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和賀毅離開了，那軍醫卻仍舊呆在營帳中的，甚至還朝著盛夜歌的床榻走近了幾步。

「你要做什麼？」

九兒連忙走到床邊，伸開了手，攔住了他。

軍醫腳步一頓，低下頭看了一眼九兒，嘴角笑容似是有些無奈。

「不做什麼，就看看。」

九兒卻絲毫不為所動：「看什麼看，不許看，走，你出去，出去出去！」

軍醫嘴角翹了翹，卻也只能按著九兒的要求，轉身離開了營帳。

等著軍醫也走了，九兒緊繃著的臉才稍稍鬆了松，正要走向盛夜歌，卻被沈青黛拉住了手。

九兒擰著眉看向沈青黛，卻見沈青黛對著他搖了搖頭，無聲地說著：「隔牆有耳。」

隔牆有耳……

九兒倒是很快反應過來沈青黛的意思，隻點了點頭，對她做了個安撫的動作，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不想娘親有事。可不可以將娘親送回望京啊，府中有大夫，大不了我還可以入宮去求蘭貴妃，求蘭貴妃派遣禦醫給娘親看看。」

「這是天靈珠……」沈青黛搖了搖頭，眼中俱是無奈……

九兒便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營帳外，有兩個人正附耳在營帳上，聽見裡面的動靜，兩人對視了一眼，才轉身走了。

很快，關於盛夜歌服下天靈珠出事的消息就在營中傳了開。

營中眾人私底下亦是在議論紛紛。

「那位盛小姐我昨日倒是見過一面，我覺得她倒是不像是傳聞中那般不堪的樣子，關鍵是，長得還挺漂亮的。」

「後面那句話才是心裡話吧？不過確實長得挺漂亮的，就這麼死了，倒是有點可惜。」

「那天靈珠真的就沒有救了嗎？威力那麼大？」

「那是自然，你想象，一個尋常人，卻擁有了至尊者的靈力，如何能夠承受得住？爆體而亡是肯定的了，根本沒得救。」

「不過，那天靈珠究竟是怎麼來的啊？聽說是莫名其妙被換了的？」

「不是說嗎？江湖傳聞，顧將軍手上，有天靈珠。」

「這話可不能亂說，顧將軍，為什麼要害盛小姐啊？無怨無仇的。」

「可不是無怨無仇，你們忘了嗎？之前顧小姐和李小姐的事情，聽聞啊，和盛小姐有關。且四大家族之中，顧家和盛家，本來就有一些陳年舊怨，要知道，顧家前任家主，就是被盛丞相折磨至死的呢。雖然顧鐸有罪吧，可是畢竟是顧家人，被盛丞相那般折磨，怎麼說，也算是折了顧家的面子吧？」

「嘖……世家之間的水，可不淺。」

營中議論得熱火朝天，可是被斷定必然會爆體而亡的盛夜歌那裡，卻一直沒什麼特別的動靜，隻偶爾有九兒和那丫鬟的哭聲隱隱約約傳出。

約摸中午，方才還晴空萬裡的天，卻驟然黑了下來。

正在所有人皆以為，是變天了的時候，卻有人突然驚呼出聲：「你們快看，快看天上，快看那是什麼？」

營中眾人聞訊，抬頭朝著天上看了過去，就看見有黑壓壓的東西，似是烏雲一般，朝著他們這邊壓了過來。

「天啊，那是什麼？是烏雲嗎？」

那成片成片的黑色漸漸近了，有人認了出來：「不是烏雲，是鳥……好多好多的鳥。」

顧海與賀毅也聽聞了消息，從營帳中快步走了出來。

兩人抬起頭，皆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有些說不出話來：「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有這麼多鳥？」

「這些鳥，是沖著我們這邊來的嗎？」

顧海與賀毅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手來，飛快地結出了一個結界，將營帳籠罩在了結界中。

那些鳥兒鳴叫著，卻仍舊在營帳上空不停地盤旋著。

各種各樣的鳥叫聲響徹雲霄……

「它們好似並沒打算要離開的樣子，可是也並不像是要攻擊我們，這些鳥，究竟是來做什麼的？」有一個士兵疑惑道。

這話，倒是說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你們看，它們一直在我們頭頂盤旋名叫，倒似乎是在等什麼？」

「在等什麼？能等什麼啊？」

鳥兒還在營帳上空盤旋著，所有人都在猜測著，這些鳥究竟為何而來。

顧海眉頭緊蹙，手在袖中握緊。

盛夜歌就是一個災星，好似自打她到這營中之後，便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

昨天她一來，饕餮就跑到了這邊。

然後她又莫名其妙的吃下了天靈珠。

如今又來了這些鳥……

顧海眼中有些不耐煩：「這些鳥大多都是一些沒有靈識或者是靈識比較低的鳥，管它們要做什麼，直接一把火燒了就是。」

顧海話音剛落，卻聽見頭頂那些鳥驟然整整齊齊地鳴叫了三聲。

鳥聲從弱到強，營中眾人雖然聽不懂那些鳥究竟在叫什麼，可是卻總覺著，這鳥叫聲，似是帶著一股子虔誠味道。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光芒衝天而起，乍然衝破了那黑壓壓的鳥群，直射雲霄。

鳥兒的鳴叫聲愈發興奮起來，而後那些鳥兒便開始圍著那道白光飛了起來。鳥群將那道白光圍在中間，高聲鳴叫著。

「是……是盛大小姐那邊。」有人開了口，聲音隱隱約約帶著顫。

顧海眉頭一擰：「走，過去看看。」

一行人剛剛走到盛夜歌住著的營帳門外，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九兒和那丫鬟驚喜的歡呼聲：「大小姐，你醒了？」

「娘親，你沒事吧？你知不知道，你先前嚇死我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大小姐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娘親，我們現在收拾東西，回望京城吧，我們入宮，找太醫給你看看，這營中的軍醫都是庸醫！」

「我……我這是怎麼了？」盛夜歌的聲音響起，聲音雖然還有些虛弱，可是卻十分清晰。

「你誤食了天靈珠！就是那會讓至尊體直升到至尊者的丹藥，尋常人吃了，就會爆體而亡，可將我們給嚇壞了，小姐，你真的沒事了嗎？」

「怪不得。」盛夜歌聲音倒是十分平靜：「我……大概已經升級到至尊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