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聞言微微揚了揚眉:「問他們?我問他們做什麼?關於他們,有什麼值得我知道的嗎?」
「胡雪迎,已經死了。至於盛長林……」
盛夜歌垂眸笑了一聲:「我對他似乎也沒什麼想要知道的。」
這下倒是輪到顧鐸詫異了:「你與浥輕塵在一起,我以為你是為了除掉盛長林。畢竟,雖然我不知道這十年你在盛府過得怎麼樣,可是十多年前,我有記憶的時候,盛府對你,應該是不怎麼好的。」
「嗯。」盛夜歌點頭:「我的確是想要除掉盛長林,甚至想要,將盛府握在自己手中。可能我的野心,還不止這麼一點,可是,對付盛長林,無須知道其他什麼。」
顧鐸聽盛夜歌這麼一說,沒能忍住笑出了聲來:「哈哈哈哈,有意思,盛長林是怎麼養出你這麼個女兒的?還真是一個瑰寶啊。」
「盛長林可並沒有養我。」
「嗯嗯嗯,也是。」顧鐸揚了揚眉:「所以,你來不是為了問盛長林,也不是為了問胡雪迎,那你是為了問什麼?」
「閑著無聊,隨便聊聊。不過比起聊盛長林胡雪迎的,我興許對顧家,對柳家更感興趣。四大家族,我最不感興趣的,一個盛家,一個李家。」
顧鐸又笑了起來:「李家你又是為什麼不感興趣的?」
「感覺李家的人……」盛夜歌想了想:「嗯,都是武將,光是有蠻力,有武力,但是腦子都不怎麼好使,有些傻。」
「哈哈哈!」顧鐸拍了拍膝蓋:「有意思有意思,你說的很對,李家人,光有蠻力沒有腦子。」
盛夜歌挑著眉看著顧鐸:「那柳家和顧家,你想先和我聊聊哪一個?」
「顧家吧,顧家你想知道什麼?」
盛夜歌想了想,並未立即問顧鐸問題,隻道:「你知道顧家在你之後的家主是誰嗎?」
「顧海?」
盛夜歌頷首:「對,顧海。顧海……」
盛夜歌頓了頓:「死了,他的死,與我有些關係。」
「嗯?」顧鐸揚了揚眉。
盛夜歌笑了笑:「他被我引誘著,服下了天靈丹。」
「爆體而亡?」顧鐸問著。
「嗯。」盛夜歌頷首,
顧鐸嗤笑了一聲:「這麼多年了,顧海還是那麼蠢。野心毫不加以遮蓋,想要什麼,別人一眼也就能夠看出來了。而且極其被人引誘,極其容易上當。」
盛夜歌聽顧鐸對顧海這樣評價,忍不住揚了揚眉:「看來你也覺得,顧海是個沒什麼心機腦子的,可是顧海在你離開司幽國之後,一直做了十年的顧家家主。」
「我最近一直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後來想想,覺得應該是有人蓄意為之,故意將他放在家主的位置上,故意用他來吸引旁人的目光,故意讓顧家在顧海的帶領之下,從四大家族之首,變成了四大家主之末。」
「但是我不知道幕後之人究竟是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聽聞,在你叛國之後,顧家曾經派人前去接觸過你?後來沒過多久,你就出了事?」
盛夜歌眯著眼看向顧鐸:「你出事,後來被人抽去魂魄,有顧家的手筆嗎?」
顧鐸挑了挑眉,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所以,你這轉來轉去的,明面上說的是問顧家,最後也還是將話茬子轉回到了我身上啊?」
盛夜歌眨了眨眼:「我問的是,顧家。我對顧家還挺感興趣的,還蠻想知道顧家究竟想要做什麼,又是誰在幕後操縱的。」
顧鐸聳了聳肩:「不知道。」
「顧將軍不真誠啊。」
盛夜歌一副無奈的模樣,抬起手來揉了揉額角,半晌才又道:「那既然顧將軍不願意說顧家,那就說說柳家吧。」
「盛家李家我不想聽,顧家將軍不想說,那就只有柳家了。」
顧鐸笑了一聲:「那好似我們能聊的就只有柳家了?」
「啊……」盛夜歌點了點頭:「柳家家主,還是柳恩澤,你對柳恩澤熟嗎?前段時日,我跟著大軍在司幽國大營,倒是跟這位太傅大人接觸過一段時間,覺得,這位太傅大人,倒是個有意思的人,有些大智慧。」
顧鐸嗯了一聲:「柳恩澤這人,我也不怎麼看得透。」
「此話何講?」
顧鐸笑了笑:「你應該知道,我是顧家外室之子的事情。我小時候,並非在顧家長大,與這些世家也沒有多少交集。最開始見到柳恩澤,是在戰場上。」
「那時候我尚未成名,剛剛立了一點小功勞,成了百戶,手下有一百人。朝中派遣了柳恩澤來做軍師……」
「我們那時候,其實是有些瞧不起柳恩澤的,覺得那樣一個文弱書生,玄靈術一點也不強,憑什麼做我們的軍師。」
「可是這位柳太傅,倒是用實力,讓我們刮目相看了。」
「那時候也尚無多少交集,一直到後來我屢次立功,成為了一個將軍。因為一場戰役的時候,我們那一隊人馬,與柳恩澤一同被困在一處山谷之中。」
顧鐸眯著眼,腦中閃過不少的畫面。
「那一場戰役,讓我對這位柳太傅徹底折服。他雖然玄靈力不高,可是我覺得他十分警覺,哪怕是幾十米外,有一隻螞蟻爬過,他都能夠聽到。」
「直覺也十分敏銳,哪裡有機關暗器,他都能夠準確的判斷出來。」
「而且,他為人十分低調,那一場仗,我們贏了,可是他卻並未居功,甚至直接將所有的功勞都推到了我身上。」
顧鐸笑了一聲:「那時候年少,有功勞能領,何樂而不為,便索性領了下來。」
「後來我被認回顧家,加之成了傳聞中的定西王,而後才與柳恩澤的交集,越來越多。」
「也正因為交集越來越多,所以才越來越能夠感覺到,柳恩澤這個人的可怕之處。」
顧鐸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我一直懷疑,柳恩澤不是人。」
「他有些本事,壓根不像是人能夠做的出來的。而且,他極其擅長揣測人心,擅長隱藏自己。他若是有野心,那對司幽國而言,絕對是一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