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到了花廳,就瞧見五皇子浥瀟已經在花廳中喝茶了。
似是聽到了腳步聲,浥瀟抬起頭來,朝著門外看了過來,一看見盛夜歌,浥瀟臉上便揚起了一抹笑來,隨後站起了身來,同盛夜歌行了個禮:「盛大小姐。」
「五皇子。」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五皇子請坐。」
等著浥瀟坐下,盛夜歌才坐了。
剛一坐下,就聽見浥瀟的聲音傳來:「此前英國公府一別,已經有些時日沒有見到盛大小姐了,盛大小姐卻好似,風華更勝以往了?」
盛夜歌垂眸笑了一聲:「五皇子謬讚。」
「上次在英國公府,多虧了盛大小姐的提醒,才讓我那玉佩免於丟失,後來我本想親自登門道謝,卻也害怕給盛大小姐惹來麻煩,所以隻送來了謝禮。只是聽聞,那謝禮送來之後,到底還是給盛大小姐帶來了一些麻煩。」
盛夜歌擺了擺手:「麻煩倒也算不上,小事一樁而已,五皇子不必這樣客氣。不知道五皇子今日登門,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浥瀟的目光在盛夜歌臉上頓了良久,半晌,才勾起嘴角笑了笑:「今日早上我進宮探望母妃,與母妃閑敘的時候,聽母妃說起,盛府出了一些事情。盛大人去應付那饕餮,沒有辦法照顧到府上,盛夫人又中毒出了事,如今府中就盛大小姐一個人勉力支撐著。」
「我想著過來探望探望,瞧瞧有沒有什麼我能夠幫得上忙的,若是有,盛大小姐可儘管開口。」
盛夜歌笑了起來:「好,我知道的,暫時倒是沒有什麼,日後若是有什麼我應付不來的,定會去求五皇子的。」
浥瀟溫潤如玉的臉上滿是笑意:「你與我,可用不上求這個字。」
浥瀟說著,便又轉過身,從一旁侍從的手裡接過一個長長的木盒子:「對了,先前我經過城中一家頗有名氣的首飾店的時候,瞧見他們新出了這一支簪子,當時就覺著,這簪子應該很適合你,就買了下來,你瞧瞧,你可喜歡?」
魏嬤嬤連忙接過簪子,將盒子打開,捧到了盛夜歌面前。
盛夜歌眼角餘光瞧見門外有一道裙擺閃過,嘴角微微翹了翹,目光才落在了那簪子上,那是一支梅花白玉簪,白玉通透,上面有艷麗的紅梅花枝綻放,將純潔無瑕與艷麗無比結合在一起,倒是的確很漂亮。
「很美。」
盛夜歌手指拂過那簪子,隨後才又收了回去,只是目光卻仍舊似是控制不住一般,往那簪子上飄了過去:「二妹妹也在府中,五皇子來,可要去探望探望二妹妹?」
浥瀟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加掩飾的厭惡,隻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不必了,我待會兒還有事,就不去探望她了。」
盛夜歌隻佯裝沒有瞧見浥瀟眼中的厭惡之色,又接著問著:「我聽聞,昨夜二妹妹給五皇子遞了書信過去,還以為今日五皇子來,是來探望二妹妹的呢。那五皇子不去探望二妹妹,可給二妹妹準備了禮物?」
「先前那家店裡,我隻覺著這支簪子比較適合你,沒有挑到適合她的,也就沒有給她買。」浥瀟漫不經心地應著。
沒有挑到適合盛清音的?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方才浥瀟說,他買首飾那裡,是城中比較有名氣的首飾鋪子,既然是有名氣的首飾鋪子,那又如何會挑選不到一支適合盛清音的簪子呢?
這浥瀟,倒也並不如傳聞中那樣軟弱啊……
倒是有趣。
「啊……」盛夜歌似是有些詫異,隻又遲疑地看了一眼手中那簪子,微微咬了咬唇:「二妹妹盼著五皇子來已經盼了很久了,若是知道五皇子來,既不去探望她,又沒有準備給她的禮物,只怕是要生氣的。」
浥瀟看了盛夜歌一眼,手指微微頓了頓,想起之前外面那些傳言。
傳聞中,這位盛大小姐,在府中受盡欺負。
又想起之前在英國公府的時候,瞧見這位盛大小姐與那李小姐對峙時候不卑不亢不畏不懼的模樣,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一支簪子而已,就要生氣?氣性那般小,怎麼做的皇家媳婦?」
浥瀟不欲多談盛清音,隻徑直站起身來:「時候不早,我也該走了,只是盛大小姐可千萬記得才是,若是有什麼事情,盡可來找我。」
「好。」盛夜歌笑了笑:「勞煩管家送五皇子出府。」
「五皇子,請。」
管家領著五皇子往府門走去,剛剛離開不久,紫綃就快步走了進來:「小姐,剛剛夫人院子那邊有人匆忙來稟,說二小姐聽聞五皇子來了,已經打了守衛,衝出來了,說要去見五皇子呢。」
盛夜歌將放在一旁的那裝著簪子的匣子合上,遞給了魏嬤嬤:「她要去見,由著她去就是了。」
盛夜歌說著,出了花廳,就要往後院去,剛剛出花廳轉了個彎,卻就瞧見不遠處,五皇子被盛清音攔了下來。
盛清音眼中壓抑著怒火,只是面上卻是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五皇子過來探望我,怎麼就要走了?是不是姐姐不讓五皇子來見我啊?」
浥瀟的目光落在盛清音的面上,隨後低下頭把玩著自己手中的摺扇:「倒也不是,只是我此番時間比較緊,主要是想著來探望探望大小姐,就沒有讓大小姐去請二小姐。」
浥瀟往旁邊讓了讓,就要準備繞開盛清音往外走:「尚有急事,就不與二小姐多敘了,告辭。」
「五皇子……」盛清音好不容易將浥瀟盼來了,怎麼可能輕易放他離開。
「五皇子,帝君既然已經給你我賜婚,我們是不是應該也可以偶爾一同出去走走,賞花踏青……」
「得了空再說吧。」浥瀟看了盛清音一眼:「盛二小姐身為閨閣女子,我們雖已經賜婚,卻並未成親,有些話,可不該說。」
盛清音被浥瀟一個眼神釘在原地,再也挪不動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浥瀟跟著管家走遠。
待再也看不到浥瀟的背影,盛清音身邊一個丫鬟才上了前,在盛清音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盛夜歌就瞧見盛清音的臉驟然變了色:「盛夜歌!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