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辭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看向盛夜歌，臉上帶著幾分遲疑：「是不是應該，直接告訴那個丫鬟，和那丫鬟有商有量的，然後從那靈雞的裡面，悄悄咪咪割些肉下來，給你？」

「畢竟偷吃雞肉，卻不讓別人發現這件事情，我比較有經驗，就從裡面雞胸肉的位置，悄悄劃幾刀，那裡的肉又好吃，而且又不易被人發現。我經常去這府中的廚房裡面這樣乾……」

南辭說完，就看見盛夜歌眯著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南辭抬起手來捂住自己的嘴巴，沉默了一會兒：「我雖然是一隻靈獸，可是也要吃東西啊，可是你似乎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從來不曾給我投餵過，那我不自己去找，難不成還等著餓死嗎？」

「呵……」盛夜歌冷笑。

左右盛夜歌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南辭也徹底放開了：「聽你說起，那小丫鬟應該也還是個善心未泯的，你和她有商有量的，說不定她還能夠悄悄從米缸裡面弄點米給你回去煮著吃。」

「盛府這麼多人的府宅，廚房米缸裡面的米，少一點，少個一兩碗吧，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且要是你和那個丫鬟打好了關係，還可以長期發展，每日都給你勻一些吃的。」

盛夜歌沉默了一會兒：「我覺得，也許你這樣，也行得通。」

「是吧？」南辭嘿嘿一笑：「我跟你說了啊，關於怎麼偷吃這件事情，我絕對經驗豐富。那要不……你再重新去試一試？」

盛夜歌站起身來：「心魔幻境，每次的內容都不一樣，我知道這次的心魔幻境應該如何破解也沒什麼用。」

「……」南辭嘆了口氣：「好吧，那你不準備繼續了？」

「明日再來吧。」盛夜歌看了眼放在一旁的時漏，也已經不早了：「左右我現在已經掌握了的秘訣了，如果有些什麼不對勁，直接讓之前那個我，去將人殺了，失敗了也就出來了。」

南辭幾乎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給盛夜歌一個大拇指了，盛夜歌卻已經離開了雲夢幻境。

第二日一早，盛夜歌是被魏嬤嬤給叫醒的。

「大小姐，胡雪迎，回府了！」

盛夜歌一怔，坐起身來：「回府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今兒個一早。」魏嬤嬤急忙道：「聽聞是馬車送回來的，可是精神狀態卻不怎麼好，是被人扶著回自己院子的。」

「下人問，胡雪迎也隻說自己連夜趕路，是累著了，回到院子裡之後，就沒現身了，據說是歇著去了。」

「不過聽當時見到了胡雪迎的下人說，當時胡雪迎的模樣，不像只是連夜趕路累著了的樣子。」

「而且，她坐馬車呢，能怎麼累啊？」

盛夜歌揚了揚眉：「這些話，私底下說說就行了，也別跟著外面那些個下人去嚼舌根。」

「小姐放心，這些事情，奴婢知曉的。」

「且先看著吧，看看她接下來什麼樣。」

魏嬤嬤點了點頭：「那日老爺怒氣沖沖地衝進了胡雪迎的院子，胡雪迎便失蹤了，這突然而去，突然而歸的，也實在是太詭異了一些。」

魏嬤嬤念念叨叨地走了，盛夜歌想了想，進了雲夢幻境。

南辭不在，等了約摸一刻鐘，南辭才出現了，盛夜歌揚了揚下巴：「去胡雪迎那裡都看見什麼了？」

南辭瞪大了眼：「你怎麼知道我去那邊看戲去了？」

不等盛夜歌回答，南辭就憋不住了：「我瞧著胡雪迎的模樣，好似是受了刺激。她被扶到屋中之後，她身邊那個嬤嬤就著急忙慌地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不見，且她看著臉色很差的樣子。」

「誰知道，那嬤嬤問完之後，胡雪迎就突然面露驚慌，飛快地躲到了一處牆角蹲了下來，一副特別害怕的模樣，還時不時地尖叫，還會自言自語地說，別過來別過來……」

「可是如果不提起她失蹤的事情，她又好似一切如常的模樣，神情模樣言行舉止都很正常。」

南辭歪著腦袋一臉疑惑：「這也……太奇怪了一些吧？」

盛夜歌聽南辭這樣一說，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是凶魘術。」

「那是什麼？」

「就是盛長林給胡雪迎了懲罰，興許是看到了什麼駭人的東西，或者是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且盛長林將那些記憶，全部給她做成了一個夢，塞進了胡雪迎的記憶之中。」

「平時她只是會記得，自己經歷了這麼一樁，會警醒自己以後不要再犯。也會害怕，但是沒有那麼誇張。」

「可是一旦有人提起，亦或者是她晚上睡覺，那這個術法，就會將之前經歷那些事情的時候心中的恐懼放大十倍百倍地在她腦海中不停地迴響。」

「若是她人清醒著，她就會像你先前看到的那樣，無比恐懼。若是她睡著了，就會一直做噩夢，知道將她嚇醒為止。」

南辭瞪大了眼：「我去，那這個術法，有點厲害啊。」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看來這次，胡雪迎是真的，惹惱盛長林了啊。」

許是因為胡雪迎也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隨後就下令身邊侍候的人封口，不許提起那幾日的事情，夜裡也將之前貼身侍候的下人都給屏退了。

府中那些下人在私底下也會悄悄議論，可是卻也不敢擺在明面上來說。

連著幾日，雖然胡雪迎已經回了盛府，只是盛府尚且算得上風平浪靜。

「青樓我已經打探到了，城西有一家青樓要出手，我叫人以二十萬兩銀子的價格給買了下來，連帶裡面的那些花娘一同。」

「你若是得了空，可以去看看。」

盛夜歌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過兩日就去，那些個姑娘就不用都見了，見見老鴇就行。」

兩人正說著話，卻聽見院子裡有動靜傳來。

「浥輕塵又來夜探你這院子了？」

「……」盛夜歌出了幻境，在院子裡見到浥輕塵的時候，亦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連南辭那條蛇都知道，半夜登門造訪的，只有浥輕塵了。

盛夜歌正要問浥輕塵來做什麼，卻發現，今天晚上的浥輕塵，好似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