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胡雪迎母子二人才回了府。
紫綃第一時間就得了消息,來同盛夜歌稟報了。
「聽聞是去興國寺同五皇子相看去了,結果尚且不知,只是夫人與二小姐一回府,就徑直去了主院,且據瞧見她們的下人說,當時夫人與二小姐臉上都帶著笑,一副十分歡喜的樣子,恐是事情成了。」
盛夜歌早已經知曉了結果,聞言隻輕聲笑了笑:「成了就成了吧,挺好的,五皇子是姑姑領養的孩子,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紫綃聞言,隻抬眸看了盛夜歌一眼,沒有作聲。
紫綃剛稟報完,盛夜歌卻就聽見外面傳來了魏嬤嬤的驚呼聲:「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啊!」
盛夜歌擰了擰眉,抬眼就瞧見魏嬤嬤飛快地從門外沖了進來。
「什麼事情大呼小叫的?」
魏嬤嬤抬起手來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忙不迭地道:「大小姐,外祖老爺來了。」
盛夜歌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之前在城外的時候,外祖父就曾經說起過,盛府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最為疼寵的女兒就那麼不明不白的沒了,他斷然不可能就那樣輕易算了。
她知曉外祖父定然會來鬧一遭,倒也並不怎麼詫異,隻神情淡淡地垂下了眼:「來了就來了吧,也輪不到我去見客不是?」
魏嬤嬤的臉上俱是焦急:「聽聞,門房將外祖老爺直接攔在了門外,外祖老爺直接拔了劍闖進來的。那些下人也不敢傷了他,外祖老爺便提著劍直奔主院而去。」
盛夜歌眯了眯眼,轉過頭看向了紫綃:「夫人與二小姐回府之後,應該還在主院吧?」
「是,應該還在。」
盛夜歌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了。」
魏嬤嬤見盛夜歌只是答應著自己知道了,卻並未有下一步動作,亦是有些著急:「小姐不去主院瞧瞧嗎?」
「瞧什麼?」盛夜歌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兩日前,外祖父進城之前我就知道他回來了。後來回府之後,爹爹專程將我叫到主院敲打了一番。」
「敲……敲打?」魏嬤嬤有些不明白。
盛夜歌頷首:「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當年盛家與蘇家,鬧得並不怎麼愉快。我如今是盛家人,可是與蘇家的血脈關係卻也是割不斷的,希望我自己好好衡量衡量,別選錯了人站錯了隊。」
魏嬤嬤張了張嘴,此時她是第一次聽說,只是……
魏嬤嬤沉默了下來,只是想起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魏嬤嬤卻也不得不承認,當初盛家與蘇家是全然決裂了的,即便是現在蘇家回來了,可是……
若是盛夜歌想要蘇家給她撐腰,恐怕是很難了。蘇家與盛家,她只能擇其一。
可是如今的蘇家,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蘇家了。
這二者選其一,這個選擇題,只怕是人人都會做的。
魏嬤嬤咬了咬唇:「蘇老爺這樣殺進來,不會有事吧?」
盛夜歌搖了搖頭:「這是盛府,當家做主的,是爹爹。有沒有事,是爹爹說了算,我亦是不知。」
盛夜歌垂下頭,一副傷心失落的模樣。
「嬤嬤你去幫我盯著些吧,看看那邊情形如何,我雖不能夠出面,可是……」
盛夜歌咬住了唇,剩下的話沒有說清楚,隻睫毛輕輕顫抖著……
魏嬤嬤連忙應了下來:「哎,奴婢這就去盯著去,若是有什麼消息,定然第一時間來同小姐稟報。」
等著魏嬤嬤匆匆忙忙離開了,盛夜歌才又看向了紫綃:「你也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紫綃一走,盛夜歌徑直就進了雲夢幻境。
「裝什麼傷心欲絕,說什麼想一個人待會兒,其實就是想要讓我帶你去看熱鬧。」
一進雲夢幻境,南辭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儼然將方才主僕三人的對話都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盛夜歌瞥了他一眼:「既然知道,還不趕緊帶我過去?」
「嘖。」南辭一臉不情願,只是人卻消失得飛快,說實在的,這種好戲,他也實在是想要第一時間看到。
哇,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
聽聞那位蘇大人和盛長林都是聖靈體,兩人若是交手,那肯定十分精彩。
也不知道,誰能更勝一籌。
蘇羽晟年歲長一些,修鍊的時間更長一些,應該靈力更為深厚一些。
可是盛長林正值盛年,體力耐力那些都要好上許多。
兩人只怕是棋逢對手,很難分得出勝負來。
南辭到了主院,在院子裡轉了一圈,藝高人膽大的選擇了盛長林的寢屋,開啟了靈獸召喚術。
盛夜歌從召喚陣中出來,見著眼前的景象,就被驚了一跳。
南辭嘿嘿一笑,用密音術傳音:「我厲害嗎?」
盛夜歌壓根沒有理他,隻徑直走到床邊,使了個簡單的術法,便透過窗戶紙瞧見了外面的景象。
盛夜歌尚未看清楚外面究竟是什麼情形,就聽見「啊」地一聲尖叫聲響起。
聲音淒厲地讓盛夜歌都震了震。
這是……胡雪迎?
盛夜歌眯了眯眼,這才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形,就瞧見,胡雪迎倒在地上,眼睛前面是泛著寒光的劍尖。
盛清音立在一旁,亦像是驚呆了的模樣,面色慘白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隻盛長林站在胡雪迎身側,緊抿著唇看著握著劍的蘇羽晟:「嶽父大人這是做什麼?」
「哇哦……」南辭還在有密音術發表感慨:「太精彩了,一來就是這種劇情。」
盛夜歌轉過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南辭連忙捂住嘴,表示自己不會再說話了。
「我想要做什麼?我還想要問問,丞相大人想要做什麼呢?丞相大人還知道,我是你嶽父?那為何,卻將我攔在門外不讓我進?」
「怎麼?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擔心我來找你算帳不成?」
盛長林面色有些不好:「嶽父大人慎言?」
「慎言?」蘇羽晟嗤笑了一聲:「怎麼?你寵妾滅妻,任由自己妾室苛待嫡子嫡女,還不讓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