了一些大概,並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後來我倒是也派人調查過,聽聞,你是被你那同父異母的妹妹所害?」
「是。」盛夜歌點了點頭:「當時,是她找了由頭,帶我去的那寺廟,便是在那寺廟中出的事。當時我年歲尚小,沒有那麼多心思,也並未多想,後來才明白,那件事情,全然就是她與我那繼母的陰謀算計。」
柳恩澤看了盛夜歌一眼:「當年那個男人,你可曾見過他的模樣?抱歉,我不是有意揭你的傷口,只是想著,若是你知曉他長什麼模樣,可以告訴我,我派人去查一查,興許能夠找到人,一則可以作為指認你妹妹和繼母的人證,二則,也可以報仇。」
盛夜歌臉上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柳先生也是好意,不用覺得抱歉,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也已經全然接受了。」
「當時……當時我是見過那個人的。正所謂,捉姦捉雙,當時我繼母和妹妹闖進來的時候,是將我和那個男人一同抓住的,也正是因為那個男人的供述,才將我被他侵犯一事,變成了我早已經與他有所勾結。」
「只是後來,那人被我繼母和妹妹帶走了,再後來,我因為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之事,也沒有將這件事情太放在身上。」
盛夜歌聲音十分平靜,倒好似真的如她所言,已經不那麼在意那件事情了。
「其實此前我剛剛回到盛府之後,也叫人查過。可是查到的結果,那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想來已經叫人處置了吧。」
「人既然是我那繼母和妹妹安排的,她們又怎麼可能留下把柄,讓我以後再去抓呢。」
柳恩澤點了點頭,目光落在盛夜歌身上,卻也想起了之前自己調查到的關於這位盛小姐的情況。
當時蘇婉去世之後,她在盛府中過得的確十分淒慘,那種情況下被算計,也的確很難有什麼端倪。
柳恩澤目光復又落在了一旁九兒的身上,方才他與盛夜歌說話的時候,九兒一直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神情淡然,隻定定地看著他娘親,對他們提及當年之事,並未有多少反應。
柳恩澤笑了笑:「你倒是將九兒教導得不錯。」
盛夜歌聽柳恩澤這麼一說,便明白他畫中意思,隻輕輕笑了笑:「之前在莊子上的時候,我一蹶不振,沒能好好保護好九兒。莊子上的人也是得了我繼母與妹妹的授意,想方設法地欺辱我們母子,什麼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九兒在那種環境下長大,也分得清善意惡意,也已經能夠接受自己的身世。」
九兒聽兩人提起他,隻吐了吐舌頭,沒有接話。
以前他自然是在意的,不過現在他不在意了。
畢竟,他已經知道當年那件事情是有烏龍了,找到自己的親生爹爹了。
而且,親生爹爹並沒有外面傳聞中那樣不堪,還對他那麼好,他自然就不怕別人說了。
嘿嘿……
盛夜歌接下柳恩澤的試探,才笑眯眯地道:「此前在宮中見著先生的時候,先生倒是並未說起,會離開望京城。不知先生此番離開望京城,可是有要緊事情要辦?」
柳恩澤應了一聲,眉頭輕輕蹙了蹙,才又緩緩舒展開來:「受帝君囑託,去處理一些事情。」
盛夜歌沒有作聲,倒是一旁九兒眨巴眨巴眼:「柳伯伯,是不是要打仗了啊?」
柳恩澤身子一頓,卻是笑了一聲:「九兒為何這樣說?」
「因為昨天我們出城的時候,城門口的士兵盤查的可仔細了。之前我們進望京城的時候都沒有,而且我們坐得是盛府的車駕,尋常時候見著盛府的車駕,都就放行的,昨天卻沒有。」
柳恩澤哈哈笑了起來:「你倒是觀察得仔細。」
說完,臉上的笑容便暗淡了下來:「的確是有叛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