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點了點頭,低頭跟了上去。
兩人一同出了院子,朝著城守府的大門而去。
走了一段距離,途徑一處院子之時,盛夜歌腳步猛地一頓,而後壓低了聲音道:「先生感覺到了嗎?」
柳恩澤心思本不在這裡,且先前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仔細留意過,這城守府中的確再無第三個人,便沒有太注意。
只是聽盛夜歌這麼一說,亦是停下了腳步,仔細凝神。
片刻之後,柳恩澤方蹙眉開了口:「有動靜。」
「像是人。」
盛夜歌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那院子:「好像……好像是在那院子裡面。」
盛夜歌咬了咬唇:「我們要進去看看嗎?」
說完,卻又飛快地道:「還是算了吧,現在這府中的事情,咱們還是不要管。若是真有什麼動靜,到時候大軍來了,也可以讓大軍搜查搜查。」
「咱們現在最要緊的,還是離開這安至城。」
柳恩澤的目光卻落在了那院子上,並未抬腳。
這院子,他記得的。
之前他混進了這城守府,最開始,便是假扮成了打掃院子的下人,當時他便一直覺得,這院子有些不對勁。
他能夠感覺到裡面有不少靈力不弱的人,可是院子門口卻並無守衛,且從未有下人進去過。
之前他看見有人在貼喜聯,還特意問過,那貼喜聯的人說,這裡面藏著秘密,不能輕易靠近。
之前他本是以為,盛夜歌被關在這裡面。
曾經也想要進去查探查探,只是後來覺著,既然要舉行成親大典,不必急在一時,若是打草驚蛇,反倒得不償失。
且他一直疑心,這院子其實是叛軍故意設下的陷阱,為的就是引君入甕。
所以,他雖然心中好奇,且有所懷疑,可是卻從未進去看過。
可是如今……成親儀式都已經舉行了,甚至,浥輕塵都已經死了,且這城守府中的人,也在這麼短的時間中,都盡數失蹤。且他都已經離開這城守府一趟,又找回來了,可是這院子裡面,卻仍舊有人,有靈力波動。
這就顯得有些……太過不尋常了一些。
今夜發生的所有事情中,最為讓他不明白的,便是這城守府,乃至這城中所有人的失蹤。
這城中所有人,都好似在極其短的時間內,徹徹底底從這安至城中憑空消失了一般。
有些太過匪夷所思。
憑空消失,是絕不可能的。
所以,這城中,定然是有端倪的。
而這端倪,會不會,就在這院子裡。
柳恩澤想到此處,眼神微動,沉默了片刻,才道:「走,進去看看。」
「進去?」盛夜歌似乎有些吃驚,隻轉過頭看向了柳恩澤:「可是……咱們現在完全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是什麼情況。先生如今最要緊的,是將這浥輕塵的首級送出城……」
柳恩澤緊抿著唇:「無妨,反正現在浥輕塵都已經死了。人已經死了,首級什麼時候送出去,便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且我剛剛感覺了一下,這院子裡面的人,應該不過兩人而已,且兩人的靈力都算不上頂尖。至少,絕不會是你的對手。」
柳恩澤眯起眼來:「這城中的人消失得這樣乾淨,我始終覺得有些蹊蹺,說不定,這秘密就在這院子裡呢。咱們得去瞧一瞧……」
盛夜歌在柳恩澤看不見的地方彎了彎嘴角,柳恩澤雖然惜命,可是因為自己是長得像人的夜魅,且他某些方面的天賦,在夜魅中應該也算得上是極其出眾的,所以他一直也是自負的。
她就知道,柳恩澤定然會對這院子感興趣。
柳恩澤見盛夜歌一直沒有作聲,因為盛夜歌是怕了,便又接著道:「且你的孩子一直沒有找到,這城守府中的人卻又都消失不見了,說不定,是你的孩子被關在這院子裡了呢?只要有一線可能,咱們就不能輕易放過。」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盛夜歌自然沒有了拒絕的理由:「九兒……」
盛夜歌點了點頭,神情變得堅定起來:「先生說得對,說不定,我的九兒就被關在這裡面呢。」
「我得要去找他,去救他。」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先生走在我身後吧,裡面的人靈力不如我,我能夠護住先生。」
「嗯。」柳恩澤倒也並不逞強,隻點了點頭:「走吧,看看去。看看這裡面,究竟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盛夜歌咬著唇,快步走在前面進了院子。
院子裡面乾乾淨淨,各處屋子都是漆黑一片,沒有點燈。
盛夜歌蹙了蹙眉,運轉靈力:「那靈力所在,應該在那個方向……」
盛夜歌指了個方向:「可是為什麼,明明這院子只有這麼一點大,卻又覺得,感覺到的那靈力,離我們稍稍遠一些呢?」
「這院子裡,恐怕是有密道暗室之流。那兩個人,恐怕不是在這院子裡,而是在這院子附近的暗道密室之內。」
盛夜歌點頭:「先生所言極是,的確有這樣的可能。」
盛夜歌抬起手來,一個靈力球聚集而起,靈力球發著光,將院子照亮了起來。
「既然是從這個方向而來的,那密道暗室的入口,極有可能就在這兩三間屋子中,可以仔細找一找。」
「嗯。」
兩人快步進了其中一間屋子,靈力球跟著一同進了屋子,屋中亮堂起來。
屋中的擺設都十分尋常,看不出什麼端倪。
柳恩澤蹙了蹙眉:「你弄出百十來個靈力球,敲一敲四面八方的牆壁,我來聽。」
「這麼多,聽不過來的吧?」盛夜歌有些猶豫。
「照我說的做就是。」
「好。」盛夜歌點了點頭,按著柳恩澤的吩咐,召喚出了一百餘個靈力球,在屋子四面八方敲打著。
「沒有。」柳恩澤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換一間屋子。」
兩人飛快地換了一間屋子,用同樣的方式開始檢查。
靈力球剛剛敲了兩三下,柳恩澤便眯起眼朝著一個方向看了過去,而後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屈起手指,在那牆上敲了敲:「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