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雅此話一出,就有不少目光落在了盛夜歌的身上。
不遠處的亭子裡站著三個男子,聽見聲音,三人也朝著這邊看了過來,其中一個青衣男子用手中摺扇敲了敲身側那月白色衣衫的男子:「盛府大小姐?那不就是你未婚妻子的姐姐?」
那月白色衣衫的男子,正是五皇子浥瀟。
浥瀟聞言揚了揚眉,看向那亭子裡坐著的人,那位傳聞中的盛大小姐背對著她,看不見容貌,衣著打扮簡潔大方,從背影來看,身姿倒算得上是十分曼妙。
「多謝。」盛夜歌的聲音響起,聲音空靈悅耳,不帶多少情緒。
青衣男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多謝?那盛大小姐難不成還以為李思雅是在誇她呢?」
李思雅的臉色亦是有些難看,隻恨恨地看向盛夜歌:「盛大小姐的身材亦是保持得很好啊,一點也看不出,孩子都已經四歲多了。」
盛夜歌又點了點頭,倒也看出來了,李思雅大抵也顧及著還在英國公府,也不敢真的和她動手,只能話中夾槍帶棒的。
「李小姐也不錯,無論是身材還是長相,都一點也看不出來還是未成親的姑娘家。」
「噗……」青衣男子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這位盛大小姐,有點意思啊。」
有點意思。
浥瀟在心裡重複了一遍,輕輕點了點頭,的確是挺有意思的。
關於這位盛家大小姐,他倒也聽過不少的傳聞,都說這個盛大小姐性子怯懦,此前在盛府的時候,因著是個無法修鍊的廢物,受盡欺凌。
後又未婚先孕,直接被趕出了盛府,送到莊子上呆了好幾年,兩三個月前才重新回到盛府。
他本以為,以這位盛大小姐的經歷,她的性子應該是那種畏畏縮縮連大聲說話都不太敢的人……
倒是沒想到,和他猜想的,完全不一樣。
李思雅氣得臉都白了,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往後伸出了手。
盛夜歌卻是不慌不忙地:「李小姐,這可是英國公府,今日,可是英國公夫人的壽辰,你雖然是李大將軍家的千金,可是在這裡鬧事,也未免有些太有失體統禮儀?」
「若是李小姐實在是要動手,那我迫於無奈,也只能還手了。不過,方才李小姐也說過了,我已經是一個四歲孩子的母親,也沒打算要嫁人。可是李小姐可不一樣,李小姐還未成親……」
「若是咱們真在這裡鬧起來,此事一傳來,對李小姐的名聲,恐怕不太好。」
李思雅四下看了眼,見周圍無數道目光都落在她們二人的身上,臉上驟然有些發燙。
都怪盛夜歌,若非是這個女人這樣不要臉,這些人又怎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李思雅氣得咬牙切齒:「你等著。」
撂完狠話,便帶著丫鬟離開了。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等著?那就等著吧。
見李思雅走遠,盛夜歌才轉過了頭,重新望向湖中,方才這麼一鬧騰,涼亭下面湖中的魚兒,倒是都已經散去了。
「快看快看!」青衣男子連忙撞了撞浥瀟:「她轉過來了轉過來了。」
「啊……我還以為,剛剛李思雅說她漂亮,容色能夠排到望京城前三不過是奚落她,卻沒想到,原來是真的啊?」
「這位盛大小姐,倒的確一點也不像是孩子都已經四歲多的人啊。不是說,這位盛大小姐當年未婚先有孕,被盛府送到了偏僻的莊子上,在那莊子上淒淒慘慘的過了四五年嗎?可是這模樣這氣質,哪裡像是在莊子上做農活做了四五年的人啊?」
浥瀟也有些怔愣,原來,盛家大小姐,長這樣?
之前他知曉盛清音母女二人在他背後的那些算計和閑言碎語,便打算到時候等著他和盛清音的婚事滿城皆知的時候,轉而追求盛夜歌,讓盛清音母女二人下不來台。
當時他也並未多想,隻覺著這樣做,定能讓盛清音母女氣死。
對他而言,盛夜歌不過是整件事情中,用來報復盛清音母女的一枚棋子,一個擋箭牌,她長什麼樣,脾性如何,都不重要。
不過是作戲而已。
如今見到盛夜歌,看她方才的言行舉止,他心中卻突然覺著,興許根本不必作戲,以盛夜歌的容貌氣質,喜歡上她,好像並非一件難事。
浥瀟眸色漸沉,心中有了主意。
英國公府的後花園很大,盛夜歌坐了會兒便覺著有些無趣,索性站起身來,準備到處走走看看景。
剛走過一處長長的長廊,穿過垂花門,盛夜歌就同人撞上了。
那男子穿著一身月白色衣衫,腳步匆匆,似乎有些著急的樣子,盛夜歌與他撞上之後,就聽見了一聲清脆的聲響,似是什麼東西落了地。
盛夜歌低下頭,就瞧見了地上的玉佩。
那男子好似並未察覺自己身上的玉佩跌落了,隻低聲道了聲:「抱歉。」隨後就要走。
「公子……」盛夜歌連忙將人給叫住了:「你的玉佩掉了。」
那男子腳步一頓,回過頭看向地上,這才連忙彎腰將那玉佩撿了起來,隨後才看向了盛夜歌:「多謝小姐,這玉佩是我娘親留給我的遺物,若是丟了,我恐怕會十分難過。不知小姐姓甚名誰,等我回去之後,定然叫人備上薄禮,聊表謝意。」
盛夜歌揚了揚眉,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這個聲音……
她聽過。
在哪兒聽過呢?
盛夜歌凝眉細想了片刻,便想了起來,興國寺。
雖然那日隔著一道牆,可是那位五皇子的聲音,她卻是還記得的。
雖然不知那天晚上從她送去的窺音泡泡中聽見胡雪迎和盛清音的盤算之後,這位五皇子究竟有何打算,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這位五皇子對盛清音,心中定然已經生出了罅隙。
這麼巧嗎?
竟然在這裡碰到了。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我叫盛夜歌。」
盛夜歌說完,就瞧見面前的那位五皇子聽了她的名字,微微揚了揚眉,臉上帶著訝異:「盛小姐?可是盛丞相府上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