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九兒嘿嘿笑著，小心翼翼地覷了盛夜歌一眼，見盛夜歌也在看他，便挺了挺胸膛：「我這不是，這不是幫娘親你考察考察嗎？」

「我就是想要看一看，陳醫修是不是一個值得娘親託付終生的好人啊。」

盛夜歌哭笑不得，不過這倒也的確是九兒做得出來的事情。

自己這個孩子，雖然不過四歲，可是也是個操心性子，什麼都想要操心，特別是關於她的事情，更是恨不得事事親為，給她一一安排妥當了。

「所以呢？你可考察好了？」

「還沒有呢。」九兒笑著，目光有些躲閃：「這關乎娘親的終身大事，哪能那麼馬虎？我準備再考察一陣子。」

盛夜歌聽他這麼說，也沒有多言。

如今她與浥輕塵相互掣肘，九兒去找浥輕塵，她倒也能夠放心。

「這些東西？是陳醫修給你做的？」

九兒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小風車上，眼神立馬就熱切了許多：「是啊，陳叔叔可厲害了，他這些都會做。」

「真是他親手做的？」盛夜歌仍舊覺著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了，這些可都是我親自看著陳叔叔做出來的。」九兒似乎知道盛夜歌在懷疑什麼，又接著道：「陳叔叔說，他虧欠了一個人，那個人是他的至親之人，可是他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辦法陪伴著他長大，所以就多做一些小玩意兒，到時候給他。」

「這些可能都是陳叔叔拿來練練手的東西吧。」

盛夜歌蹙了蹙眉，虧欠了一個人？至親之人？沒有辦法陪伴他長大？

浥輕塵說的是睿王爺？浥輕塵的親弟弟？

不過也是，浥輕塵當初出事的時候，睿王爺應該也就九兒這麼大丁點兒。

怪不得，浥輕塵對九兒這般好。

九兒若是長得像浥輕塵，那十有七八，也會長得有些像睿王爺吧？

所以浥輕塵看見九兒，就會想到睿王爺，便將九兒當作睿王爺來疼了？

這樣想，之前那一切，倒也就合情合理了。

可是……

盛夜歌看了一眼那些小風車竹蜻蜓撥浪鼓之流，沉默了。

睿王爺現在的年歲，也不會喜歡這些玩意兒啊？

「娘親你看，陳叔叔是不是做的很好？」

盛夜歌點了點頭：「是還不錯。」

九兒嘿嘿一笑：「陳叔叔做這些這樣厲害，以後若是娘親和陳叔叔在一同，再生下了弟妹，就可以讓陳叔叔給弟弟妹妹做這些小玩意兒了。那弟弟妹妹肯定會非常高興……」

「嗯？」盛夜歌有些茫然，為何九兒的話轉得這樣快，突然就說到弟弟妹妹了？

「胡言亂語些什麼？我有九兒就好了。」

九兒嘿嘿一笑：「可是我想要有弟弟妹妹啊。」

「那你就想著吧，興許晚上做夢的時候能夠夢見。」

盛夜歌與九兒玩了會兒，就回了正屋。剛進正屋沒一會兒，魏嬤嬤就回來了。

「其實之前六姨娘早就已經清點過了那些嫁妝了，差的東西都有數。只是今日又當著管家的面重新清點了一下，所有遺失的東西都已經記錄在冊。」

「管家說了，明日一早，就帶著六姨娘與奴婢去各個院子走一遭，仔細查一查找一找，若是在府中的，就全都先給小姐搬過來，最後清點一下尚且欠缺的，再派人去問一問市價如何，而後按價賠償。」

盛夜歌頷首：「辛苦了。」

魏嬤嬤臉上倒是十分暢快：「不辛苦，這有什麼辛苦的？」

魏嬤嬤毫不掩飾臉上的笑意：「之前在府中的時候，咱們被胡雪迎欺壓的那般淒慘。那時候奴婢就想，要是有朝一日，能夠騎在胡雪迎的頭上，好好地扇她兩耳光，那不知有多暢快。」

「今日奴婢可高興了，特別是先前在二小姐那屋中的時候，胡雪迎那時候的臉色，哎喲喲，不能想不能想，一想起來奴婢就想笑。」

「估摸著，今天晚上奴婢恐怕做夢都得要笑醒了。」

盛夜歌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這才哪兒跟哪兒啊……」

「胡雪迎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這樣，可還不夠的。那些嫁妝那些銀子，本來就是我的，本來就是她該還的。」

「其他的帳，都還沒有跟她算呢。」

以後，她自會一樁樁一件件，慢慢清算。

魏嬤嬤看了一眼神情淡定的盛夜歌，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了下去。

不知道為何，自打重新回了這盛府，雖然日日都在她這位大小姐的身邊，可是她卻似乎，從未看清過這位大小姐。

也不知道這幾年究竟都發生了什麼，大小姐竟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也不知道，這樣的變化，究竟是好還是壞。

她之前的選擇，又示好還是壞。

魏嬤嬤悄悄看了盛夜歌一眼，垂首立在了一旁。

第二日一早，管家與六姨娘就帶著魏嬤嬤一同去搜府了。

盛夜歌從院子中走了出去，去了後花園。

花園中不時有下人來來回回，都在談論著今日之事。

「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怎麼突然開始搜府了？還這般大的陣仗？」

「不知道啊，之事我瞧著，跟在六姨娘與管家身邊的，好似是大小姐院子裡的人。」

「大小姐？是在找東西嗎？是大小姐丟了什麼東西嗎？」

「大小姐之前可是從莊子上回來的，回來的時候除了兩個人一身衣裳，就什麼都沒帶了，她能有什麼東西丟了？」

盛夜歌在假山後的涼亭中聽著，一言未發。

不一會兒，就有消息傳了過來。

「我打聽到了，聽說，是夫人侵佔了原夫人的嫁妝，被大小姐與老爺發現了，老爺下了令，叫管家帶著人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找呢，找的啊，就是原夫人的嫁妝東西。」

「啊？原夫人的嫁妝？」

「是啊。聽聞啊，昨天二小姐生病，大小姐去二小姐屋中探病，一眼就認了出來，二小姐屋中許多東西，都是她娘親之前帶入府中的嫁妝。大小姐當時就發了火，還說要報官以侵佔嫁妝的罪名抓夫人和二小姐呢。」

「我的天啊……」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東西，又瞧見魏嬤嬤從遠處走了過來，知曉應該是搜府的事情有了結果，也就站起了身來。

外面的議論聲，卻並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