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轉過頭看向浥輕塵:「那太子呢?尊主可知道,太子藏在了何處?」
浥輕塵挑了挑眉,嘴角勾了起來:「太子藏在了何處不重要。」
「哦?」
「太子藏在了何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裡裡外外人人皆知,太子失蹤了,且十有八九是被我們擄走了。」
「既然他們都覺得,太子是被我們擄走了,那就當……是被我們擄走了好了。」
盛夜歌眯起眼來,有些不明白浥輕塵的意思:「當是被我們擄走了?」
「等著盛子睿自投羅網之後,我們便在城樓上掛出一具屍體。」
盛夜歌猛然抬起頭來:「你的意思是,掛出一具屍體,假裝是太子?」
「嗯。」浥輕塵笑了起來:「就當他死了就好了。」
盛夜歌咬了咬唇:「可是太子,沒有死啊?」
「太子的確沒有死,他也可能會出現。可是,不管是司幽國大營之中,還是司幽國朝堂之中,希望太子死的人,大有人在。」
「我說我掛出去的是太子的屍體,到時候,太子即便是出現,說自己是太子,也會有人問,他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是太子。也會有人想方設法地阻攔他回到朝堂之中……」
盛夜歌撫掌:「好,尊主此計甚妙啊。」
安至城中沒有百姓,皆是叛軍假扮的事情,盛子睿並不知曉。
而正因為安至城中沒有尋常百姓,盛子睿一潛入安至城,浥輕塵與盛夜歌便已知曉。
「他果然來了。」
浥輕塵笑了起來:「他並沒有任何防備,可以讓人將他引入密道,用機關將他困住。」
「他沒有柳恩澤的特殊本事,對付起來,便容易許多了。」
正如浥輕塵所言,盛子睿沒有柳恩澤的本事,對付起來,就容易了很多。
盛子睿出現在安至城的當夜,就被關入了密道之中。
第二日一早,浥輕塵便下令,將太子與盛子睿兩人一同掛到了城牆之上。
消息很快傳開,在司幽國大營之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當日下午,盛長林帶著大軍抵達司幽國大營。
幾乎是片刻未歇,盛長林便親率大軍,兵臨安至城城下。
「叫盛夜歌出來見我!」
「叫盛夜歌出來見我!」
盛長林帶著大軍在安至城城下不停叫囂著。
盛夜歌其實就在城樓之內,聽見外面傳來的動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且讓他等著吧,他讓我去見我就去見,那多沒面子?」
浥輕塵瞥了盛夜歌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
盛長林在城樓下等了三個時辰,等到天色黑盡頭,盛夜歌才姍姍來遲,出現在了城樓之上。
一見到盛夜歌,盛長林的臉色就冷了下來:「盛夜歌,你這是做什麼?你這是要謀反嗎?你忘了,你可是姓盛的?」
「之前在盛府的時候,我可是待你不薄的,我替你找師傅,將府中庶務都交給你打理,甚至還撥了好幾個鋪子給你,將你呆在身邊親自教導,你莫要告訴我,你看不出來,我這樣做,是想要培養你,做盛府以後的主人。」
「我知道你是被擄到安至城的,我知道你是被浥輕塵強迫嫁給他的,只要你現在出來,好好將功贖罪,陛下定然不會追究你之前犯下的錯,我也會當此事從不曾發生過……」
盛夜歌輕笑一聲:「盛丞相有一件事情可是說錯了。」
盛長林冷著臉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才咬了咬牙問著:「什麼事?」
盛夜歌抬眸看向盛長林:「我不是被擄到這安至城的,也並不是被逼迫與浥輕塵成親的。」
盛長林臉色頓時變了變:「怎麼可能?你定然是騙我的對不對?定然是浥輕塵脅迫了你對不對?你告訴我!」
盛長林的話音剛落,就瞧見另一個人出現在了盛夜歌身側,抬起手來攬住了盛夜歌的肩膀。
那人穿著一身玄色長袍,臉上帶著一個金色面具。
無論是身量,還是那金色面具,都十分眼熟的模樣。
盛長林頓時瞪大了眼:「是你?」
他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會……
盛長林目光落在了那人攬住盛夜歌肩膀的手,腦中頓時閃過一個極其大膽的猜想。
陳清……
若是倒過來的話,就是……輕塵。
浥輕塵!
怎麼會是他?
怎麼可能?
「浥輕塵?」
浥輕塵輕笑了一聲,抬起手來,摘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張驚塵絕艷的臉。
「盛丞相,許久不見了。」
「竟然是你!」盛長林咬了咬牙關,可是,這張臉,與浥輕塵,絲毫沒有任何相似啊?
且之前他刻意留意過了,陳清並未易容。
浥輕塵似是知道盛長林在想什麼,隻笑眯眯地開了口:「盛丞相大抵不知道吧?六年前,我被廢去玄靈力,又筋脈俱斷之後,遇到了一位神醫,他為我洗髓易筋,斷筋續接,骨相容貌也全然發生了改變……」
盛長林瞪大了眼,竟然是這樣?
居然是這樣……
陳清就是浥輕塵。
怪不得,盛夜歌說她並沒有被擄,也並非被迫。
的確不是被迫的,之前他將陳清接入府中,想方設法地撮合兩人,便是想要利用他們二人互相牽製。
可是沒有想到,到頭來,卻是將自己給算計了。
盛長林咬了咬牙:「盛夜歌,你可知道,浥輕塵是什麼樣的人?你就竟然敢跟著他走?你還有個孩子,你難道就不害怕,浥輕塵會殺了你的孩子嗎?」
浥輕塵哈哈笑了起來:「丞相莫要擔心,放心好了,我自會好好待盛小姐和她的孩子。因為……」
「因為五年前那個人就是我,九兒,是我的孩子。」
「五年前盛清音想要陷害夜歌,特意找來了地痞流氓,想要侮辱夜歌的清白。這的確沒錯,可是五年前正好我出了事中了葯,在那地方休養,當時那地痞流氓闖進來的時候,就被我給處置了。陰錯陽差之下,我與夜歌有了關係……」
盛長林瞪大了眼,臉上神情愈發震驚。
怎麼會?怎麼可能?
五年前那個人是浥輕塵?
盛夜歌的那個孩子,是浥輕塵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