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腦中念頭剛起，南辭就已經回來了。

「這麼快？」

南辭委委屈屈：「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柳恩澤，發現了我。幸好我跑得快……」

「柳恩澤？」盛夜歌眉頭輕輕蹙了蹙：「柳恩澤玄靈術很強？怎麼不曾聽聞過？」

「我也沒有聽聞過，之前打探四大家族的時候，提及過，四大家族中，玄靈術最高的，是前任顧家家主顧鐸，其次是盛長林，再其次，是李家家主，其他顧家柳家，都沒有被提及過，向來應該是不怎麼出眾的。」

「可是我剛剛已經極其小心了，且幻化成了不到尾指那麼大的模樣。我離他們都還有好幾米的距離，柳恩澤就驟然朝著我這邊看了過來，而後大喝了一聲，問是誰。」

盛夜歌蹙了蹙眉頭，按理來說，不應該啊。

即便是之前她等級尚低的時候，作為她靈獸的南辭去盯著盛長林，去盯著其他人，都從未出過岔子。

如今她已經是至尊者，南辭的靈獸品階也應該有所提升才是，為何卻竟然還會被柳恩澤發現？

「會不會，當時有其他人在悄悄跟蹤他們？」

「不應該。」南辭搖了搖頭：「當時五皇子陪著柳恩澤在這駐營地旁邊的草地上說話，草地開闊，根本藏不住人。」

「不過，我也不太確定。我當時眼睜睜地看著他朝著我走了過來，離我連一米遠的距離都沒了，我也不敢冒這個險，隻連忙回到了雲夢幻境，後面發生了什麼，我並不知曉。」

盛夜歌頷首：「好，我知道了。這倒也簡單，到時候我想法子打探打探，先前柳恩澤和五皇子有沒有抓到什麼細作就知道了。若是有，證明柳恩澤那句怒喝，並不是因為你。若是沒有……」

「那就引人深思了。」

盛夜歌稍作思量：「正好我今夜有事情要問過浥輕塵，他此前也曾得過柳恩澤的教導，應該對柳恩澤也有些了解，到時候也可以順便一問。」

在營中打探消息的事情，盛夜歌便交給了青黛。

青黛趁著中午去領飯菜的時候出去走了一圈，回來之後就有了結果：「奴婢問了好幾個人，都並未聽聞先前有抓獲到細作，也沒有聽說，柳太傅叫人抓過細作。」

「不過倒是有一個人說，先前柳太傅倒是喊過一聲什麼，可是等營中士兵們去問的時候，柳太傅卻又說，沒事了。」

這倒是和南辭說法一致了。

難道當時，柳恩澤是真的，發現了南辭？

盛夜歌心中存著疑惑，便尋了機會，讓跟在她身邊的離火閣的人去替她傳個話。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盛夜歌熄燈歇息之後，就去了雲夢幻境。

浥輕塵來得也很快，只是他一進雲夢幻境，盛夜歌就聞到了極其濃烈的血腥氣。

盛夜歌眉頭輕輕蹙了蹙，走到浥輕塵面前，靠近他的脖頸輕輕嗅了嗅。

「今天是什麼日子？夜歌對我這般熱情？」

「熱情？」盛夜歌嗤笑了一聲：「你身上的血腥味濃的，都已經遮不住了。你受了傷？」

「遇到一些事情，無礙，只是受了一點輕傷，更多的是別人的血，一不小心濺到了我身上而已。」浥輕塵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我聽人稟報，說你想要見我，就隻換了一件外袍，就匆匆趕了過來。」

「衣裳脫了。」盛夜歌抿了抿唇，她可不相信浥輕塵口中所謂的輕傷。

浥輕塵垂眸笑著打趣：「這樣迫不及待？可是這雲夢幻境之中，也沒有床，有些不妥吧。」

盛夜歌眯眼看向他：「你若是再這樣整日沒個正行，我倒是不介意，親手給你一刀，讓你沒有傷也受點傷，好讓我有發揮的地方，能夠有機會給你上藥，也算得上是，親密接觸了……」

浥輕塵哈哈笑出了聲來，目光中卻是帶著審視。

他愈發覺著，眼前這個人，和他調查到的那個盛夜歌，全然不是一個人。

他也不知道，在盛夜歌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

浥輕塵垂下眼，他喜歡的人，應該是眼前這個，是他經過這麼幾個月的時間，一點一點了解熟悉的人。

而非五年前，在他全然沒有意識的時候，同他有過一次肌膚之親的人。

「還不趕緊？」

浥輕塵笑了一聲，將身上的外袍褪了下來。

一脫下外袍，盛夜歌就瞧見了中衣上面的血跡和傷口。

傷在腰腹位置，一共三道，傷口並不平整，雖看起來是利器所傷，可是卻應該，並非是武器之流。

「獸類？還是人？」

盛夜歌心中生疑，浥輕塵的九重離火術，就連如今的她都不是他的對手，連饕餮都能為他所用，這天下間，還有什麼人亦或者是凶獸能夠傷著他？

「嗯，凶獸。」浥輕塵倒是並不隱瞞：「我去了魔獸森林一趟，到了魔鬼之眼的位置。」

「魔獸森林？魔鬼之眼？」因為盛長林的事情，盛夜歌也知道了關於魔獸森林中那魔鬼之眼的傳聞，聞言忍不住擰了擰眉頭：「你去那裡做什麼？」

浥輕塵：「去查探一些事情。」

「之前我隨你一同在那魔獸森林外的時候，也曾經幾度進入過魔獸森林，試圖靠近過魔獸森林中心。那幾次的查探中，我發現，魔獸森林中間有很多的魔獸，應該是早已經開啟了靈識，且已經能夠幻化為人的，靈獸等級也不低，只是不知道為何，一直守在那魔鬼之眼。」

不遠處的零榆似乎聽見了兩人的交談，挑了一瓶葯送了過來，又默默走了開。

「我覺著此事有些蹊蹺，那些魔獸一直守在那魔鬼之眼，不讓人靠近，定然是有原因的。那魔鬼之眼，肯定有什麼東西，亦或者有什麼秘密。」

盛夜歌聽浥輕塵這樣一說，心中亦是有了幾分疑惑。

「若是如此，那的確是有些奇怪。所以今天晚上你就去查探去了？可查到了什麼東西？」

「可是，即便是那魔獸森林有什麼秘密，有什麼蹊蹺，也未必與你有關啊，還是說，你有所懷疑？」

浥輕塵點了點頭：「我懷疑，顧鐸丟失的魂魄，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