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已經進了雲夢幻境，雲夢幻境之中，南辭正幻化成了原形，在湖中吸水。

「出來。」

一聽見盛夜歌的聲音響起，南辭險些被水給嗆著，隻得幻化成了人，一臉獃獃愣愣地躍到了湖邊：「完了完了，我英明不保了，我竟然會被水給嗆著，方才還險些被淹死。都怪你……」

盛夜歌卻壓根沒有理會他：「先前那饕餮你可看到了？」

「看到了，鬧的動靜不小，當時我正在盛府的廚房裡面偷……唔，在盛府的廚房裡面巡視，結果就聽見外面那些下人怎怎呼呼的鬧騰著，我縮小身子出去之後，就看見了。」

盛夜歌目光定定地看著他：「那饕餮亦是上古魔獸，你也是，你既然能夠聽懂那水麒麟的話，應該也能夠聽得懂饕餮的，先前饕餮在那空中曾經嚎叫過幾聲，它是在說什麼？」

「啊？」南辭傻了：「不是啊，我能夠聽得懂水麒麟的話，不僅是因為我與它都是上古神獸，還因為，我們平日裡都是在水中活動，同樣是水屬性的，所以來往比較多一些，可是饕餮……」

「饕餮是上古四大凶獸之一，尋常神獸並不會和這些凶獸打交道。」

「所以，你聽不懂那饕餮的話？不知道它說了什麼？」

南辭點了點頭：「聽不懂。」

盛夜歌眯起眼來：「你與那饕餮，誰更厲害一些？」

「唔……」南辭的眼神有些閃避：「你如今還只是靈修者呢，我作為你的靈獸，我有多厲害，全然取決於你。」

盛夜歌並未被他蒙蔽：「那如果是全盛時期的你呢？」

「就……」南辭輕咳了一聲：「不分上下吧。」

南辭說的是不分上下，盛夜歌卻是聽懂了：「你不是饕餮的對手啊。」

「……」

好在盛夜歌說這句話的目的也並非是為了打擊他，盛夜歌沉吟了片刻，眉頭輕蹙著：「本來，我是覺著，那饕餮出現得那樣巧，倒像是盛長林刻意設下的局，可是仔細想想，盛長林不過是一個聖靈者而已。」

「我作為一個九元至尊體，我的靈獸也不過是你，所以，那饕餮比你還厲害，又會受誰號令？」

「不管受誰的號令，應該也不會是盛長林。」

南辭沉吟了片刻，才開了口：「這個世上，也並非只有玄靈術這一種術法，九元至尊者雖然已經是玄靈術中的極致，可是卻並非是這天下所有術法的極致。」

盛夜歌側目：「所以你的意思是，那饕餮的主人，興許是受其他術法最高者的號令？」

難道，是浥輕塵？

畢竟，浥輕塵先前那些話，實在是有些太過可疑了。

好似他料想到了一切，籌謀好了一切一般。

「這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帝王。」

「帝王？」盛夜歌不解。

南辭點了點頭：「天上神仙，人間帝王。其實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人間帝王，就已經是一半身子位於神位之上之人，帝王的身上有龍氣，所以，即便是人間帝王沒有那麼強的靈力，卻也能夠號令一些上古的神獸。」

天上神仙，人間帝王嗎？

這樣說起來，浥雲奎，似乎也有可能。

浥雲奎能夠穩坐在那個位置上那麼多年，定然也並非是什麼泛泛之輩，也不是任人宰割算計之人。

興許，這一切，就是浥雲奎設下的計呢？

盛夜歌在雲夢幻境之中來來回回地踱步著，南辭被她晃得有些眼暈，索性在石頭上坐了下來：「也並非只有這兩種可能，最近這幾百年，好似並無饕餮出世的消息，如今這饕餮突然出現，它未必就是有主的。」

「不過不管這饕餮是有主還是無主的，它如今驟然出現，定然會引起一場大亂。」

這話盛夜歌倒是認同的，饕餮乃上古凶獸，且從先前看到的情形來看，那饕餮的破壞力十分驚人，若是這饕餮是有主的，出現只是為了某種目的還好說，若是無主，那任由它四下作亂，只怕會引起天下大亂，生靈塗炭。

南辭倒還算樂觀：「不過我覺得吧，不管怎麼樣，這天塌了也還有高個子頂著呢，怎麼也輪不到我們做什麼吧，咱們現在只需要安安生生地靜觀其變就好。」

盛夜歌應了一聲，手指微微蜷了蜷：「叫人盯著那饕餮的動向，一旦有什麼動靜，及時來報。」

「嗯。」

外面有聲音傳來，盛夜歌轉身就要離開幻境：「最近這段時間，我只怕會有些忙，你也不要整日到處插科打諢了，好好給我將府中府外都盯緊了，一旦出了什麼岔子，那就只有拿你開刀了。」

「……」南辭立馬就要反駁：「我什麼時候……」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盛夜歌就已經離開了幻境。

「……」南辭氣得跳腳：「我什麼時候整天到處插科打諢了？」

盛夜歌回到屋中，就聽見外面傳來低聲稟報聲：「小姐，六姨娘來了。」

「好，我馬上出來。」

盛夜歌走到正廳中，六姨娘已經在正廳中站著了，等著盛夜歌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六姨娘才跟著坐了下來。

盛夜歌卻並未立即問起六姨娘來所為何事，隻抬眸看向了紫綃：「陳醫修呢？」

「回小姐，陳醫修剛剛出去了。奴婢也不敢問他要去何處，何時回來……」

浥輕塵出去了？

盛夜歌手指在桌子上一敲，浥輕塵是也打算趁著這個時候，做點什麼嗎？

也是，這饕餮出世，興許會霍亂天下。

可是對於浥輕塵來說，只怕他是巴不得這天下亂起來的。

亂世，於他而言，機會只怕更多一些。

這天下時局越亂，對他反倒是越有利。

所以，那饕餮的出現，究竟和浥輕塵有沒有關係？

盛夜歌心中暗自揣測著，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隻抬眸看向了六姨娘：「姨娘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六姨娘心中有些慌亂，隻咬了咬牙：「小姐，之前那東西，真的是饕餮嗎？」

「是啊，管家不是已經叫人將消息傳下去了嗎？的確是饕餮。」

六姨娘咬了咬唇：「妾身聽聞，老爺入宮去同帝君商議，應該如何對付那饕餮之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