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盛夜歌揚了揚眉：「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逛街？」

「嗯。」

「你回望京城多久了？對望京城熟悉嗎？」盛夜歌轉過頭看向浥輕塵：「幾年前還在盛府的時候，我一共也沒出過幾趟門，回府之後，也就最近能夠稍稍出出門，對望京城一點也不熟。」

「以後你想去哪兒，可以來找我。」

「好啊。」

浥輕塵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將盛夜歌擋在了自己左手邊，擋住了外面擁擠的人潮。

「盛長林先前與我說了，想要讓我去救一個人，說那人受了重傷，經脈俱損。讓我開了一些靈藥的單子，他去想辦法將可能會用到的靈藥找齊。」

盛夜歌揚了揚眉：「他如今相信你了？」

浥輕塵點了點頭：「大抵是這段時間我們作的戲起了效果。」

「挺好。」盛夜歌踮起腳瞧見遠處有一個賣糖畫的攤子，心中想著要不要也給九兒帶一個回去，只是已經買了糖葫蘆，再買糖畫的話……那就太多了，吃糖太多對牙口不好。

「你這樣費盡心思，是想要做什麼？」

浥輕塵瞥了盛夜歌一眼：「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盛長林一旦開始信任我，我身份特殊，以後能夠接觸到的東西也會越來越多，能夠知道的，關於盛長林的秘密，也會越來越多。」

盛夜歌點了點頭，倒是突然想起另外一樁事情來：「你既想方設法地潛入瞭望京城，且有爭奪那個位置的野心，那你的定然已經將勢力侵入朝堂之中了吧？你在朝中，可有暗中拉攏勢力？」

「對你而言，盛長林，是你想要拉攏的對象？還是你的敵手？」

浥輕塵並未回答她前面兩個問題，隻徑直道：「無論是拉攏的對象，還是敵手，都從來不是盛長林，從來，都是整個盛氏一族。」

「至於盛氏一族會成為我的同盟，還是敵手，取決於，盛氏一族，在誰的手中。」

盛夜歌聽出了他這話的潛在含義，忍不住垂眸笑了一聲，這人怎生就這麼會說話？

就是可惜，這彎彎繞繞的，若是稍稍心思沒那麼靈活的人，恐怕就猜不到他真正想要表達什麼了。

「王爺的意思是，若是盛氏一族在盛長林的手中，就會成為你的敵手？若是盛氏一族最後落入了我的手中，就能成為你的同盟？」

「是。」

聽浥輕塵突然答應得這樣乾脆，盛夜歌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那我就隻好再努力一些了。」

盛夜歌說完，目光又看向了遠處，眉頭輕輕蹙了蹙：「望京城的街上每天都這麼多人嗎？為何我覺著，我前幾次出來的時候，街上都沒有這麼多人呢？」

「這舉步維艱的，還怎麼逛啊？難不成，是這條街上人特別多？」

浥輕塵蹙了蹙眉，正要暗中吩咐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下屬去查一查，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歡呼聲：「來了來了。」

盛夜歌揚了揚眉：「來了？是什麼人來了嗎？什麼人這般大陣仗？」

站在盛夜歌身旁的一個男子聽見了盛夜歌的話，轉過頭看向盛夜歌，見盛夜歌頭上帶著一頂帷帽，看不清臉，只是聽聲音卻應該是個美人，便好心同她解釋著：「是秭歸郡主回城了。」

「秭歸郡主？」一個郡主，回城的動靜這樣大？

「你連秭歸郡主都沒有聽聞過嗎？那可是咱們司幽國的第一大美人啊，才貌出眾文武雙全，此番亦是剛剛在邊關打了勝仗班師回朝，都是來看她的。」

「這樣厲害的人物嗎？」

「那是自然。」那人見盛夜歌感興趣，便滔滔不絕起來：「秭歸郡主很厲害的，十五歲便修鍊到了聖靈者，五年前，明月國侵襲咱們邊關，秭歸郡主自請帶兵上戰場，一直到如今，從未有過敗績。」

說話的人幽幽嘆了口氣：「只可惜啊，太厲害了一些，所以司幽國大多數男子對秭歸郡主隻可遠觀而不敢求娶，導致如今秭歸郡主尚且沒有成親。」

「哪是這樣……」另一個人探過頭來：「明明是因為秭歸郡主心中有人。」

「也對，秭歸郡主喜歡端王爺的事情，早已經不是秘密。聽聞本來帝君都要準備為他們兩位賜婚了，可惜啊，那位王爺六年前出了事。秭歸郡主在望京城，總有人想要給她說親，她煩不勝煩，才藉由出戰的名頭，逃避成親這件事情。」

「唉，年少時候喜歡過那般神仙一樣的人物，就再無其他人能夠入得了秭歸郡主的眼了吧？」

盛夜歌揚了揚眉，差不多意思的話，她今日倒是聽了兩遍。

一次是在柳恩澤的嘴裡，一次是在這裡。

盛夜歌轉過頭看向身側的浥輕塵，眼中帶著揶揄：「原來如此啊，原來端王爺在這望京城中，還有這樣的一段往事啊？」

那兩個搭話的人並不知道浥輕塵就在自己身邊，隻擺了擺手：「嗨，那一位當年在望京城中，那可謂真真是風頭無二的，望京城中不知多少世家女子大家閨秀都心繫於他。可惜了……」

「當年那些傾慕他的姑娘，如今恐怕都早已經為人母了吧？」

盛夜歌低聲笑著，卻聽見浥輕塵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沒有的。」

「嗯？」盛夜歌挑了挑眉：「沒有什麼？」

「沒有私情，也沒有要賜婚。」

「是嗎？」盛夜歌並未將此事太放在心上，聽見遠遠傳來的喧鬧聲，伴隨著「來了來了」的歡呼聲。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來了嗎？讓我看看，司幽國第一美人，是何等的風姿。」

浥輕塵看著盛夜歌這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抬起手來揉了揉額角，眼中有些無奈。

很快，有馬蹄聲響了起來，隨即，最先映入眼中的，是招搖的戰旗，上面寫著司幽二字。

舉著旗子的士兵之後，是一隊騎兵，最前面的女子穿著一身雪白色的盔甲，頭髮高高束起，英姿颯爽，倒是的確如傳言那般，傾城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