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胡雪迎無論是出生，還是容貌，還是性情，甚至是在床榻之間，比她出眾的人，都實在是不少。

可是為什麼，獨獨是她。

他現在甚至都有些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喜歡胡雪迎什麼，當初為什麼會讓胡雪迎做了這盛府女主人的位置。

盛長林抿了抿唇，他曾經想過，胡雪迎興許是對他用了什麼葯，什麼香之類的。

畢竟在床笫之間，一些助長情趣的東西，他素來都是不拒絕的。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答案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胡雪迎，竟然是夜魅。

正如盛夜歌所言，如果接受了胡雪迎是夜魅這個可能，那麼之前的很多事情，就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釋。

管家是盛長林的靈獸，又在他的身邊呆了這麼多年，一看盛長林的神情變化，就大致知道盛長林究竟在想什麼了。

「老爺想要怎麼做？要不要小的去查探查探？」

「查。」盛長林抿了抿唇，聲音泛著冷：「自然是要查的。」

一個夜魅，一個長得與人沒有什麼差別的夜魅，在他身邊呆了近二十年的時間，他卻竟然一無所知，還被她當作是一個棋子一般在利用，這對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只不過，胡雪迎經過之前那些事情，只怕已經有所防備，想要從胡雪迎那裡下手，恐怕不易。」

「先不必從胡雪迎身上下手，從胡雪迎身邊接觸的一些人下手，以及，撇開胡雪迎，去外面好好查一查，究竟有沒有長得與普通人沒有差別的夜魅，甚至可以找找書中有沒有相關的記載。」

盛長林想了想：「你去將所有有關於夜魅記載的書籍，全部給我找來，我得要……仔細瞧瞧。」

「是。」

管家抬眸看向盛長林：「若是證實了大小姐說的這件事情，確有其事，老爺準備怎麼做呢？」

「怎麼做？」

盛長林腦中最先閃過的念頭，只有一個字：「殺。」

可是細想之後，卻又覺得，只是殺了她好似並不足以消除自己心頭之恨，自己被她欺騙操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若只是殺了，豈不是太過便宜了她。

「她既然將我作為達成自己目的的棋子，那我又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也將她當作一顆棋子就好了，且她本來也是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只不過這個棋子有些不一樣，到時候我就可以利用她是夜魅這個身份，來達成我自己的目的，何樂而不為？」

「也好。」管家笑了笑，笑容中帶著幾分狡猾：「若是能夠將夜魅操縱在手中作為棋子，能夠做的事情，可是不少的。」

盛長林應了一聲：「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是。」

……

第二日一早，盛夜歌起身用過早飯，就先去饕餮那裡看了一眼，饕餮仍舊被冰封在冰塊之中，只是因為尚未入冬，天氣尚未很冷，那厚厚的冰塊也已經有些融化。

盛夜歌便又給那冰塊加固了一層，才去了主營。

雖然不過過了兩日，可是如今盛夜歌的身份地位卻已經有了很大不同，主營門口的親兵對盛夜歌的態度也有了很大的轉變，一見著盛夜歌過來，便連忙同盛夜歌行了禮：「盛小姐。」

盛夜歌應了一聲，嘴角噙著一抹笑：「顧將軍可在營中，我有事想要見一見顧將軍。」

盛夜歌話音剛落，營中就傳來了顧海的聲音：「進來吧。」

親衛兵連忙給盛夜歌掀開了布氈子，盛夜歌抬腳進了主營，就看見顧海正坐在書桌後，見盛夜歌進來，便抬眼朝著盛夜歌看了過來。

顧海上上下下打量了盛夜歌好一會兒：「盛小姐今天身子可有覺著有什麼不妥，要不要我叫軍醫再來給你瞧瞧？」

盛夜歌笑了：「一切都挺好的，昨天晚上我有稍稍修鍊一下，覺著今天靈力好似比昨天更好一些，不會有靈力在體內胡亂竄讓我覺得難受的情況了，施展法術也覺得稍稍得心應手一些。」

顧海眼中微動，施展法術更加得心應手了？

昨天她戰饕餮的時候，展現出來的靈力和實力，就已經讓他覺得有些恐怖了，若是她再稍稍對體內的靈力把控得好一些，那豈不是更厲害……

至尊者與聖靈者就差了這麼一個等級，可是實力差距，卻相差那麼大嗎？

如果盛夜歌與他動手，那他豈不是會徹底被壓製。

顧海咬了咬牙，上一次他感覺到這麼明顯的實力差距，還是在顧鐸尚在的時候。

顧鐸……

顧海手指微微動了動，哪怕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哪怕如今顧家家主的位置屬於他，顧鐸這個名字也早已經徹底消失，可是他想起這個名字，卻仍舊覺著，心中的恨意翻湧，幾乎將他淹沒。

盛夜歌，姓盛。

此前他成為顧家家主之後，所有人都說，他做不好一個家主，顧家在他手上沒落了。

事實上好似也的確如此，盛長林的權勢地位越來越高，盛府的勢力也越來越厲害，顧家從曾經的四大家族之手，一直淪落到四大家族最末，甚至有人曾經說，興許再過上幾年，四大家族便再沒有顧家的一席之地。

每每聽到這些話，他心裡都很恨，他也曾經做過無數次的嘗試，可是結果卻總是不盡人意。

此前中秋節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自也知曉，帝君定然是對顧家心生芥蒂了，且雲妃也幾乎算是徹底的折了。

那可是他費盡心思才送到帝君身邊的人……

若是他再不能夠扳回一局，興許顧家離沒落，也就不遠了。

顧海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如果這顆天靈珠真的有用，那這便是他重振顧家最後的機會了。

一旦他成為至尊者，這件事情就將全然不同。

雖然現在驟然出了兩個至尊者，可是這兩個，似乎都是女子。

女子，再厲害，也不是男子的對手……

盛夜歌將顧海的神情變化盡數納入眼中，眼中帶著笑：「顧將軍，可要將那饕餮送回望京城，給帝君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