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盯著浥輕塵手裡拿著的東西看了一會兒之後,盛夜歌便笑了笑,從從容容地將書冊給接了過來。
「行啊,到時候得了空瞧瞧。不過這些神鬼傳說之類的,我的確有些不太相信。」
浥輕塵笑了笑:「就是得閑的時候瞧個趣兒,誰說要相信,才能看的?」
盛夜歌便將那書冊拿在手中,問著:「你如今還在流雲城?」
「嗯。」浥輕塵點了點頭:「盛府的人還在,總得要做做樣子的。盛子辰也尚未離開流雲城,只不過已經被蘇大人接走,祖孫二人還得稍稍熟悉熟悉。」
「而後,我會讓我那位師父找個由頭,告訴盛府來的人,就說盛子辰的身子被毒藥侵蝕,須得要長期調理,讓盛子辰在流雲城多呆一段時間。」
盛夜歌應了一聲:「到時候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我會想方設法地讓管家同意。至於盛長林……」
盛夜歌垂下眼:「他不重要。」
浥輕塵聽盛夜歌這樣堂而皇之地說出身為丞相的盛長林不重要的話,臉上忍不住閃過一抹笑意:「盛大小姐,口氣不小啊。」
盛夜歌輕哼了一聲,全然沒有理會浥輕塵的話,隻徑直道:「你可曾見過天靈珠。」
「天靈珠?」
盛夜歌點了點頭,走到一旁,從書架上取下那木盒子和瓶子:「你幫我瞧瞧,這兩樣,哪一個是天靈珠。」
浥輕塵目光掃過那三顆丹藥,目光微微一頓:「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顧家。」盛夜歌毫不避諱:「不是傳聞之中,顧家有天靈珠嗎?昨天夜裡,我去顧家走了一遭。」
浥輕塵深深地看了盛夜歌一眼,顧家可也是這望京城中的四大家族之一,盛夜歌的語氣,卻好似不過是回了一趟自家後院那般簡單。
「顧家,顧海如今住的那院子,有結界,有禁製,沒法硬闖,闖入進去也沒有辦法使用靈力。夜歌可真是……好本事。」
盛夜歌點了點頭:「嗯,畢竟我不用靈力,用的是腦子。」
「我本打算今天夜裡找機會去你那離火閣,讓顧鐸來幫我瞧瞧,你既然來了,我便順便問問你吧。」
浥輕塵抬起手來指了指那兩個白色的藥丸:「這個。」
「只是,你就不怕我騙你?」
盛夜歌瞥了浥輕塵一眼:「怎麼?你急著將我毒死,給九兒換個後娘?」
不知道這句話怎麼就戳到了浥輕塵的笑點,浥輕塵垂眸笑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一抬起頭來,卻瞧見盛夜歌又將那藥丸子裝了回去。
「嘴裡說著不怕,心裡大抵還是怕的吧?」
盛夜歌嗤笑了一聲:「吃下這個葯之後,還得要衝擊心魔幻境,現在外面青天白日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人來了,若是我在心魔幻境之中出不去,豈不壞了事?」
盛夜歌不想告訴浥輕塵自己此前曾經兩次衝擊心魔幻境的時候都並非一次通過的事情,隻將東西又放回了書架上。
「我此前以為,你是準備在饕餮這件事情上面動手腳,趁機渾水摸魚。可是後來想了想,如今那隻饕餮,幾乎聚集了整個天下的目光,去湊這個熱鬧,明顯是不怎麼明智的行為。」
「你是想要……聲東擊西?」
浥輕塵掀了掀眼皮子,目光定定地落在盛夜歌的身上,卻是勾起了嘴角:「我倒是不知,盛大小姐竟然這樣聰明?竟還有這樣的眼光?」
盛夜歌沒有理會他的打趣:「那饕餮,是你所為吧。」
「你的靈獸?是上古凶獸饕餮?」
浥輕塵眉眼帶笑,卻並未回答。
只是這神情表現,卻也已經告訴了盛夜歌,她的猜測是真的。
盛夜歌腦中飛快地轉了一圈:「我也不問你,你究竟想要怎麼做。我隻想知道,饕餮那邊,你是如何處置的?」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為何……要處置?」
「這天下間,沒有一個人,能夠是那饕餮的對手,除非,這世上再出一個九元至尊者。」
「浥雲奎為了保住這司幽國江山,也不可能放任它不管。一旦他要管,就得要源源不斷地派遣人過去,填飽那饕餮的肚子。」
「我為何就不趁此機會,將浥雲奎派遣過去的人,都送入饕餮的肚子裡。如此一來,我倒要看看,浥雲奎還能拿出什麼來與我鬥。」
盛夜歌眉眼微動……
九元至尊者嗎?
「利用饕餮,生吞了浥雲奎的勢力和人馬,而後奪走他的地位,取而代之。端王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浥雲奎能夠在這個位置上坐上這麼多年,也定然並非是什麼泛泛之輩。你為何覺得,他就一定沒有任何法子與你相抗爭?」
「有也無妨……」浥輕塵漫不經心地笑著:「那就比一比,誰的手段更高明罷了。」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拭目以待。」
所以,按照浥輕塵的說法,無論是盛長林,還是顧海,此番去鎮壓那饕餮,都定然是要死的。
死啊……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也好。
不過,就這樣去填了那饕餮的肚子,倒似乎有些太過便宜他了。
怎麼著,也得要讓他知道知道,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麼,放在自己枕邊的,以及生下來的都是什麼樣的人,讓他悔不當初才行啊……
她心裡已經有了一些計劃……
盛夜歌垂下眼,所以,現在她的當務之急,是先讓自己,迅速的成為至尊者才行。
浥輕塵看向盛夜歌變幻莫測的臉色,隻伸手握住了盛夜歌的手:「我離開了整整一日了,你可曾想我?」
「嗯?」盛夜歌回過神來就聽見這麼一句,幾乎下意識地就翻了個白眼:「即便是你在府中的時候,我們也不是日日相見的啊?」
浥輕塵聽盛夜歌這麼說,卻是驟然笑了起來:「所以,夜歌是在指責我嗎?指責我對夜歌你的陪伴太少?」
「……」
盛夜歌實在是不知道浥輕塵怎麼就這麼會曲解別人的意思,正要反駁,卻驟然想起之前在宮中的時候,蘭貴妃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