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腳步一頓,轉過了頭。
花廳中坐著三個中年男子,倒是她那三位叔叔都來齊了。
盛夜歌目光淡淡掃過,三位叔叔倒是容貌打扮皆有幾分不同,三叔盛長明容貌看起來倒是十分儒雅,四叔盛長業留著一圈大鬍子,眉毛亦是十分濃密,臉色嚴肅,看起來有些駭人,七叔盛長春是最小的叔叔,約摸三十來歲的模樣,卻一看就是被嬌寵長大的,臉上帶著幾分驕矜。
方才說話的,正是她那位最小的七叔。
盛夜歌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面上卻仍舊帶著笑,隻笑眯眯地同三人見了禮:「三叔、四叔、七叔。」
隨即才將目光落在了盛長春的身上:「七叔喚我,可是有什麼事?」
盛長春擰著眉頭看了盛夜歌良久:「你就是盛夜歌?那個幾年前讓我們盛家名聲威望嚴重受損的盛夜歌?」
盛夜歌笑了笑:「是啊,是我。」
「呵……」在座三人似乎沒有料到,盛夜歌承認得這樣痛快,面上皆是一滯。
半晌,盛長春才又轉過頭看向管家:「怎麼是她來見我們?」
不等管家說話,盛夜歌卻又已經開了口:「叔叔覺著,應該是誰來見你們呢?想必幾位叔叔來,亦是已經聽聞爹爹出事的消息了。爹爹出事,母親生病,子睿弟弟如今又在宮中陪太子讀書,子辰弟弟也不在府中……」
「所以,這偌大的盛府,就連一個當家做主的人都沒有了?」這一回,出聲的人是四叔。
盛夜歌勾唇笑了起來:「我這不是在這兒嗎?」
「其實不管母親生病不生病,子睿弟弟是不是在宮中,你們今日過來,亦或者再早兩日過來,見到的也只會是我。因為……」
「因為在爹爹離開之前,就已經將這盛府託付給了我,讓我好生照看著。且並不是口頭託付,還將家主印鑒一併交到了我手上。」
盛夜歌揚了揚眉,一旁管家便躬身上前:「老奴可以為大小姐作證,老爺的確在離府之前,就已經將家主印鑒交託在了大小姐手中。」
管家將手中家主印鑒展示給了所有人看:「諸位有什麼問題,皆可與大小姐商議。」
「荒謬!」盛長春猛地一拍桌子,目光凌厲:「一個女人,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女人,還是一個幾年前因為私德不堪,連累我們盛府名聲受損的女人,如今卻竟然拿著家主印鑒,想要作盛家所有人的主?」
「呵,二哥是瘋了不成?怎麼能夠將家主印鑒交到這樣一個人的手中?」
盛夜歌輕笑了一聲:「那七叔認為,這家主印鑒應該交到何人手中?是不是交到七叔手中,讓七叔來做這個家主就是最好了?」
「反正不能是你。」這話盛長春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的,他不是傻子,這花廳中還有這麼多人在呢,即便是他心中是這樣想的,卻也不能夠這樣做。
盛夜歌面上卻是一片波瀾不驚:「是嗎?那我倒是想要問一問幾位叔叔,盛家選主事之人分,是以何為標準的?」
「出身。」
「天賦。」
「手腕。」
「本事。」
盛夜歌點了點頭,笑眯眯地道:「行,那就一個一個來說吧。」
「先說出身,我娘親是爹爹的原配妻子,我是盛府真真正正的嫡長女,我的出身應該是沒有人能夠質疑的。」
「再說天賦……」
盛夜歌尚未出聲,就聽見盛長春嗤笑了一聲:「呵,廢物體。」
盛夜歌笑了:「我須得要承認,我剛剛出生之時,的確是個不能修鍊的廢物。可是我不能修鍊,並非是因為我天賦體太差,而是因為我的丹田和經脈受阻,沒有辦法修鍊而已。」
「可是幾位叔叔大抵不知道的是,之前我因得遇良醫,如今經脈早已經修復妥當,且我在前段時間回府之後,爹爹也曾帶我去測過天賦體,我的天賦體,是聖靈體。」
「之前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諸位叔叔應該也是在的,只是大抵時日已經有些久了,所以幾位叔叔忘了吧。」
「那又如何?」盛長明看了看盛夜歌:「天賦體是聖靈體,可是修鍊也尚且需要時日。」
盛夜歌點了點頭:「是,天賦體不能代表一切,剛剛你們也說了,決定能不能夠作盛家的主,最為重要的是本事和手腕。」
盛夜歌低下頭輕輕撣了撣衣裳上的灰:「既如此,那話不多說,咱們比試比試就是。」
「比試?」盛家三位叔叔解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了盛夜歌,連管家都忍不住側目。
「是啊,比試。」盛夜歌笑了笑:「不是你們說的嗎?要憑藉手腕和本事,且天賦不能說明什麼,那想必三位都覺著,自己應該會比我厲害一些了。既然我們誰也不能說服誰,那就比一場就知道了。」
三人面面相覷,盛長明沉吟了片刻,才抬起了頭來:「如何比?」
盛夜歌摩挲著手中綉帕:「畢竟我們也是叔侄,三位叔叔想必也不想落下一個欺負侄女的名聲,打打殺殺的也不怎麼好。」
「唔……」
盛夜歌抬起眼來:「那不如這樣,我們一對一的比,我進攻,三位叔叔躲避,十招,若是十招三位叔叔皆是躲開了,那就算叔叔贏。若是我製住了三位叔叔,那就算我贏了。」
「呵……」盛長業嗤笑了一聲:「倒是口氣不小。」
這種一人進攻一人躲避的方式,無論如何,也應該是躲避的那個人更為輕鬆才是。
且盛夜歌雖然天賦體高,可是畢竟修鍊的時日太短。
他們都已經修鍊了數十年,十招之內,想要製住他們,異想天開。
「所以,三位叔叔可有異議?」
「你都已經這樣說了,我們若是還有異議,就顯得有些不痛快了。行,就按你說的辦,若是十招之內你能夠製住我們,這代家主之位,就是你的。」
「好,走吧,我們去演武場。」
盛夜歌站起身來,管家連忙跟著盛夜歌一同出了花廳門。
見幾位旁系老爺尚未跟上,管家才連忙壓低了聲音道:「小姐,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