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笑著應了一聲，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九兒。

蘭貴妃便笑了：「九兒就留在這裡與我說說話，就一會兒的時間，你還擔心九兒在我這裡會出什麼事不成？」

「怎麼會？」

九兒也在一旁眉眼彎彎地朝著盛夜歌揮了揮手：「娘親你去吧，我會好好聽貴妃娘娘的話的。」

盛夜歌輕笑一聲，跟在柔兮身後，一同去了後面偏殿。

柔兮走在前面引路：「這邊偏殿，是端王爺年有時候住的。這麼多年了，屋子裡面的東西，我們都每日打掃，東西擺放的位置都不曾變過。」

浥輕塵？

盛夜歌揚了揚眉，雖然之前盛夜歌也曾幾次來過這宜和宮，卻是從未想起過，蘭貴妃是浥輕塵的母妃，他小時候自然也應該是在這宜和宮中長大的。

浥輕塵年少封王，之後就搬了出去。

在這宜和宮住的時候，應當至少也是十來年前的事情了吧？

可是，蘭貴妃要她戴上的鐲子，怎麼會在浥輕塵曾經住過的地方呢？

盛夜歌心中有些疑惑，卻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

柔兮將盛夜歌帶到了偏殿門口，便隻站在了門邊：「盛小姐自己進去吧，那鐲子，就放在寢屋中桌子上的。」

盛夜歌心中本就存著疑惑，再一聽柔兮的話，心中猛地一跳。

寢屋？

這偏殿既然是端王住過的，且蘭貴妃那般費盡心思打理，將殿中一切都保持原樣，就不應該讓她過來。

即便是讓她過來了，也不應該讓她隨隨便便進寢屋。

且還是一個人進去……

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那寢屋中有什麼特別的……

難不成……

盛夜歌覺著自己心跳得稍稍有些快，咬了咬牙，快步進了寢屋。

寢屋中果真有人。

那人背對著門，手中似乎正在把玩著什麼東西。

聽見腳步聲，那人便轉過了頭來。

果然是他。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卻是笑了起來：「端王爺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浥輕塵也笑了，朝著盛夜歌招了招手。

盛夜歌走了過去，浥輕塵便握住了她的手，將手裡的東西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盛夜歌低下頭一看，倒還真是一對鐲子，是一對赤金石榴鐲子。

「好看。」浥輕塵輕笑了一聲，又抬起手來摸了摸盛夜歌頭上的步搖：「這個也好看，你戴著最好看。」

盛夜歌掀了掀眼皮子：「你怎麼在這裡？」

浥輕塵手指撚著盛夜歌步搖上的流蘇：「九兒說，你想我了。」

「嗯？」盛夜歌瞪大了眼，想起此前她與九兒說的那些話，心跳的更厲害了一些。

只是，她叮囑過九兒的，不能夠告訴浥輕塵的。

九兒雖然和浥輕塵也十分親密，可是最聽的，還是她的話。

她吩咐過的事情，九兒便不會做。

浥輕塵……這是在詐她吧？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面上紋風不動：「九兒才不會說這些，你就編吧。」

浥輕塵眼中笑意更濃了幾分：「嗯，是不是你說過，不讓九兒告訴我？」

「……」

盛夜歌抬眸，咬著唇看向他，仍舊不承認：「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浥輕塵笑了一聲：「九兒的確很聽你的話，可是到底還是年歲小了一些，三兩下就被我繞了進去。」

「我問他，娘親有沒有想我？」

「他說，不告訴我。」

「……」

她這兒子，怎麼就這麼實誠呢？

一點也不像她。

浥輕塵瞧著盛夜歌一言難盡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濃。

「他說的不是不想，也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告訴我。這其中明顯就有問題啊……」

「所以我稍稍詐一詐，他就交代得一乾二淨。」

浥輕塵把玩著盛夜歌頭頂流蘇的手，逐漸往前，落在了盛夜歌的臉上：「倒是不知，夜歌這般害羞呢？便連說一句想我，都隻敢在九兒面前說，還不讓九兒告訴我？」

「我猜想，夜歌不讓九兒告訴我，是為了親自跟我說，所以，我這不就，來了嗎？」

盛夜歌將浥輕塵的手拿了下來：「癡心妄想，我才沒有想你。」

浥輕塵也笑了起來：「民間有句俗話，不知道夜歌聽說過沒有。」

「不想聽。」盛夜歌才不上當。

「可是我想說。」浥輕塵眼中笑意更濃：「民間有句俗話，叫做女人的嘴，騙人的鬼。女人總是喜歡口是心非，她們嘴裡說出來的話，得反著聽才行。她們說不想，那就是想，說不要，那就是要。」

「……」

盛夜歌瞪了浥輕塵一眼，轉身就要走。

她是進來戴手鐲的，如今手鐲已經戴到了她的手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只是還未走出去一步，就被浥輕塵給拽住了手：「好了，不逗你了，我今日來，是有正事的。」

盛夜歌輕哼了一聲，覺著浥輕塵這人嘴裡說出來的話，根本就聽不得的。

「什麼正事。」

「盛長林出事，應該是假的吧？」浥輕塵勾了勾嘴角：「是因為之前中秋節之事，浥雲奎流露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意思？所以，盛長林這是在示弱？」

盛夜歌沒有作聲。

「夜歌如今，已經是至尊者了，盛長林在這個時候失蹤，夜歌應該，並不想要他回來吧。」

盛夜歌抬眸看了看浥輕塵，這個人，倒是將她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如若你只有至尊者這個倚仗，盛長林如今，對你尚且有些用處。」

「我瞧著夜歌最近的行事風格，你所圖謀，似乎也不僅僅只是一個盛府那麼簡單啊。」

盛夜歌笑了一聲：「是嗎？那端王爺覺著，我所圖謀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浥輕塵目光落在盛夜歌的手腕上，那裡帶著浥輕塵剛剛為她戴上的手鐲。

「有時候我覺著，你身上似乎帶著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有時候我甚至在想，你真的，是真正的盛夜歌嗎？」

「我不是盛夜歌，那會是誰？」

浥輕塵微微眯了眯眼：「不知道之前我給夜歌的書，夜歌可看過了？」

書？

盛夜歌愣了一下，才反應了過來，之前浥輕塵在雲夢幻境中的時候，的確曾經給過她一本書。

那本書，裡面有關於，借屍還魂的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