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

盛夜歌手指微微頓了頓，突然想起來，浥輕塵，是在五年前，人就已經在望京了。

圖謀了這麼多年，自然早有謀劃。

盛夜歌正想著，馬車卻驟然停了下來。

外面一片吵吵嚷嚷的聲音，盛夜歌擰了擰眉，掀開馬車車簾往外面看了一眼，跟在馬車外的青黛連忙道：「是前面有人縱馬傷了人，正在鬧騰呢。」

盛夜歌往那邊看了一眼，人頭攢動，也看不清那邊的情況。盛夜歌也並不太感興趣，便吩咐讓馬車車夫掉頭找個小巷子繞路離開。

馬車已經掉了頭，盛夜歌正要將車簾放下，動作卻是猛地一頓，目光落在了不遠處。

浥輕塵察覺到盛夜歌驟然頓住的身子：「怎麼了？」

「我看到了盛子睿。」

「嗯？」浥輕塵坐了起來，朝著盛夜歌看著的方向看了過去，卻並未瞧見盛子睿。

「被人群擋住了。」盛夜歌將車簾放了下來，若有所思：「盛子睿，和五皇子在一塊兒。」

「盛子睿？和浥瀟？」

「嗯。」

浥輕塵沉吟片刻：「盛子睿和浥瀟，明面上都是太子陣營的人，會有交集也實屬尋常。且他們若是真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要見面要商議，也不會選擇這青天白日，這眾目睽睽之下。」

盛夜歌點了點頭，心中卻將這件事情記了下來。

畢竟，胡雪迎雖然已經死了，可是掩藏在胡雪迎和盛子睿身後的那幕後主使之人，卻仍舊沒有任何線索，她自然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

接下來幾日，大抵因為各方人馬都在靜觀其變的緣故，倒是十分平靜。

轉眼，就到了盛夜歌需得要隨軍出征的日子。

一大早，盛夜歌就被叫到了盛長林跟前。

「此番陛下讓你隨軍，並非是真的想要讓你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只不過是為了名正言順地將顧家那件事情的黑鍋扣在浥輕塵的身上。」

「所以，你這一路，已經入營之後，多聽多看，少說少做。即便是你什麼都不做，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麼。莫要去摻和營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莫要輕易站隊。你最緊要的，就是平安。」

盛夜歌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眼中卻儘是譏誚味道。

「這一路上，以及入了營之後，你的周圍都會有我的人，到時候，他們自會與你聯繫，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與他們聯繫。」

盛夜歌低聲應著，心中卻在暗想著，盛長林大抵也是害怕的。

害怕她如今成了至尊者，一旦離開瞭望京城，便成了一隻風箏飛走了。所以盛長林意欲通過在她身邊安插人的方式，將她這支風箏的風箏線牢牢的拽在手中。

「其他的事情，我之前也都幾乎交代得差不多了，就不多說了。」盛長林看著盛夜歌低眉順耳的模樣，心中尤自不放心，隻又將自己手中握著的籌碼又強調了一遍：「九兒在盛府中，你盡可放心，我斷然不會讓他出什麼事的。」

「我自然是相信爹爹的，只是……」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來，眼中隱有氤氳霧氣：「九兒是我的命，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情，我恐怕也很難支撐下去。還請爹爹務必，要幫我看緊了他。」

「放心就是。」盛長林見盛夜歌這副模樣，倒是稍稍放下了心，隻擺了擺手：「行了，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出發，你先回去跟院子裡的人再交代交代吧。對了，記得到時候到了護國寺之後，去拜見拜見明華方丈。」

「是。」

盛夜歌退下，回了自己院子。

九兒跟在盛夜歌身後，默不作聲地，一副心情低落的模樣。

盛夜歌抬起手來揉了揉九兒的頭髮，將魏嬤嬤和紫綃叫了過來。

「九兒會留在府中，咱們院子裡，我最為信任的，便是你們二人，你們定要好好替我照顧好九兒。」

「是，小姐放心。我們定然會好好照看好小公子，小姐不在府中，我們兩人定然輪流寸步不離地守著。」

盛夜歌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才又道：「院子裡的其他人，不乏一些府中其他人包括胡雪迎之前安插進來的人，我不在，可是九兒還留在院子裡，院子裡那些人我實在是無法放心，到時候你們同管家商議商議，最好將無用的都遣散走，這樣一來，人少一些，卻更放心一些。」

「是。」

「青黛……」

魏嬤嬤聽到這個名字，眼睫毛微微動了動，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最近盛夜歌在府中她一定盯著青黛，也沒見青黛與盛夜歌有多親近，可是莫名其妙地讓她有了幾分危機感。

「青黛入府時日太短，雖然目前來看做事還算穩妥，可是我也無法放心。不過青黛當初是被我買下的，並未與府中籤訂契約，送去府中其他地方也有些不妥當，就讓她跟我一同去遷安吧。放在我身邊，我也好盯著多觀察觀察。」

魏嬤嬤低聲應了下來，雖然這的確是最好的法子，可是她卻莫名覺得有些奇怪。

盛夜歌將下人屏退下去，才將九兒攬入懷中：「在府中一切小心，若是遇到任何危險，及時躲回雲夢幻境。每日夜裡，我都會去雲夢幻境與你見一見，有什麼事情你也可以同我說。還有南辭，我會讓南辭閑來無事的時候多去府中轉一轉，你要是有什麼事，也可以吩咐他去處置。」

九兒點了點頭：「娘親放心，爹爹之前就跟我說過了，這也算是娘親對我的一個考驗，我定然不負娘親與爹爹的期望，好好表現的。娘親瞧著就是……」

九兒眼珠子轉了轉，一副機靈模樣：「如果有人欺負我，我定然會好好的報復回去的。若是盛長林算計我，我就將盛府攪個天翻地覆。」

盛夜歌笑了一聲：「好。」

外面已經有人來請：「大小姐，營中已經派人來接大小姐來了。」

盛夜歌站起身來就往外面走。

九兒緊跟在盛夜歌身後，雖然嘴裡說得豪邁，可是真等著盛夜歌要走了，九兒的情緒還是不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