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從袖中取出一瓶丹藥來:「這是四品丹藥,外祖父你先拿去吃吧,聊勝於無。等過段時間,我想法子弄來七品丹藥,外祖父的病便能完全好了。」
「四品丹藥?」蘇羽晟狐疑地看了盛夜歌一夜,接了過去打開了那瓶子的瓶塞。
蘇羽晟瞪大了眼,那瓶子裡裝著的,果真是四品丹藥,且這一瓶子四品丹藥,沒有二十也至少十多顆。
「你從哪兒來的這麼多四品丹藥?」
盛夜歌頓了頓,現在還不是暴露那雲夢幻境種所擁有的東西的時候。
「此前我不是說過嗎,我在機緣巧合之下,修復好了丹田。那替我修復了丹田的人,如今也在盛府做門客,這些丹藥都是他給我的。」
蘇羽晟蹙了蹙眉:「在盛府做門客?盛長林的人做的丹藥,你也敢吃?」
「外祖父放心,此人可信的。」
蘇羽晟仍舊有些遲疑:「即便是那人可信,可是這四品丹藥難求,你應該一共也就這麼些吧?你全都給了我,他會不會不高興?會不會以後就不給你丹藥了?」
「你如今正是修鍊築基之時,好的丹藥對你裨益良多,這些丹藥,你還是自個兒留著吧,我不需要。」
盛夜歌搖了搖頭:「無礙的,他那裡丹藥多著呢。」
「行了,這是夜歌的一片孝心,你也不要推拒了,收起來吧。」蘇老夫人在一旁開了口。
蘇羽晟抿了抿唇,低聲嘀咕著:「什麼一片孝心……」
雖然不過隻說了這麼一小會兒的話,盛夜歌卻也已經發現了蘇羽晟心軟嘴硬的性子,聞言只是輕聲笑了笑,並未說其他。
蘇羽晟將那瓶子收了起來,又看了盛夜歌一眼,才輕咳了一聲:「我們回望京城之後,你就莫要上門了。」
「嘿,你這老頭子,跟你說不聽是不是?你再胡言亂語,我現在就將你踹下去!」
蘇羽晟也急了:「我話都還沒有說完呢,你急著打斷我做什麼?」
「我是說,剛才她不是說了嗎?她回來是報仇的,只是現在還沒有和盛長林撕破臉皮,盛長林現在還算器重她。她想要暫時先這樣潛伏在盛府搜集盛府算計她,害死婉兒的證據。」
盛夜歌點了點頭:「是。」
蘇羽晟冷哼了一聲:「我們之前和盛長林鬧得可不怎麼好看,早就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的。而且我的婉兒在他的府上莫名其妙的就沒了,我肯定不管怎麼樣也是要上門去鬧一場的。」
「不鬧反而引人懷疑……」
蘇老夫人看了蘇羽晟一眼,示意他繼續說。
「既然這樣,我覺著,她就應該擺出和我們不熟,不打算和我們往來的姿態。不然,容易惹盛長林不滿,反倒可能讓她陷於不好的境地。」
「反正我們現在已經回瞭望京城了,望京城就那麼大,盛府發生點什麼我們也能夠知道,偶爾應該也還是有不少機會見到的。也不用擔心,她出了什麼事情我們收不到消息。」
蘇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倒也覺著蘇羽晟說的有些道理。
盛夜歌亦是點了點頭:「夜歌也是這麼覺著。」
「那就先這樣吧。」蘇老夫人嘆了口氣,看了盛夜歌良久,眼中閃爍著淚光:「只是雖然說的先不往來,免得引盛長林不滿和懷疑,可是你若是有什麼事,也一定要先來同我們說啊。」
「你要記著,如今我與你外祖父回來了。我們回來了,你就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你就有了依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總是能夠保護你的。」
「我知曉的。」盛夜歌應了聲,才又低聲道:「那夜歌就先退下了……」
「去吧去吧。」蘇羽晟點了點頭。
盛夜歌離開了馬車,朝著兩位老人行了個禮,才又翻身上了馬。
馬車中,蘇羽晟夫婦二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有些慨嘆。
「老爺,夫人,我們繼續啟程嗎?」
「等等。」蘇羽晟將馬車車簾掀了起來,朝著遠處看了過去,就看見盛夜歌策馬朝著不遠處的草地而去。
「你看什麼呢?剛剛人在你面前的時候,你一個好臉色沒給,現在人走了,你再看又有什麼用?」
「我沒看她。」蘇羽晟哼了一聲:「我看她做什麼?」
「你沒看她那你在看什麼?」蘇老夫人探過頭,就看見盛夜歌騎著馬的背影:「你還說你沒有看夜歌?」
「不是看她。」蘇羽晟聲音中帶著幾分煩躁:「剛才她不是說,她今天是帶著孩子過來放紙鳶的嗎?我看看她孩子在哪兒呢。」
蘇老夫人愣了愣,才想起方才盛夜歌好似的確說過這樣的話。
「那孩子都已經能夠放紙鳶了?」
蘇羽晟抿了抿唇:「那信中不是說了嗎?她被送到莊子上,是五年前的事情,算起來,應該四歲多了吧?」
「她下馬了。」蘇羽晟看著盛夜歌下了馬,剛一下馬,就有一個正放著紙鳶的小孩兒朝著她沖了過去。
隨即,盛夜歌抬起手來摸了摸那孩子的腦袋,蹲下了身子,不知道再同他說什麼。
「這麼遠,也看不見長什麼模樣。」
「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在這裡怎麼看得見?」
蘇羽晟便又將馬車車簾給放了下來:「一點也不懂事,既然來見我們,為什麼不將孩子帶上?怎麼,不想讓孩子認我們嗎?」
「胡言亂語些什麼?夜歌一個人來,你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再帶個孩子來,你那鼻孔能飛到天上去。人家憑什麼帶著孩子來受氣……」
蘇老夫人嘆了口氣:「若真的夜歌被人下了葯,遭人算計生下的這孩子,這孩子的生父,豈不就是那賊人?」
蘇羽晟沉默了片刻:「那也是她的孩子,稚子無辜,就當著孩子沒有爹就是。」
蘇老夫人應了一聲:「夜歌這些年,過得可太苦了,聽說她在那莊子上,住的還是四面漏風的茅草屋,還時常被那莊子上的人欺負,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補償補償她。」
蘇羽晟往後靠了靠:「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畢竟,她在那莊子上又救了蘭貴妃,又修復好了丹田。」
蘇老夫人點了點頭:「也是。」
「啟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