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邢峻離開,浥輕塵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而後拍了拍身側的位置,抬眸看向了盛夜歌。
盛夜歌默默翻了個白眼,也跟著坐了下來。
浥輕塵這才抬眸看向了賀長安:「城中情形如何?」
「一切安好,司幽國大軍的屍體,已經被我們盡數安置妥當。」
「嗯。」浥輕塵點了點頭:「城外情形呢?」
「城外好似還並不知道昨天夜裡這城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城外還有不少司幽國大軍正在城外等著,司幽國大營那邊也一片安靜。」
浥輕塵勾了勾嘴角:「行。」
浥輕塵應完,轉過頭看向盛夜歌:「有沒有興緻,跟我一同去城樓上走一走。」
「去城樓上?」盛夜歌眼中閃爍著疑惑:「去城樓上做什麼?」
「時辰已經不早了,按著慣例,是時候,打開城門了。」
盛夜歌眯起眼盯著浥輕塵看了一會兒,頓時明白過來,浥輕塵這是打算,再吃一波司幽國大軍的兵吧。
「好啊,那就去走一走。」
盛夜歌與浥輕塵一同騎著馬帶著兵前往了城樓,一路上,街上人聲鼎沸,瞧不出絲毫端倪。
很快便到了城樓下,盛夜歌與浥輕塵一同上了城樓,就瞧見城樓下不遠處尚且有約莫一兩千的兵馬嚴陣以待。
城樓上仍舊空無一人,遠處的兵馬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中間騎著馬的將領正在來來回迴轉悠著。
浥輕塵往下看了一眼,眯了眯眼,吩咐著賀長安:「叫兵馬準備。」
「是。」
很快,盛夜歌就瞧見有無數兵馬從城樓下匆匆跑了上來,守在了城樓之上,每隔幾米遠的距離,還有一個士兵舉著旗子。
那些士兵,穿著的,是司幽國大軍的盔甲。
舉著的,是司幽國大軍的旗子。
盛夜歌瞧見,遠處的司幽國兵馬隱隱約約有些躁動,應該是已經瞧見了這邊的情形。
浥輕塵自也瞧見,隻勾了勾嘴角:「開城門!」
「開城門!」
伴隨著一聲厚重的吱呀聲,城門被打了開來。
遠處的兵馬更加歡喜起來。
過了一會兒,城門被大打開來。
兩隊士兵湧出城,在城門兩側分列開,依舊是穿著司幽國大軍的盔甲,舉著司幽國大軍的旗幟。
昨天晚上,整整一夜,這城門緊閉,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城門外全然不知。
那些等候的士兵在等了一夜之後,瞧見眼前這副景象,心中自也不會想太多,隻飛快地整頓好兵馬,帶兵朝著這邊快步行來。
不一會兒,司幽國那千餘人的兵馬便盡數到了城門外。
盛夜歌與浥輕塵已經下了城樓,躲在城門口不遠處的地方,便聽見為首的司幽國將領問著門口的守城兵:「太傅大人呢?還有其他將軍呢?」
「我們大軍已經佔領了安至城,佔領了城守府。太傅大人與其他將軍,皆在城守府中商議軍務。」
「且柳太傅已經連同盛小姐一同取下了叛軍首領的首級,消息已經傳回了大營之中,很快,太子殿下便也會帶大軍拔營,前往這安至城。」
邏輯嚴明,且充滿了誘惑。
盛夜歌嘴角勾了勾,轉過頭看了浥輕塵一眼。
「瞧什麼?」浥輕塵留意到盛夜歌的目光,隻輕笑一聲問著。
盛夜歌翹著嘴角:「看看叛軍首領的首級。」
浥輕塵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嗯,首級好好的長在叛軍首領身上呢。」
司幽國大軍的將領朝著城中看了一眼,就瞧見城中街上隱隱約約還有百姓來來往往,忍不住挑了挑眉。
「其他叛軍呢?是死了?還是逃了?」
「往遷安方向逃了一部分,死了一部分,不過屍體那些都已經盡數清理完畢。」
司幽國大軍將領點了點頭,心中疑慮盡消。
「將軍隨我一同進城吧。」
司幽國大軍將領頷首,手抬起手來,猛地一揮:「大軍進城。」
千餘大軍進城,浩浩蕩蕩。
等著所有大軍都盡數進了城,城門驟然關上。
走在最前面的大軍將領尚未發現端倪,只是越往前面走,卻越覺得不對勁。
「將軍……」有士兵開了口:「方才街上都還有百姓的啊,怎麼越走,街上的百姓卻越少了呢?怎麼好似突然之間,所有人都好像消失不見了呢?」
將領心中咯噔一下,猛地轉過頭,卻就瞧見身後遠處的城門,已經緊緊關上。
「城門……」將領咬了咬牙:「城門怎麼關上了?」
明明方才那城門口的士兵還說的,說太傅已經傳了信去營中,太子殿下很快就會帶領大軍前來。
可是為何,城門就這樣突然關上了?
將領騎著馬轉了個圈,卻就瞧見,兩側街道的樓上,驟然出現了許多箭。
箭尖直指他們一行人。
「快!有埋伏!」
可惜,這並不是一場雙方可以匹敵的對陣,而是一場,單方面的圍攻屠戮。
無數箭雨朝著司幽國大軍落了下去,而後是鋪天蓋地的靈力壓製。
司幽國大軍人數也並不佔據優勢,靈力也弱很多,很快就落於劣勢……
一個接著一個的司幽國將士倒下,血染紅了街道。
盛夜歌立在不遠處看著,臉上沒有絲毫波動。
前世的時候,她便早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只是面上雖然沒什麼波動,心裡卻仍舊還是有些起伏的。
「其實這些士兵也並沒有錯。」
「嗯。」浥輕塵點了點頭:「他們錯在,選錯了陣營。他們本可以有無數機會向我們投誠的,可是他們並沒有。」
「一將功成萬骨枯,恆古不變。」
盛夜歌點了點頭,她前世亦是攝政長公主,身邊親人,乃至她自己,最後都喪命於權位之爭,對這句話,自然也是很有體會的。
浥輕塵抬起手來捂住了盛夜歌的眼睛,將她往自己面前帶了一帶:「好了,不看了。」
「本也不應該帶你過來的。」
盛夜歌轉過頭笑了笑:「無妨,以後,這樣的場面定然也不會少。若是連這也接受不了,如何與你逐鹿天下?」
「這個世界本就是殘酷的,既然被捲入了這爭鬥中,那死的若不是別人,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