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與浥輕塵對視了一眼，盛夜歌嘴角翹了翹：「此前我應該告訴過尊主，夜魅的幻境應該怎麼破解的吧？」

「心不動，將所有見到的人，都給殺了，便可。」

浥輕塵說完，卻又笑了起來：「可萬一，我的幻境之中有你？你的幻境之中有我，那我們豈不是……」

「我的幻境之中有過你的。」

話中之意，便是，我早已經在幻境之中殺過你了。

浥輕塵聞言挑了挑眉，眼中滿是笑意：「嘖，夫人可真是冷血。」

盛夜歌全然沒有理會浥輕塵，隻指了指眼前那個幻境：「你先還是我先？」

「我這一個吧。」浥輕塵道。

盛夜歌點了點頭：「那我下一個。」

浥輕塵抬腳朝著方才貓妖走過的路走去，可是人卻一動不動，並未消失。

盛夜歌揚了揚眉，倒是很快明白過來：「方才貓妖已經入了幻境了，有人闖入了之後，幻境應該就會自動關上，以免還有人闖進。闖進去的人太多了，夜魅恐怕會對付不過來。」

「這樣也好，免得到時候還得要等你破了幻境之後，我才能去下一個。」

盛夜歌抬眼看向浥輕塵：「走吧，我們繼續前行。」

這一次，卻是浥輕塵走在了最前面。

盛夜歌跟在浥輕塵之後，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幻境之中，有可能是你最不想回憶起的過去，也有可能，和眼前景象全無絲毫區別，讓人發現不了這是幻境。」

盛夜歌抬起眼來，有些擔心地看向浥輕塵。

浥輕塵最不想回憶起的過去，應該就是六年前，被浥雲奎廢去靈力的那段過往吧？

「放心。」浥輕塵笑了起來：「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經歷過一遍了，在經歷一遍，我也並不懼怕。」

盛夜歌點了點頭：「嗯。」

浥輕塵轉頭看向盛夜歌：「所以，之前你在幻境之中，看到的是之前你在盛府經歷的那一切，以及，你被趕出盛府之後的日子？」

盛夜歌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是。」

見浥輕塵挑了挑眉，盛夜歌才驚覺自己落入了浥輕塵的陷阱之中。

盛夜歌翻了個白眼：「出去之後再與你細說。」

「哦？」浥輕塵笑了起來：「說什麼？說你其實不是盛夜歌嗎？」

盛夜歌腳步一頓，尚未開口，卻就瞧見浥輕塵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盛夜歌抿了抿唇，目光定定地看著浥輕塵消失的地方。

浥輕塵……是什麼意思？

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盛夜歌了？

還是只是試探？

畢竟之前，浥輕塵就曾經懷疑，並且試探過。

可是，自打她說出五年前他們二人之間發生的事情，自從知道九兒是他的孩子之後，浥輕塵便再沒有說出過這樣試探的話了。

如今又提起此事，真的只是試探嗎？

還是浥輕塵知道了什麼？

不應該啊……

盛夜歌咬了咬唇，畢竟知道她曾經魂魄落入其他世界的人，並不多……

也就只有她……

盛夜歌驟然皺起了眉，並不是只有她，還有一個南辭。

盛夜歌暗自眯了眯眼，若是南辭，倒是有可能的，畢竟南辭那人，嘴上素來是沒有把門的。

嘴快，且容易受人威脅亦或者誘惑。

會在無意之間說出真相的可能，也並非沒有。

盛夜歌暗自舔了舔嘴唇，無妨，等到時候問問浥輕塵就是了。

問問他，究竟知道了什麼。

盛夜歌想著，便又抬腳朝著前面走了過去。

越是往前走，倒是正如南辭所言那樣，生靈越多。

地上逐漸有了一些泛綠的草和花朵，偶爾能夠發現，有一些獸類和小動物在林中探頭探腦的張望。

盛夜歌能夠逐漸感覺到，周圍好似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盯著他們看著。

盛夜歌眯起眼來，嘴角微微勾了勾。

既然有了人，他們在這夜魅族族地之中的一舉一動，應該也都被這些夜魅盯著的吧？

那麼……

盛夜歌心中想著，嘴角微微勾了勾，漫不經心地開了口：「柳恩澤，應該是你們夜魅族的人吧？他在你們夜魅族，地位應該不低吧？」

盛夜歌一邊往前走，一邊低聲似是自言自語的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你們放在外面世界的夜魅，都已經聯繫不上柳恩澤了？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盛夜歌哈哈笑了起來：「因為，柳恩澤已經落入了我們手中，且即將，性命不保了。」

「自打知道柳恩澤是夜魅的事情，我倒是有些佩服你們夜魅一族了。夜魅一族數百年來，因為人數太少，繁衍困難，且不夠聰明，容易被人利用，所以這麼多年以來，都一直只能藏於此地。」

「可是你們竟然能夠想到，與人類結合，生下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然後利用他們長得像人，卻也具備夜魅族的本領這件事情，意圖通過他們，來實現你們統治天下的野心。」

「你們也的確，險些成功了。」

盛夜歌聲音清亮，在這林中回蕩著。

「不過可惜了，你們遇見了我。」

「遇見我，便是你們夜魅一族的不幸。」

盛夜歌嘴角微微勾了勾，臉上寫滿了野心：「興許你們現在還不知道，我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不過你們很快就知道了，我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你們即將滅族。」

「從此，這天下間，再無夜魅這一種族。」

盛夜歌話音一落，隻覺著林中驟然有了風。

盛夜歌眯起眼來，抬起手來，用結界將風擋了起來。

「在我面前耍手段？這些還不夠看的。」

「柳恩澤在你們夜魅一族中，應該算比較厲害的吧？可惜他也落入我手中了。」

「還有之前……」盛夜歌笑了笑：「之前我殺了胡雪迎，還殺了另外一個，在胡雪迎身邊，長得像夜魅的夜魅。」

「他們，都只是開始而已。從現在開始，我手中長鞭，便會喝下無數夜魅的血。」

盛夜歌說完，便感覺到了驟然有好幾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盛夜歌抬起眼來，就看見遠處的樹上，有幾雙綠油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