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便循著浥輕塵的手指看了過去。

「這樣走，走約摸一刻鐘左右，就能到雲妃的雲華宮。這條路上是一條捷徑，路是石塊鋪就，哪怕是白日裡，也沒有多少人會打這兒走。」

盛夜歌仔仔細細將那條路牢牢記在了心中，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為保萬無一失，你還是將去宜和宮的路一同記下來吧。」

浥輕塵抬起手來，手上微光一閃，很快，一支筆就出現在了浥輕塵的手中：「往這兒走，就是去宜和宮的路，也是小路，只是要經過幾處比較大的宮殿，這些宮殿中，住著的都是宮中地位比較高一些的嬪妃，晚上這幾處宮殿的門口也都有人值守，你記得要避開一些。」

盛夜歌應了一聲，看了眼浥輕塵畫出來的路線：「記下來了。」

浥輕塵揚了揚眉：「記下來了？那你說說，要經過幾處比較大的宮殿？」

「碎玉宮，昭華宮，恩宇殿，明華殿……」

浥輕塵笑著睇了盛夜歌一眼：「記性倒是還不錯。」

打趣了一句，才又接著道：「只是你雖然知曉了去雲華宮的路，但是，雲華宮是雲妃住著的地方，亦是有宮人日夜值守，你想要混進去，恐怕不易，宮中又有禁製，不能用靈力……」

盛夜歌倒是並不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前世的時候，修習過武功，不過只是圍牆，宮中的圍牆，她從小翻到大，沒有她去不了的地方。

「我自有辦法。」

盛夜歌此話一出，浥輕塵便忍不住揚了揚眉，目光落在了盛夜歌的身上。

「那就好。」

盛夜歌站起身來：「什麼時辰了？」

「快到寅時了。」

盛夜歌點了點頭：「那也差不多了。」

盛夜歌說著，便徑直道：「那我先回宮了，有什麼事情，明日我回來之後再說吧。」

「回宮？」浥輕塵眯了眯眼。

「……」

前世說得太順口了，一不小心就跟著說了出來。

盛夜歌咧嘴笑著：「唔，我先前不是從宮中出來的嗎？所以我現在再回去，不就是回宮嗎？」

盛夜歌說完，看向浥輕塵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驟然就淡了下來：「端王爺，你是不是該走了？」

浥輕塵站起身來，幽幽嘆了口氣：「用得著人的時候，態度倒是極好，人一用完了，就直接開丟了。」

「端王爺？」九兒眨巴眨巴眼：「端王爺是誰啊？」

盛夜歌這才反應過來，九兒尚且在此。

「沒什麼，一時口誤而已。你也應該早些歇下了，小孩子，晚上睡晚了，以後長不高的。」

盛夜歌一一叮囑完，人便飛快地從雲夢幻境之中消失了。

盛夜歌一走，留下雲夢幻境中兩人一靈獸面面相覷，南辭已經十分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浥輕塵的目光，卻終究還是落在了他的身上：「靈獸？蛟？不……應該不是蛟。」

浥輕塵眯起眼來：「蛟千年化為龍；再五百年化角龍，千年化應龍。」

「盛夜歌如今不過靈修者，你現在靈力應該也不夠強，等著盛夜歌升為至尊者的時候，恐怕，就是你化龍之時。」

南辭低著頭，不讓浥輕塵瞧見自己臉上神情，這是準備趁著盛夜歌不再的時候，審問他？還是準備詐一詐他？

他雖然經歷的事情少了，比較天真，可是最近跟在盛夜歌身邊的時間長了，別的沒有學到多少，可也多多少少學到了一些小心機的。

「我？龍？」南辭一臉茫然，歪著腦袋皺著眉頭想了好半晌之後，才又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說？是有什麼典故嗎？還是哪本書上有寫啊？可不可以借給我看看啊……」

「你都不知道，我簡直氣死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一出生，就被封印在了這幻境之中，我爹娘告訴我，我是命中注定，要給至尊者做靈獸的。可是我左等右等，也等不來我的主人，也沒有人給我解除封印，之前那麼十多年，我連這幻境都不曾出去過。」

「就在前幾個月，我家主人終於打通了經脈，修復好了丹田，能夠修鍊了，才發現了困在這幻境之中楚楚可憐的我。」

「不過你剛剛說，蛟千年化為龍，可是我才十多歲，和我家主子其實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我豈不是還有等上九百多年？」

南辭驚訝地捂住了嘴巴：「九百多年？可是我和我主人已經結了靈獸契約了啊，她死我就會死，她應該……活不到一千歲吧？那我豈不是等不到我化龍之時？」

南辭話音剛落，九兒就抬眼瞪向了他：「胡說，我娘親可不止能夠活千歲，我娘親能夠活一萬歲呢。」

「……」南辭看了九兒一眼，臉上滿是無奈：「哎喲我的小祖宗啊，今天晚上盛子辰的事情還不夠你長教訓的啊？這種話，可不能夠隨便亂說的。雖然你年歲小，可是萬歲這樣的話，若是被人聽到了，也還是要給你娘親惹來麻煩的啊。」

九兒嘟起嘴巴：「好吧，那我以後不說了，但是我娘親肯定不止千歲。」

「行行行。」南辭連忙擺了擺手：「你贏了你贏了，你娘親絕對不止千歲，你娘親肯定可以長生不老，可以了吧？」

九兒點了點頭，這才稍稍滿意了一些：「我也覺得，我娘親肯定是可以長生不老的，話說，我經常聽莊子上一些老人說，世上有神仙，玄靈術修鍊到最後，並不只是至尊者，至尊者之後，若是能夠衝破靈力的桎梏，還可以成神成仙，這是不是真的啊？」

南辭連忙道：「這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有成過神仙。」

九兒抿了抿唇：「好像是哦，唉，我覺得，我娘親那樣漂亮的女子，就應該是天上的小仙女兒。」

「……」南辭輕咳了一聲，這吹得就有點過了吧？

就盛夜歌，小仙女？

哪有那麼凶的仙女？那也太嚇人了吧？

只是見九兒將話茬子終於岔開，南辭也暗自在心中鬆了口氣，好險好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