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人人都能夠駕馭住,可若是有,也相當於多了一個選擇吧。」
盛夜歌不置可否,她自然不會告訴浥輕塵,她在前世,身為攝政長公主之時,雖然並未修鍊到至尊者,可是卻也已經修鍊到了聖靈者。
聖靈者與至尊者之間,就只差了那麼一階。
聖靈者所需要修鍊的術法,她全都已經修鍊完畢,哪怕是她通過天靈珠直升到至尊者,也絕不會出現如顧鐸那般的情形。
浥輕塵轉頭看了盛夜歌一眼,沉默了片刻:「你很想要那天靈珠。」
「想啊,當然想。」
「我這些年,倒是的確在派人查天靈珠的下落,也已經有了一些蛛絲馬跡,不過……」
盛夜歌抬起頭來看向浥輕塵:「不過什麼?」
「天靈珠難尋,且如今天靈珠定然是落在了旁人手中,想要拿到,更是不易。若是我能夠拿到天靈珠,盛大小姐,又要拿什麼來交換呢?」
盛夜歌眯了眯眼:「交換?」
「那是自然。」浥輕塵壓低了聲音,在她耳側低聲道:「我的東西,只有我的妻子,可以隨意取用,不用拿東西給我交換。其他人,都不能。」
盛夜歌退開兩步,從他懷中退了開:「哦?要談交換條件,那也得要等著端王爺將天靈珠給找了來,才能夠同我談啊?」
「東西都沒有,現在談條件,就有些為時過早了些吧?」
盛夜歌說完,也不再看浥輕塵,隻輕哼了一聲:「今天在顧家鬧了一場,我也有些困了,就不去陳醫修院子了。」
說完,就徑直轉身離開了。
浥輕塵還保持著半扶半抱的姿勢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哈哈哈……」空無一人的院子,卻突然響起了一個張狂的笑聲,笑聲無比肆意,卻也能夠聽得出,那發出聲音的人,年歲已經不輕。
「笑死我了,還從未想過有一日,竟能見著尊主這般吃癟的時候。」笑聲過後,一道略顯蒼老渾厚的聲音響起:「尊主是想要求人家姑娘嫁給你,可是人家姑娘卻覺著,尊主是在威脅她。」
「哈哈哈,尊主啊,對女人,不能這樣拐彎抹角,也不能夠太過強勢啊。你這樣,容易將人嚇跑的。」
浥輕塵冷著臉將手放了下去,抬腳往院子裡面走了過去,一道黑影在廊簷的牆上飛快地移動著,遠看,還以為是什麼東西的影子。
進了屋,屋中才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人影,只是那人影卻不停地在牆上橫樑上四處蹦躂著,好似一刻也停不下來一般。
「尊主是惱羞成怒了嗎?哎呀,屬下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你這樣,可不討姑娘的歡心。」
浥輕塵轉過身,眯著眼看向那黑影,臉色冰冷:「你很厲害嗎?你很會討女孩子歡心嗎?」
「那是自然。」
浥輕塵臉色愈發沉了一些:「是嗎?那你為何都已經六十多歲,卻仍舊未成親呢?」
「我……」那黑衣人被浥輕塵這麼噎了一句,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我只是沒有成親而已,我沒有成親,是因為世間喜歡我的姑娘太多了,我若是和這個成了親,其他那麼多的姑娘都會傷心而死的。」
「我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自然不能做這樣惹人傷心的事情,所以我這叫百花叢中過,遍葉不沾身。不過我雖然沒有成親,卻有無數的紅顏知己啊,這哄女孩子歡心的事情,我自然是十分在行的。」
「尊主若是想要追人,可以向我討教啊。」
浥輕塵嗤笑了一聲,猛地伸手,將他從橫樑上擰了下來。
那人軟趴趴地被扔在了地上,才又飛快地凝聚成了人形,站了起來,露出了臉來。
那人並不太高,臉上戴著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看起來有些駭人。
浥輕塵抿了抿唇:「鬼影,遷安那邊情形如何了?」
「群魔亂舞。」那被叫做鬼影的人應著:「尊主不再遷安,那些個妖魔鬼怪便都開始造作了。浥雲奎這兩年派遣到遷安的人越來越多了,大抵也是對你有了幾分懷疑,這一次,浥雲奎派遣了三十餘人入了遷安,還都分開行動。」
「可是,一入遷安,也就被我們的人發現了。已經差不多被折磨瘋了……」
「前幾年若非尊主在遷安,遷安也不會那般太平,如今尊主一走,浥雲奎遠在這望京城,壓根沒有辦法控制遷安,遷安遲早得亂。畢竟那裡素來是流放之地,可關押了不少的妖魔鬼怪。」
浥輕塵倒是並不怎麼在意:「亂了也挺好啊。」
「浥雲奎自己造的因,就該自己承擔惡果。我就是要讓,整個司幽國,都徹底亂起來。」
鬼影哈哈笑了一會兒:「亂起來吧,已經許久沒有經歷過亂世了,亂世才好啊。」
笑完,鬼影便往桌子上一坐:「我要準備,去投奔太子殿下了。」
「聽聞太子殿下前段時間因為爐鼎的事情,被浥雲奎軟禁在宮中,現在也還沒有出來。」
鬼影眼珠子轉了轉,眼中儘是狡黠:「我最近弄到了好幾個,十分美貌且味美的爐鼎,浥雲奎和太子,肯定都會喜歡的。」
「到時候,我會想方設法地,將那些爐鼎,都送到他們身邊,哈哈哈……那些爐鼎,雖然貌美且味美,可是,浥雲奎和太子應該還不知道,越是美貌的東西,就越是有毒。」
浥輕塵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不,不投靠太子。」
「嗯?」鬼影有些不解,隻眨巴著眼睛看向浥輕塵:「不投靠太子?那我投靠誰啊?太子和浥雲奎,不是你最大的敵手嗎?」
浥輕塵眯了眯眼:「暗中去投靠五皇子。」
「五皇子?」鬼影一臉茫然:「五皇子是誰?」
「浥瀟。」浥輕塵眯著眼道。
「啊,浥瀟。」鬼影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浥瀟是誰:「她不就是那個,生母是個宮人,被去母留子,而後養在了靜嬪身邊那個嗎?」
「他能有什麼威脅?」
浥輕塵手指摩挲著,似乎手上還殘留著盛夜歌身上的觸感:「不會叫的狗,咬人才最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