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點了點頭：「我亦是這樣想的，且我覺著，這對我而言，是個機會。」

浥輕塵聽盛夜歌這樣說，驟然轉眸看向了盛夜歌，隨後勾起了嘴角：「機會？什麼機會？」

盛夜歌瞥了浥輕塵一眼，在心中暗自冷笑著，裝吧，你就接著裝吧，我看你，要裝到什麼時候。

「自然是，將這盛府一點一點真正握在手中，而後慢慢蠶食掉的機會。」

「我一點一點籌謀，已經夠久了，若是不抓住這個機會，下一次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來。倒是不如，將這個機會好好的握緊了。」

浥輕塵滿臉興味：「聽盛大小姐的意思，這是有好戲看了？不知道盛大小姐，打算怎麼做呢？」

盛夜歌瞥了一眼浥輕塵，沉默了片刻，卻驟然伸出手來，用食指抬起了浥輕塵的下巴：「這，就不必告訴端王爺了吧？」

「又或者，端王爺想要和我交換？若是端王爺願意告訴我，顧鐸究竟是怎麼回事，又或者，告訴我端王爺下一步準備怎麼做，那我自然也願意說。」

說到此處，盛夜歌又想起了什麼，隻漫不經心地收回了手：「說起來，端王爺到這望京城的時間，應該也不算太短了吧？不知端王爺都暗中部署了些什麼？又準備，什麼時候行動呢？」

浥輕塵低頭輕笑出聲，這一笑，就像是止不住了一般，笑聲在屋中回蕩著，笑得浥輕塵眼睛都彎了起來。

「不過一夜不見，我家夜歌，卻就好似驟然變了個人一般啊。」

盛夜歌沒有接話，隻轉開了目光，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書架上。

倒也不是變了個人，事實上，她本性就應該是這樣的。

只是之前因為在這盛府……

她前世的時候，生在宮中長在宮中，其實對朝臣家宅後院的日子並不怎麼了解，生害怕自己初來乍到，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靈力也尚未恢復，卻露出馬腳叫人發現了端倪。

因而此前在盛府，她都是小心翼翼束手束腳的生活著，不敢太過展現本性而已。

外面隱隱約約有腳步聲傳來，盛夜歌端茶送客：「既然不打算和我交換，那我就不遠送了。」

盛夜歌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傳來了稟報聲：「小姐，六姨娘派人送了松茸雞湯過來，說是給小姐壓壓驚補補身子。」

浥輕塵卻不動如山，全然沒有要走的打算。

盛夜歌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抽了抽：「進來。」

紫綃端著雞湯進了門，將雞湯放在了盛夜歌的面前：「小姐，雞湯還是溫熱的，小姐可以趁熱喝。」

「知道了，替我給六姨娘帶聲謝。」

紫綃應了聲，行了禮退了下去。

「陳醫修還不走？」盛夜歌飲了口茶。

浥輕塵搖了搖頭：「我還想要問一問盛大小姐，我與盛大小姐如今，究竟算怎麼回事呢。」

盛夜歌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腦中驟然想起昨天在雲夢幻境中發生的事情。

她與浥輕塵……

盛夜歌覺著有些頭大，昨天她定然是昏了頭了。

「我與陳醫修的關係，闔府皆知，陳醫修還不知道？」

「闔府皆知的關係嗎？」浥輕塵若有所思，隨即似是恍然大悟了一般：「啊，夜歌這麼一說，我便明白了。」

浥輕塵說完，就站起身來：「那我先告辭了。」

盛夜歌一臉茫然，他究竟明白了什麼？

只是盛夜歌卻是不可能再追上去細問的。

盛夜歌按了按眉角，總覺得哪裡好似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哪兒不對勁，隻站起身來，躺到床榻上歇息去了。

一覺醒來，外面日頭已經西斜，盛夜歌揚聲喚了人。

紫綃從外面進來：「小姐醒了？那奴婢侍候小姐梳洗起床吧，待會兒好讓下人將陳醫修的東西搬進來。」

盛夜歌猛地轉過頭，一臉的茫然：「什麼？什麼搬進來？」

「陳醫修的東西啊，都是一些衣物和藥材那些，也並沒有多少，奴婢方才看了，應該佔不了多少地方，待會兒奴婢收拾收拾，看看該如何安置。」

盛夜歌臉上俱是疑惑：「不是，我是問，陳醫修的東西，為何要搬進來？搬進哪兒來？」

「搬進小姐這屋子來啊？」紫綃亦是被盛夜歌問得有些懵了：「陳醫修說，是小姐自個兒同意了的啊？陳醫修的東西都已經送到了外間了，只是因為先前小姐在睡覺，陳醫修讓奴婢們莫要打擾小姐，就沒有先送進來。」

搬到她屋子裡？

她同意了？

什麼時候的事？

盛夜歌驟然響起先前她與浥輕塵兩人的對話。

「我與盛小姐如今究竟算是怎麼回事呢？」

「陳醫修與我的關係闔府皆知，陳醫修還不知道？」

「闔府皆知的關係嗎？啊，夜歌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

……

盛夜歌抬起手來按了按額角：「陳清呢？」

「陳清在偏院陪著小公子一起玩兒呢。」

盛夜歌點了點頭：「去，去見他給我叫過來。」

「是。」紫綃見盛夜歌的臉色有些難看，連忙老老實實地應了，快步退了出去，去將陳清給喚了過來。

浥輕塵一進屋，臉上就帶著明顯的笑意：「夜歌喚我過來？」

盛夜歌隻眸光沉沉地看著他：「誰允許你搬過來的？」

「不是你嗎？」浥輕塵眨了眨自己那雙異瞳，眉眼皆是帶著明顯的笑意：「先前是夜歌親自說的啊，我們關係，就是闔府皆知的那種。」

「這整個盛府都知道，我曾宿於夜歌院子裡，既然夜歌覺著，我與你是這種關係，那我覺著，我搬到你院子裡，應該更好一些。」

盛夜歌咬了咬牙：「不行，你不能夠搬過來。」

「我東西都已經搬過來了，若是夜歌現在將我趕走，你覺著，盛府的下人會如何議論咱們？盛長林又會如何猜想？」

「且我覺著，盛長林昨夜本就應該讓我去給那凌武閣的閣主救治，昨夜不成，今夜無論如何也應該來找我了。」

「若是這個節骨眼上，你將我趕了出去，同我翻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