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睿帶著管家等在門口，見著盛夜歌與九兒一同過來，盛子睿眸光閃了閃，卻又連忙戴上了幾分笑：「大姐姐，九兒。」

「想到大姐姐今天就要啟程去魔獸森林，我一夜輾轉反側，都沒怎麼睡好。要不，大姐姐就不去了吧？我有些擔心。」

盛夜歌在心中暗自笑了一聲，面上卻是不顯：「我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便定然不會有改變了，你好好照顧好府上。」

「是，大姐姐放心便是。」

應完又道：「我讓管家調遣了府中能夠調遣的所有護衛和隱衛，讓他們跟在大姐姐旁邊，定要保護好大姐姐。」

盛夜歌抬眸，深深地看了盛子睿一眼，保護？

是保護還是監視，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盛夜歌張了張嘴，半晌，卻也沒有說什麼：「好，時候不早了，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們在府上，也一切小心便是。如今爹爹出事，這望京城中，對咱們虎視眈眈的人實在是不少的。」

「好。」

盛夜歌扶著九兒上了馬車，隨後抬起眼來，定定地看了盛子睿和盛子睿身後的盛府一眼。

她這一走，再回來的時候，盛府恐怕便已經不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彎腰進了馬車：「啟程吧。」

馬車漸行漸遠，漸漸消失在了拐角處，待再也看不到馬車的蹤影，盛子睿才眯了眯眼：「剛剛我瞧見，大姐姐從自己院子裡帶走的下人，是昨天街上賣身葬父的那個小丫頭，大姐姐對她就那麼放心？她的身份來歷，管家可派人去查過了？」

「查過了。」管家垂首應著：「從身份來歷那些來看，看不出什麼異常。住在城西，家中沒什麼親戚，與她爹爹相依為命，聽鄰居說，他們好像是六七年前大旱的時候，逃難來的望京城，後來就在望京城住了下來。」

「那女孩兒的爹爹沒有什麼別的本事，就只能時不時地去附近的一些山上打獵維生。約摸三個月前她爹爹就病了，一直反反覆復不怎麼好的樣子。之前家裡的一些積蓄，也幾乎都被拿去看病治病去了，就在上個月，實在是沒有錢，連那小院子都一併賣了出去，父女兩人只能藉助在離他們家不遠處的城隍廟裡面。」

管家說完，嘆了口氣：「應該只是湊巧而已。」

「那就好。」盛子睿眸光動了動，面上卻是帶著笑：「大姐姐倒是心地善良，我也只是擔心她被其他人利用了，擔心她出事而已。」

「管家既然已經查清楚了那小丫鬟的身份來歷，那就好。昨天晚上我讓你帶給爹爹的信，你可送過去了？」

「送了……」管家應了一聲。

「好。」盛子睿點了點頭，轉身往府中走去：「我得去給娘親請安了。」

盛子睿回府便徑直去了胡雪迎那裡，一見到盛子睿，李嬤嬤臉上就閃過一道喜色：「公子來了，夫人昨天晚上都安安靜靜的，沒有鬧騰呢，定然就是因為公子你昨天回府了，來探望了夫人，夫人高興的緣故。」

「公子在府上，夫人定然會很快好起來的。」

「那就好。」盛子睿點了點頭：「娘親可起了？」

「起了。」李嬤嬤抬了抬自己手中的托盤：「這不，剛剛用過早飯。」

「如今夫人不喜歡見到別人，隻容許奴婢一人在她身邊侍候，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只能奴婢親自照料，奴婢先將碗筷那些送過去，公子去陪夫人說說話吧？」

盛子睿面上笑容十分和煦：「辛苦嬤嬤了。」

盛子睿生的也是十分好看的，如今對李嬤嬤這般溫溫和和的笑著，李嬤嬤覺著自己心跳也有些快，面色有些發燙，隻連忙道：「不辛苦不辛苦，奴婢不辛苦。」

說著，就笑眯眯地端著盤子離開了。

李嬤嬤剛一走，盛子睿臉上的笑容就驟然消失，臉上滿是不屑，隻抬腳進了屋。

「盛夜歌走了？」胡雪迎聲音仍舊嘶啞著，眼中卻帶著幾分急切。

「走了。」

「好，好極了。」胡雪迎冷笑了一聲：「帶著那個小賤種？」

「是，帶著呢。她恐怕也不敢將那賤種放在府中。」

胡雪迎哈哈笑著，聲音像是破舊的風箱一樣，難聽極了：「也是，她若是敢將那小賤種放在府中，只怕等她回來的時候，那小賤種的屍體都已經腐爛了。」

胡雪迎說完，又抬起頭來看向盛子睿：「你可派人跟著盛夜歌的？上一次將她從盛府送走，便是我心慈手軟了，才讓她得以回府，才讓她將我害成這副模樣。這一回……絕對不能讓她再活著回來了。」

「跟著的，盛夜歌離府，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此前我被覺著，盛夜歌是個女人，大抵也不能夠跟我爭什麼奪什麼，可是如今看來，倒是我想錯了。那女人，即便她是一個女人，她的野心，卻也不小。」

「她當然要爭。」胡雪迎聲音驟然拔高了一些，直接劈了：「她若是不爭，這府中，根本就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得爭啊，爭來，哪怕是不能夠自己成為盛家的家主，也可以扶持她那個傻弟弟坐上那個位置，到時候，她就如同歷史上那些垂簾聽政的太后一般，藉由著那她那傻子弟弟，將盛府握在手中，何樂而不為？」

「盛夜歌那個女人，野心可是不小。」

盛子睿笑了笑：「的確是不小，不過終究也還是一個女人罷了。」

胡雪迎應了一聲：「是啊，終究是個女人。可是卻也不能夠小看了，我們謀劃了這麼多年的事情，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可不能夠讓一個女人給破壞了。一步錯，便滿盤皆輸了。」

胡雪迎說完，才又將目光落在了盛子睿的身上：「你在宮中這段時間，情形如何？」

盛子睿勾了勾嘴角：「娘親放心好了，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太子，已經完全落入我的掌控中，我讓他往東，他便絕不會往西。正如同當年，爹爹對娘親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