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要了命了。

盛夜歌覺著自己耳根子都紅了起來，連忙道：「我還有事，告辭。」

盛夜歌腳下飛快，壓根不聽浥輕塵說了什麼，逃命一樣地跑了。

魏嬤嬤與紫綃連忙跟上。

浥輕塵瞧著盛夜歌的神情模樣，微微蹙了蹙眉，她就這般討厭自己？連和自己說話都已經厭煩至此？

為何？

因為六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累她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還是因為，此前他知曉了她就是六年前那齋堂的女子，知曉了九兒是他的孩子，卻並未告訴她，而是選擇了隱瞞？

又或者，是因為昨夜他離火眸發作的時候，選擇了用她的血，來化解離火眸，讓自己快速清醒過來？

浥輕塵眯了眯眼，這些事情，的確都是因為他，他沒有什麼可辯解的。

只是……

也正是因為這三個原因加在一起，讓他明白了，他一定要將盛夜歌留在身邊。

無論她願不願意。

浥輕塵的眸中迸發出一道冷光，若是盛夜歌願意，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若是她不願意，那他也得要想方設法地，讓她願意。

又或者是，想方設法地，讓她不得不留在他身邊。

浥輕塵轉過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余傑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尊主。」

浥輕塵頷首：「派人盯緊盛夜歌，她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是。」余傑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覷了覷浥輕塵的神情，雖然之前浥輕塵讓他查探過無數人，可是讓他盯著一個人，盯到一舉一動都需要向浥輕塵稟報的情況，卻還從未有過。

看來這位盛家大小姐，對尊主而言，是不一樣的存在。

只是不知道，這個不一樣，究竟是什麼樣的不一樣。

余傑小心翼翼地道：「盛大小姐的血能夠平復尊主體內的離火眸，尊主是不是打算，將盛大小姐養著，作為尊主的血盅，日後每次尊主的離火眸發作的時候，便去她那裡取些血來平復體內的離火眸。」

浥輕塵卻隻冷嗖嗖地看了余傑一眼。

余傑渾身打了個顫，輕咳了一聲，行吧，看來尊主不是這樣的打算，那他明白了。

聽聞這位盛大小姐是聖靈體，雖然尊主的離火術與玄靈術並非同一脈，只是這兩種術法卻也能夠相輔相成，盛大小姐天賦體高，尊主定然是想要同盛大小姐雙修，好提升功力。

余傑點了點頭，尊主此前就一直十分熱衷於修鍊，只是沒想到，如今尊主的離火術都已經九重了，已經進無可進了，卻仍舊不忘修鍊。

所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尊主，應該是這樣想的吧？

浥輕塵不知道余傑在想什麼，隻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半月之後，是中秋節，中秋節，盛長林應該要帶著胡雪迎和盛夜歌入宮參加中秋宮宴，府中其他人也大多會出府參加外面的中秋盛會。」

「到時候盛府空虛，守衛薄弱，便定在那日，入盛府禁地一探究竟。」

「是。」余傑低聲應著。

得了雞毛令，那自然是得要用起來的，第二日，盛夜歌就打著要巡查蘇婉嫁妝鋪子的名義出了府。

且以暗訪為名，並未帶一個丫鬟下人。

一出了府，盛夜歌便直奔盛長林交給她的那家酒樓而去，到了酒樓，要了一間雅間，就將說書先生喊了上來。

盛夜歌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我喜歡聽帝王家亦或者是這城中權貴之間的恩怨情仇。」

說書先生看向盛夜歌手中那銀錠子，臉上笑開了花：「小姐放心，我這就下去給小姐說。」

等著說書先生離開，南辭才現了身：「你身後有人跟著，且不止一批。」

「我知道。」盛夜歌倒是並不意外：「有盛長林的，盯著我出來都做了什麼，好做評估。也有胡雪迎的，說不定還有盛清音，甚至府中其他姨娘的人。」

盛夜歌滿不在乎：「他們願意看，那就讓他們看好了。」

南辭嘖了一聲：「今天就在這裡聽說書？不去那你買下的那青樓看看？」

「青樓什麼時候都能看，且最好還得要晚上去才好，現在不到時候。」盛夜歌從桌子上取了一塊點心：「聽聽說書極好，雖然說書先生大部分時候，都會誇大其詞一些，可是他們說的那些故事，大多數並非空穴來風。」

「想要以最快的速度了解一座城池，從幾個方面來了解最簡單。想要了解帝王亦或者是那些最頂層的權貴的事情，找說書先生。」

「想要了解城中那些紈絝，亦或者是某些權貴私底下的一些事情，找青樓妓館。」

「要了解尋常百姓中的一些奇聞異事，找街頭巷尾的乞丐。」

南辭嘖了一聲：「還有這麼多講究呢？」

樓下說書先生驚堂木一拍，抑揚頓挫的聲音立馬在酒樓中響了起來：「今兒個，給大家說一說，四大家族之間的恩怨情仇。」

「四大家族，盛李柳顧。盛家家族盛長林，當朝丞相。李家家主李睿，驃騎大將軍，手握重兵。柳家家主柳恩澤，柳太傅，書香門第。顧家家主顧海，安國公，真正的世襲百年望族。」

「這些大傢夥兒都知道，也就不一一介紹了，單說這四大家族之間的恩怨情仇，那可就夠得說很長一段時間了。」

「今天咱們就先說兩樁大事吧，這兩樁事情，第一樁，便是盛家家主與柳家家主之間的奪愛之仇。」

「想當年，蘇家千金蘇婉在閨中的時候，那可是貌若天仙動靜皆宜的美人，傾國傾城美貌無雙，當時整個望京城中，不知道多少人將蘇婉奉為夢中情人，蘇婉剛剛及笄，提親的人，便幾乎踏破了蘇家門檻。」

「其中就包括了盛長林和柳恩澤，只是當時這兩位，都還不是家主。」

「當時追求蘇婉的人中，這兩位的攻勢最為猛烈，今日你送首飾明日我送詩，且甚至因為蘇婉，在陛下的宴席之上醉酒鬧了起來……」

「可惜，大抵是因為盛長林更懂得討美人歡心，最後抱得了美人歸。」

「可是，盛長林在抱得美人歸之後，卻並未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美人，沒過多久，盛長林就納了妾，接下來，就發生了一場，當初名動望京城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