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瞳孔猛縮：「不要！」

「不要？」胡雪迎笑了一聲，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盛大小姐，同我說不要？你覺著，你還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籌碼，同我講條件？」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瞧見站在九兒和盛子辰身後的兩個下人的手開始慢慢用力拉緊手中白綾，聲音愈發急切了幾分：「你想要什麼，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放過他們？你跟我說，只要我有的，我都給你，你讓我帶著他們離開盛府也行，我帶著他們離開，永遠不會再踏進望京城一步，永遠不會再和你爭什麼。」

「求你，求你放過他們。」

胡雪迎瞧著盛夜歌驚懼慌亂的模樣，心中痛快極了，真好啊，之前她忍了那麼久，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帶著他們離開望京城，再也不和我爭？哈哈哈，五年前，我就是這樣想的，於是讓你活著離開了，可是五年後，你卻帶著這個小野種回來，什麼都要和我爭，你覺著，你說的話，我還敢再信嗎？」

那兩個下人手裡的動作並未停，九兒與盛子辰被白綾勒住脖子，似乎已經十分難受，臉色漲紅著，努力呼吸著。

「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再回來和你爭什麼了。」

「我可不信什麼誓言，死人，永遠比活人可信。只要你和這兩個小野種全都死了，只要你們都死了，這盛府，就是我們的了。」

盛夜歌轉過頭定定地看向胡雪迎：「難道你就不怕，就不怕爹爹回來之後，會追究你嗎？」

「哈哈哈……」胡雪迎被盛夜歌的話逗笑了：「我的盛大小姐，你還真是天真又有趣呢，既然決定殺了你們，我又怎麼會，又怎麼會給自己留下把柄，讓老爺知道呢。這府中這麼些年，死的人可不少，你看，老爺有追究過我嗎？」

盛夜歌眯了眯眼：「府中這些年死的人，都是死在你的手上的？娘親也是？九姨娘也是？」

「是。」似是篤定了盛夜歌會死，死人也是沒有辦法告狀的，胡雪迎應得十分痛快：「你們娘親，的確是我所殺，不過，你們就是這次僥倖不死，你們也找不到絲毫的證據，那件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從未經過我的手。即便是你們知道是我下的手，又有什麼用？」

「還有九姨娘……」胡雪迎勾唇笑了：「九姨娘與你非親非故的，你就不用去追究她的死因了吧？與你也沒有絲毫的關係啊……」

盛夜歌特點了點頭，復又問著：「你來我們盛府，在盛府潛伏了這麼多年，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想要做什麼？」胡雪迎瞥了盛夜歌一眼，眼神漫不經心：「自然是因為，盛府藏有我想要知道的秘密，藏有我想要的東西了。」

「什麼東西？」

「至於是什麼東西，那我就不必告訴你了吧？」胡雪迎有些不耐煩：「一個將死之人，知道這麼多做什麼？」

「你還有心思在這裡與我掰扯這麼多，你難道沒有發現，你的孩子，還有你苦心維護的弟弟，已經快要死了嗎？」

盛夜歌卻絲毫不為所動，隻冷冷地看著胡雪迎：「你是夜魅？」

胡雪迎的身子微微一頓，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看著盛夜歌的眼中亦是染上了幾分真正的殺意，只是面上，卻仍舊不動聲色，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夜魅？什麼夜魅？」

盛夜歌卻是勾起了嘴角：「你自己織造出來的幻境，難道自己都沒有發現，你在幻境裡面弄出來的這些假的幻影人，壓根就沒有影子嗎？」

影子？

胡雪迎立馬低下頭看向了自己腳下的影子，又看向了不遠處的九兒和盛子辰，以及他們周圍的下人。

沒有影子……

胡雪迎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怎麼會這樣？

盛夜歌手卻已經握緊了手中的鞭子：「都說夜魅與尋常人的長相併不相同，因為長得太過奇怪，所以很容易與普通人分辨開來，所以夜魅雖然能夠編織極其厲害的幻境將人困在其中，可是能夠隱匿在人群之中的夜魅，卻極少極少。」

「興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沒有人發現你的身份吧？」

「也正是因為，你總是趁著盛長林不備，替他編織出各種各樣的夢境，讓他感受到人間極樂，所以，他才會不顧你是顧鐸送來的女人，而對你盛寵，甚至將你扶持為正室夫人吧？」

「昨天夜裡，我那靈獸，是一不小心，闖入了你的幻境之中吧？」

盛夜歌手中的荒火鞭閃爍著紅色的光芒，像是淬著火一般：「胡雪迎，你隱藏得的確很好，且你編織出來的幻境中，都是你十分熟悉之人，並不會露出破綻，所以你以為自己萬無一失了。只可惜，你將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盛夜歌話音一落，手中鞭子便已經朝著胡雪迎招呼了過去。

胡雪迎隻慌忙閃躲開，身形極快。

盛夜歌冷笑：「我倒是要瞧瞧，你能往哪裡跑。」

夜魅的速度快，可是她也並非是之前那個盛夜歌，她的速度，只會更快。

盛夜歌手中飛快地凝聚起靈力，無數冰箭從天而降，密密麻麻，全然將胡雪迎圍困其中。

「啊！」

「救命啊！」

身後還有那些幻化出來的丫鬟下人在拚命的喊叫著嘶吼著……

盛夜歌身形飛快地朝著胡雪迎飛奔而去。

身邊光影變幻，卻又是變了一處幻境。

盛夜歌冷笑著，目光隻定定地盯著胡雪迎：「我既然都已經認出了這是你編織的幻境，你覺著，你的幻境，還有可能將我困住嗎？」

盛夜歌手中靈力織成一個雪白剔透的網，網逐漸升到半空之中，慢慢變大，幾乎籠罩了大半邊天，隨後，猛地朝著胡雪迎逃離的方向落下。

「啊……」

一聲驚呼，是胡雪迎。

盛夜歌便瞧見，胡雪迎已經被那冰網給困住，在裡面不停地掙扎著……

「你的靈力，怎麼會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