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倒吸一口氣,渾身都緊繃著,不是說,盛夜歌是個廢物嗎?怎麼可能?
他的修為明明比她高……
「你想要做什麼?我可是驃騎大將軍之子!」
盛夜歌笑了起來:「那又如何?今日之事,這麼多人都看著,可是人人都看見都聽見,是你先行挑釁,是你先出言不遜的。」
盛夜歌看向李文,手袖中扔出去一個竊音術泡泡:「沒關係,我將你傷了之後,只需要將這泡泡往你父親面前一扔,我倒是要瞧瞧,他敢不敢來為你討公道。」
盛夜歌說完,手猛地一揮,那些冰箭便朝著李文射了過去。
李文慌忙應付,可是卻仍舊有一支冰箭從他的肩胛骨處穿了過去。
血頓時將他身上衣裳都給染紅了,痛得厲害。
李文抬起手捂住自己肩膀上的傷口,手在袖中牢牢握緊,可是方才盛夜歌的話在他耳邊響起,李文咬了咬牙,今日的確是他太過衝動了,若是再與盛家這兩姐弟糾纏下去,即便是他僥倖贏了,也不佔理……
李文心中計較著,緊握著的手緩緩鬆開了一些。
盛夜歌瞧著李文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麼,隻微微眯了眯眼,雖然這李文時常同盛子辰在一起玩,可是卻並非如盛子辰一般沒有腦子。
盛夜歌轉眸看向立在一旁氣得渾身都在發顫的盛子辰:「上來,還在下面做什麼?」
盛子辰張嘴就要罵,卻一下子看見了盛夜歌帶著警告的眼,盛子辰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吞了回去,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氣,冷哼了一聲,抬腳上了馬車。
等著馬車動起來,盛子辰還在憤憤不平著:「你為什麼不直接打死他?那李文簡直煩死了。」
盛夜歌隻掀了掀眸子:「難道不是因為你之前在他們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才導致他們今日這樣的態度?」
盛子辰自覺理虧,可是想起剛剛李文說的那些話,卻還是很氣:「我說可以,他們說不行,還說的那麼噁心。」
「那可是你的朋友。」
「誰和他們是朋友,我才不要和他們做朋友了,我已經和他們絕交了。」
盛夜歌挑眉看了盛子辰一眼:「平日裡,你在他們面前,是如何和他們相處的?」
「還能怎麼相處?朋友之間不都是那樣的嗎?一起去吃喝玩樂,若是有誰欺負了我們其中的某一個,就一起欺負回去。」
盛夜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平日裡吃喝玩樂,都是誰出銀子?」
「我啊。」盛子辰揚了揚下巴:「平日裡府中給我的銀子還挺多的。」
「那有人欺負了你們,誰幫忙欺負回去?」
「我啊。」盛子辰似乎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不對勁:「我是他們幾個中出生最高的,他們都說,只有我才能鎮得住對方啊。」
盛夜歌輕笑了一聲:「這樣啊,那這樣說來,你得負責他們的吃喝,還得要替他們擔了惡人的罪名,將人都得罪光了?」
「……」盛子辰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雖然盛夜歌的話說得有些不好聽,可是仔細一想,卻又好似的確是這樣。
盛夜歌淡淡地瞥了盛子辰一眼:「這望京城中,並非是你出生最好,在你我之上,還有皇室。皇室之中,隨意寧一個出來,都比你我尊貴。」
「興許你覺著,平日裡你欺負的那些人,都不是皇子皇孫。可是你卻從來不曾想過,皇族中那些人,與這望京城中的其他人,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就拿方才那個李文來說,他家中可有人是皇家親戚?」
盛子辰點了點頭:「有啊,他的姐姐便是豫嬪。」
「是啊,因為你與他熟悉,所以你知道,他的姐姐就是豫嬪。之前他們指使你欺負過的那些人,興許許多你都不甚熟悉,你並不知道他們家中有何背景,可是卻就那樣莽莽撞撞地欺負了去。」
「你說,他們被欺負之後,恨的人是指使你的李文和王世明?還是欺負他們的你。」
盛子辰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可是卻全然找不到能夠辯駁的話。
「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盛夜歌闔眼靠到馬車車壁之上小憩著:「想想你平日裡交的這些朋友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想想今日他們對你的嘲笑究竟是因為什麼。」
盛子辰張了張嘴,瞧見盛夜歌已經開始閉目養神,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其實一直覺著,自己有一群很講義氣的朋友的……
可是卻從未想到有一日,當自己換了一個角度去看他這些朋友的時候,會覺著,他這些朋友,那樣噁心……
盛子辰想了一路,一直到快要到盛府的時候,盛夜歌才睜開了眼。
盛夜歌一睜開眼,盛子辰立馬便開了口:「我已經想明白了,他們會這樣對我,是因為我好欺負,我蠢。」
「我如今已經認清了他們的真面目,再也不會任由他們矇騙玩弄於鼓掌了。」
盛夜歌隻淡淡地應了一聲。
若是真想明白的就好了。
只是她總覺著,如盛子辰這般好騙,以後恐怕還有不少虧要吃的。
盛子辰自覺此事已經告一段落,便又興匆匆地從袖中將之前盛夜歌交給他的那竊音術泡泡給弄了出來:「你聽聽,之前靈均先生來找我了,我按著你教我那樣說了,靈均先生果真上了當。」
盛夜歌應了一聲,將那竊音術泡泡納入了袖中:「好。」
好?
盛子辰臉上的笑容漸漸暗淡了下去,這就完了?
盛夜歌卻好似沒有看到他臉上的渴望,等著馬車一停,就徑直下了馬車。
盛子辰鬱鬱寡歡地跟在盛夜歌身後,一路扯著路旁的花草葉子。
他做的那麼好,連一句誇獎都沒有?
這女人,還真是喜怒無常。
盛子辰腹誹著,一路跟著盛夜歌走進了院子。
盛夜歌抬腳入了正院,盛子辰正欲分開往旁邊廂房去,卻突然聽見盛夜歌開了口:「你進來,上個香。」
盛子辰腳步一頓,臉上寫滿了疑惑:「上香?」
「上什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