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眯了眯眼,之前她倒是一直忽略了,還可以有這樣的可能。
也不是所有的皇子,都得要自己去爭奪皇位的。
不受寵,地位低一些的皇子,可以去投靠,投靠自己的兄弟,替他奪位。
五皇子,倒是滿足所有的條件,出生低賤,不受寵愛。
對他而言,投靠太子,倒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如此一來,太子會覺著自己奪位能夠少一個對手。
而五皇子……
太子若是奪得皇位,他便能夠保全一條性命。
而太子若是敗了,也最多是本應該得到的結果,死。
可是,終究多了三分機會。
這也就讓盛夜歌明白了,為何盛子睿在太子身邊做事,他卻會將盛清音嫁給五皇子了。
只因為,太子與五皇子,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蚱蜢。
可是,嫁給五皇子,卻能夠因為盛家與靜嬪之間的關係,讓帝君對盛家減輕一些懷疑。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那就好。」胡雪迎長長地舒了口氣。
頓了頓,胡雪迎終是忍不住又開了口:「太子殿下如今受這罪,我瞧著,倒像是後面有人在操縱,太子殿下,便這樣聽之任之,平白無故將這罪給扛下來?」
「自然不會。」五皇子笑了一聲,只是聲音中卻並沒有多少笑意:「只是這朝政上的事情,舅母還是莫要知道得太多了,知道得太多了,對舅母並無什麼好處。」
「是。」胡雪迎訕訕笑了笑:「那我就不多打擾五皇子了,我讓清音送你回屋。」
門再次被打了開。
盛清音與五皇子離開之後,胡雪迎卻並沒有走。
胡雪迎不走,盛夜歌便也在裡面等著。
倒是沒有讓盛夜歌白等,約摸過了一刻鐘左右,門又重新被推了開來。
「喪著個臉做什麼?你在五皇子面前,也這樣板著臉?」
盛夜歌揚了揚眉,聽胡雪迎這話,就猜到了,進來的應該是盛清音。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抬起手,在空中凝結了一個絢爛的泡泡。
那彩色泡泡在空中轉動著……
「我哪敢?」盛清音的聲音透著不快:「我不想嫁給五皇子,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子。即便是他投靠了太子殿下,可是他畢竟是皇子,太子殿下用他,卻也會疑他。他一輩子,也別想真的手握實權,一輩子,也別想登頂那個位置。」
「那你想要嫁給誰?」
「哪怕是嫁給一個受寵的權臣之子呢,也比嫁給他好吧?」
「就五皇子,簡直就是個廢物,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我要是嫁給他,我這一輩子,可就毀了啊。」
胡雪迎嗤笑了一聲:「權臣之子?你覺著,你能夠嫁給哪個權臣之子?兩家結了姻親,就等於是利益連在了一起。你爹爹就已經是最大的權臣了,將你嫁給另一個權臣之子?你覺著,帝君會許?」
胡雪迎頓了頓,終是嘆了口氣,輕聲安慰著:「嫁給五皇子也好,五皇子不受寵,且婆母是你姑姑。至少有一點可以保證,那就是,有你姑姑護著,五皇子的後宅院子裡,定然是你能夠做主的。」
「且,皇子納妾,也都要經過你姑姑的同意。只要你姑姑不同意,五皇子也沒有辦法納妾。沒有妾室在你面前晃蕩,扎你的眼。且還掛著皇子妃的名號,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盛清音仍舊沒有說話,似是在置氣。
胡雪迎亦是有些煩躁了,該說的話她都已經說盡,且這樁親事,雖然明面上是五皇子那邊主動相看的。
可是事實上,這樁親事壓根就是盛長林主動提議,是太子殿下親自首肯的。
「這是你爹爹與你哥哥,還有太子殿下的意思,你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
「且,你嫁給五皇子,好歹也是一位皇子妃,至少身份地位會比盛夜歌高上許多。你那樣厭惡盛夜歌,難道,你就不想,讓盛夜歌跪在你面前,給你請安問好?」
盛夜歌挑了挑眉,這怎麼還牽扯上她了?
「盛夜歌盛夜歌!」誰知,盛清音聽胡雪迎提起這個名字,驟然就惱了:「是,我厭惡盛夜歌,因為她比我漂亮,因為她天賦比我差,卻還能夠佔著嫡女的名號,在身份上壓我一頭。」
「因為她在被我們趕到莊子上,在我想方設法地派人在莊子上為難她,甚至欺辱她那麼多年之後,她還是那般光鮮亮麗,還是那般艷光四射。」
「因為她揭穿了我的偽裝,在我的脖子上插了一刀。」
盛清音抬起自己的脖子,露出那被豎起的衣服領子遮住的傷疤:「從來沒有人能夠傷我至此,我如何能夠不恨她?」
「可是,盛夜歌入府已經一個多月,她卻好似過得越來越好。而你呢?你說過,會讓盛夜歌生不如死,會徹底除掉盛夜歌,可是如今你卻被奪走了中饋權力,被禁足在院子裡那麼長的時間。」
「你不是自詡很厲害嗎?那你怎麼表現得就像個廢物一般?」
「放肆!」胡雪迎猛地一拍桌子:「你知道什麼?若是沒有我,能有你的今日?」
「我在府中蟄伏那麼多年,一點一點算計死了蘇婉,一點一點奪得了正室之位,一點一點將府中那些妾室收拾得服服帖帖。若是沒有我,你只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你也不會有今日的錦衣玉食!」
「正因為經歷了之前那麼多的事情,所以我比你更清楚的知道,應該要怎麼對付盛夜歌。」
「若非是我蓄意為之,你以為,能有人這般輕易地從我手中奪走中饋權力?她們做夢?」
「我只是想要看看,這府中都有誰,蠢蠢欲動,在暗中背叛了我,想要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插我一刀。」
「只有找出這些人,將他們一個一個徹底除掉,我這正室夫人的位置,才會愈發穩固。」
胡雪迎冷笑了一聲:「至於盛夜歌,盛夜歌是聖靈體又如何?她如今大功未成,想要對付她,實在是太容易了。」
「她想方設法地拉攏後院那些女人,我便將她拉攏的人一個一個的除掉。」
「然後將她的名聲徹底敗壞,在然後,一點一點地,取她性命。」
「就憑她那點把戲,真以為,就能夠對付得了我?十多年前,她母親尚且不是我的對手,更遑論她這麼一個黃毛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