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遲疑了一下,才又接著道:「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同盛小姐透露分毫。但是,皇兄,我想問,今天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你所為?這個主意又是誰給你出的?」
「那煙霧中混雜著的迷煙,是不是你叫人下的?你又是叫誰去下的?」
「你身邊那個李遊,是什麼個來歷?為何皇兄這般信任他?」
太子避而不談,隻冷笑道:「你不會向盛小姐透露分毫,就好像,你和盛小姐關係極好一樣。你跟在我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我隻勸你一句,離盛夜歌遠一些,是你還想保住這條命,還想好好的活下去的話。」
五皇子嘆了口氣:「皇兄,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我覺著皇兄最近做的很多事情都實在是有些荒唐。從之前那爐鼎的事情開始,皇兄就開始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罷了,方才那幾個問題,我想皇兄自己心中也已經有答案了。」
五皇子聲音低啞:「皇兄素來聰慧過人,應當也明白,李遊敢這樣設計算計皇兄,定然不是他一個人的主意,他身後定然站著其他人。」
「且今日之事,營中只怕有不少人都已經知曉,都已經聽到了風聲。雖然我在知道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想方設法地將吩咐了他們一定要嚴守秘密,可是皇兄也得要做好準備才是。別人倒也罷了,父皇那裡,是定然瞞不過去的。」
太子冷笑了一聲,惡狠狠地道:「只要你不去父皇面前告密,父皇便不會知道。」
「臣弟自然不會去。」五皇子沉默了片刻,才又接著道:「皇兄定然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嗯。」
南辭看向盛夜歌:「到這裡,五皇子就走了,去了哪兒我不知道,你沒有讓我盯著五皇子,我就一直盯著太子的。」
「嗯。」
盛夜歌應了一聲,心中暗自想著,五皇子說,太子自從此前那爐鼎之事過後,就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倒是與她之前的猜想,都吻合了。
之前爐鼎之事過後,盛子睿便因為與爐鼎之事有所牽扯,被傳召入了宮,被軟禁在太子東宮很長的時間。
這段時間,太子只怕就已經被盛子睿的幻境所迷惑了。
不過,按照她在盛長林身上得到的經驗來看,這夜魅的幻境,需得要呆在編織幻境的人身邊,每隔一段時間,編織幻境的人需要施展一次幻境。
一旦分開的時間長了,那人便會逐漸清醒。
如今太子帶兵出征,盛子睿並未跟隨一同……
從望京城到這裡,也已經十多日的光景的。
到時不知,盛子睿那幻境對太子的迷惑,還能夠維持多久。
「五皇子離開之後,太子又傳喚了一個隱衛過來,讓隱衛去查李遊的下落,讓隱衛派人送信回望京城,將李遊的資料都調出來送過來,無論是他入東宮之前還是之後的。」
南辭說到此處,瞥了盛夜歌一眼:「那李遊,是不是你的人帶走的啊?」
「不是。」
「啊?」這倒是有些出乎南辭所料了,南辭眨了眨眼,才壓低了聲音道:「我瞧著青黛一直沒有回來,我還以為,是你吩咐了青黛,去將那李遊給帶走了。」
「可是,不是你的話,那會是誰啊?」
盛夜歌垂下眼,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這營中明裡暗裡藏著的勢力,數不勝數。就拿今夜發生的事情來說……」
「我本來,只是想要給太子一個教訓。我其實已經用玄靈術,擾亂了太子的記憶。可是後來這一系列的事情,卻是我不曾想到過的。」
「太子中了迷情葯以及會讓人產生幻覺的葯這件事情,應該是真的。當時太子的反應,的確是有些奇怪。」
「可是,太子進來之後,我也在那營帳中呆了一段時間,我卻沒有中。如果太子真的中了迷情葯和其他葯,那那些葯究竟是什麼時候下的,就有些引人深思了。」
南辭眨了眨眼:「要不我去替你從那軍醫口中套套話?」
「也可。」
南辭此去倒是並未花多少時間,很快就回了:「我問過了,那軍醫其他事情倒是並不知道,隻說,他去給太子診治的時候,的確發覺了太子殿下體內中了迷情葯和迷幻藥的癥狀。」
盛夜歌頷首:「那倒是奇怪了,太子的那葯,究竟是什麼時候被下的?」
倒是果真如同五皇子所言那般,今日大軍並未啟程。
盛夜歌用過早飯,就又去了太子呆著的營帳。
五皇子就在營帳外,見盛夜歌過來,忙道:「盛小姐。」
盛夜歌行了禮:「今日大軍還要在這裡駐紮一日對吧?太子殿下的身子如何了?」
「還在歇息呢。」
五皇子話音剛落,營帳中就響起了太子的聲音:「是盛小姐嗎?盛小姐請進吧。」
盛夜歌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五皇子苦笑了一聲,幫盛夜歌將簾子掀了起來。
盛夜歌入了營帳,就瞧見太子半躺在床榻上,身後倚著一個大迎枕,臉色雖然蒼白,只是卻已經重新有了笑:「實在是抱歉,因為我的緣故,是只能讓大軍在這裡修整一日,拖慢了行程。」
「太子殿下說的哪兒話?」盛夜歌笑了笑,目光中卻帶著打量:「太子殿下這樣坐著,身子沒有不適吧?」
太子渾身一僵,驟然想了起來,聽聞此前,盛夜歌是同五皇子一起衝進營帳的,那他和那幾個男子……
盛夜歌應該看見了吧?
該死的!
太子喉頭一哽,浥瀟定然是故意的!
若是盛夜歌看見了當時情形,以後他還如何接近盛夜歌?
太子深吸了一口氣:「昨夜的事情,我也是遭了人算計,當時,我聽聞你還被困在其中,也沒有多想,就沖了進去想要救你,誰知道……」
「是臣女連累了殿下……」
「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太子暗自咬了咬後槽牙:「我只是慶幸,當時你不在營中,若是你在營中,遭遇這些事情的人,就是你了。我不知道,若是遭遇的這些事情的人是你,我該有多麼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