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倒是並不怎麼意外：「盛長林本來昨天就想帶浥輕塵去給凌武閣的閣主診治，因著昨天晚上鬧出了那些事情，未能成行，盛長林也該等不及了。」

從盛長林想盡辦法，寧願給她和浥輕塵下迷情葯都要讓她和浥輕塵發生關係這件事情來看，那凌武閣的閣主如今的情況只怕已經不妙。

「浥輕塵雖然興許在離火術達到九重之後曾經為了打發時間修鍊果醫道，可是醫道畢竟也是獨立的道法體系，他隻修鍊了那麼一點時間，怎麼也不可能真的達到活死人肉白骨的程度……」

「那凌武閣的閣主既然是重傷，且無論是盛長林還是那凌武閣的閣主，肯定都已經想盡辦法，找過不少醫修去診治過了。那麼多人都束手無策的病症，你覺得，浥輕塵一個半路出家的，能夠治好？」

盛夜歌倒是沒有絲毫擔憂，身子都不曾動一下：「我相信他。」

「你這相信，是不是就有點盲目了啊？」

盛夜歌忍不住垂眸笑出了聲來：「是有點盲目，但是我盲目相信的，並不是浥輕塵的醫術。」

「不是醫術？」南辭一臉茫然，隻獃獃愣愣地看著盛夜歌：「盛長林帶浥輕塵去，是給那凌武閣的閣主救命的，你不相信他的醫術，那你說相信他？你相信他什麼啊？」

南辭是真的有點不明白了：「來，你說來我聽聽，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是我作為一個魔獸，沒有你們人類聰明，還是你真的，不是人。」

盛夜歌隻抬眸瞥了南辭一眼：「我相信，即便是浥輕塵的醫術不足以將那凌武閣的閣主的傷治好，他也定然有本事，能夠將黑的說成白的，將他醫術不好這件事情，說成是凌武閣的閣主無藥可救，命中注定要死的。」

「……」南辭沉默了下來，仔細想了很久，才不得不承認，盛夜歌這話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你們人類都是這樣相互糊弄，互相欺騙的嗎？一點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都沒有。」

盛夜歌卻又已經閉上了眼，儼然一副準備繼續修鍊的架勢：「人類的進步，朝代的更迭，各種發明創造的出現，靠的就是互相之間的算計欺騙。一旦人與人之間沒有了算計，沒有了欺騙，那人類社會，將徹底停滯不前。」

南辭張了張嘴，總覺得盛夜歌這席話好似有哪兒不對，可是思慮了良久，卻也並未找到能夠反駁的話來。

南辭深吸了一口氣，才又想起另一樁算得上是正事的事情：「此前你叫我想法子去打探打探天靈珠的下落，蘭情那裡，得到了一些消息。」

「蘭情？」盛夜歌睜開眼來，這才又想起，這蘭情，是她買下的那叫翠微樓的青樓中的老鴇。

「天靈珠在何處？」

「近年來，唯一一個關於天靈珠的消息，是在顧家。」

盛夜歌蹙了蹙眉：「那一顆天靈珠我自然知曉，是讓顧鐸吃下，直接升到至尊者的那顆吧？」

南辭卻是搖了搖頭：「不，顧鐸當初吃下那顆天靈珠的時候，尚未回到顧家。顧家那顆天靈珠，是一直都在的。」

「聽聞當年，顧家的老爺子找人算了一卦，算卦的人說，他們顧家，會出一位至尊者。顧老爺子欣喜若狂，便想著，若是能夠得一個至尊者，能夠讓至尊者最快的發揮作用，自然是用天靈珠。」

「於是，他想盡辦法，求得了一顆天靈珠，一直當寶貝一般藏在他們顧家。只是沒曾想，他們顧家的確是出了一個至尊者，卻是流落在外的顧鐸。且顧鐸在回到顧家之前，就成為了至尊者。」

「那顆天靈珠也就沒有了用處，只是沒有人知道，後來那顆天靈珠被顧家如何處置了。不過最多的傳言都在說，那顆天靈珠，還在顧家。」

「畢竟，這麼多年了，一直也沒有新的至尊者出現，那天靈珠勢必還未被用過。江湖上也沒有那天靈珠流轉的消息……」

盛夜歌眯了眯眼，顧家嗎？

倒還真是巧了。

南辭一見著盛夜歌的神情，就意會過來：「你想要去顧家找？這不太現實吧？雖然顧家這幾年的確是已經沒落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顧家也是百年世家，府中的守備怎麼也是十分森嚴的，以你如今的修為，想要悄無聲息地闖入顧府偷東西，偷的還是那十分名貴的天靈珠，我覺著，恐是不易。」

盛夜歌卻隻定定地看著他。

這個眼神……

南辭心中暗叫不妙，之前盛夜歌算計他去胡雪迎那裡打探消息，偷東西的時候，也就是這個眼神。

南辭跳腳：「胡雪迎盛清音好歹也是在咱們府上，我對盛府比較了解，還能夠有可能為之，顧家可是萬萬不可能的。不可能，絕不可能。我若是去了，哪怕僥倖進去了，恐怕也沒命出來。」

盛夜歌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我不會叫你去硬闖。」

「不會硬闖是什麼意思？我是不會去，也不可能去，不是不會硬闖。」

盛夜歌卻隻勾了勾嘴角：「我記得，顧鐸的水麒麟，還在顧府，被顧家人當作是一個尋常的禽獸一樣的使用。」

南辭一怔：「你想要做什麼？」

「你也是上古魔獸，它也是。上一次，你就通過與它交談，化解了我的危機，我覺得這次你也一定可以。」

「你可以，就呆在顧家之外，而後用魔獸的聲音，向那水麒麟傳遞消息，讓它去做這件事情。」

「水麒麟常年呆在顧府，顧家人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那水麒麟的厲害之處，若是能夠好好的加以利用，同水麒麟談談條件，讓它將那天靈珠偷盜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辭眉頭緊蹙，整個身子都寫滿了抗拒：「不可能的，你和水麒麟談條件？談什麼條件？有什麼條件能夠讓水麒麟為你做事？」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如若告訴它，只要將事情辦妥，我就能夠帶它去找它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