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沒有作聲,倒是盛夜歌笑著點了點頭:「二妹妹這般孝順,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等母親醒來之後,見著二妹妹陪伴在側,心中自然倍感寬慰。」
「那二妹妹就在這裡陪著母親,我去瞧瞧,大夫來了沒有。」
盛夜歌說著,就轉身出了正廳。
盛清音暗自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胡雪迎,深吸了一口氣,才又問著李嬤嬤:「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母親為何會變成這樣?說中了毒,母親昨天到今日一早所有吃穿用度,接觸過的東西,可都仔仔細細檢查過了?」
李嬤嬤朝著門外看了一眼,見盛夜歌的確走到院子裡,正在同旁邊的姨娘說話,才低聲回答著:「昨天夜裡,在夫人身邊侍候的人說,昨夜她一直沒睡,可是卻也沒有聽到絲毫動靜。夫人接觸過的所有東西,大夫都已經全部檢查過了,都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
盛清音眉頭緊蹙:「接觸過的所有東西都沒有問題,夜裡也沒有聽見什麼動靜,怎麼好端端的就中毒了?」
盛清音心中轉過好幾個念頭:「昨天晚上值夜的丫鬟可有問題?府中兩個大夫,會不會已經被盛夜歌收買了?」
「小姐你知曉夫人的性子,夜裡能夠留在夫人身邊值夜的丫鬟,都是在夫人身邊侍候了許多年,得夫人信重之人。昨夜是冷月,不會有問題的。」
李嬤嬤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幾分:「至於那兩個大夫,府中那兩個大夫,也都是夫人的人。那兩個大夫之前幫夫人辦了不少的事情,同時,也落了許多把柄在夫人手上,更是不可能也不敢對夫人做什麼。」
盛清音愈發不解:「既然娘親接觸的東西沒問題,昨夜值夜的丫鬟和大夫也都沒有問題,那娘親這是怎麼回事?」
「奴婢……奴婢也實在不知啊。」李嬤嬤抿了抿唇,復又勸解著:「咱們如今手中沒有絲毫證據,甚至連個懷疑對象都沒有,夫人如今這副光景,老爺又不在府中,小姐可千萬記得,謹言慎行才是。」
盛清音自然聽明白了,李嬤嬤是覺著剛剛她對盛夜歌說那番話太過衝動了。
盛清音心中微微有些惱:「謹言慎行謹言慎行,我在自己家裡,連說個話都還得要思前想後了。」
李嬤嬤瞧著盛清音這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又想起之前盛清音做的那些事情,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氣:「如今這盛府,可已經不是之前的盛府了。」
盛清音咬了咬牙,有些煩躁,這家裡,是越來越不能呆了,好在,她已經和五皇子訂了親,只要成親,只要成親,她去五皇子府上,做了五皇子府的女主人,到時候,府中的一切,便是她說了算,便再沒有人敢騎在她頭頂頤指氣使了。
過了許久,管家派人請來的大夫才到了,管家帶著大夫進了屋,盛清音的目光就在那幾個大夫身上上上下下逡巡了好幾圈:「管家,這幾個大夫,在城中很有名嗎?」
管家呵呵笑著:「是啊,這兩位是城中名氣很大的趙越趙大夫,和宋運輝宋大夫,這一位,是城中特別擅長製毒解毒的毒醫雲大夫,這兩位,是城中最有名望的醫修,明醫修和王醫修。」
盛清音眉頭輕輕蹙了蹙,這幾個人她雖然並沒怎麼見過,可是他們的名號,卻都是聽聞過的。
這麼多人,還都是名醫,且還有她盯著,想來也沒有人能夠在她的面前鬧出什麼妖蛾子來。
盛清音抿了抿唇,讓來了一些:「那就讓幾位大夫來,好好給娘親瞧瞧吧,看看娘親究竟中的什麼毒……」
她一讓開,幾個大夫便依次上前,挨個挨個給胡雪迎把了脈,查看了眼耳口鼻,兩位醫修還用靈力探了探,又詢問了胡雪迎的癥狀。
問診之後,幾個大夫面面相覷,眼中皆是有些疑惑不解。
「怎麼樣了?我娘親究竟是中了什麼毒?你們可能夠解毒?」
「回稟盛小姐,我們幾個都仔細查看了盛夫人的情況,可是實在是辨認不出,盛夫人究竟是中了什麼毒啊,更遑論是解毒了。」
「是啊,盛夫人的癥狀和身上眼耳口鼻那些所呈現出來的狀態,的確是中了毒的模樣,甚至脈搏那血的顏色,也都有中毒反應,可是具體是中的什麼毒,我們卻實在是看不太出來。我們知曉的毒藥,沒有一個能夠和盛夫人的癥狀相符合的。」
「廢物!」盛清音十分惱怒,厲聲呵斥著。
「小姐。」李嬤嬤連忙拉了拉盛清音的衣袖。
盛清音知曉李嬤嬤是什麼意思,隻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既然他們也沒有辦法給娘親解毒,還是都送走吧。」
「是。」
李嬤嬤將幾個大夫帶了出去,盛夜歌一直沒有進屋,只在門外聽見了動靜,見李嬤嬤出來,便等著李嬤嬤將大夫都送出了門,才壓低了聲音道:「連城中這麼多名醫都束手無策,我還是入宮一趟吧。」
想起之前盛清音的話,盛夜歌抬起手來捋了捋自己的頭髮:「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夠請來禦醫,可是不管怎麼樣,也還是應該試一試的。」
李嬤嬤連忙同盛夜歌行了個禮:「勞煩大小姐了。」
盛夜歌搖了搖頭:「如今爹爹不在府中,我本還想著讓母親幫著我一同好好將盛府打理好,誰能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希望母親能夠早些好。那我就先去了,我讓管家留在這裡,府中就勞煩嬤嬤與管家一同盯著一些。」
「好。」李嬤嬤聽盛夜歌這樣說,對盛夜歌的懷疑又減少了幾分,隻應了聲,看著盛夜歌出了門才轉身進了屋。
「大小姐去宮中請禦醫去了。」
盛清音聞言嗤笑了一聲:「請禦醫?大抵不過就是去做個樣子,然後回府告訴我們請不回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盛清音目光看向床榻上的胡雪迎,心中煩躁至極:「怎麼就在這個時候出了這種事?真是煩人……」
盛清音與李嬤嬤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皆未留意到,床榻上的人,睫毛微微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