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路駕著馬車抵達了郊外的破廟。
雨下的太大了,如果在不給西涼辭的木桶換藥,他恐怕會撐不住。
抵達廟宇的時候,白芷全身已經被雨水淋濕了。
她沒有顧忌自己,立刻打開馬車的簾子,卻發現西涼辭七竅都流出了血,並且這些血都已經凝固了。
白芷深吸一口氣,顫抖的用指尖去探西涼辭的鼻息。
早已沒有了呼吸。
「啊——」她仰天大吼了一聲,哭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老天爺你要是對我不滿意,你大可以讓我來承擔這樣的痛苦,為什麼是他……」
在白芷眼裡對西涼辭有愛,也有虧欠。
因為若不是當初她那般負心於西涼月,西涼月也不會這樣對他。
一切都是她的錯,為什麼被報應的人不是她……
那天晚上,白芷一個人在寺廟裡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第二天天微微亮,白芷才將他的身體從木桶裡拿了出來,好生的安葬。
「西涼辭,這一生是我白芷欠你的,若是有來生,我定當還你。」
她在他的墳墓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與他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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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未央宮。
千歲回宮之後泡在熱水澡裡面許久,讓自己陷入思考中。
哪怕西涼辭已經這樣對她了,他依然覺得她一定有苦衷。
她喜歡的少年,絕對不會丟下她,絕對。
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千歲打算直接離開皇宮。
她還要去找西涼辭,哪怕這一生中第一次死皮賴臉,她也再找他。
哪怕不是問清楚,她也要表達自己的心意。
她喜歡他,比起白芷喜歡他。
無論如何,無論多麼的逆境,她也想要留在他身邊。
而不是在這個冰冷的皇宮裡,接受所謂的宿命。
她的命,她自己來定。
「歲歲想要去哪裡?」剛一走出門,千歲就迎面撞上了西涼月。
她不認為那是正好,西涼月一定派人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我要去找西涼辭。」她不喜拐彎抹角,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呵呵——」只見西涼月冷笑了一聲:「歲歲,朕以為你回來之後就會明白一些道理,沒想到你終究還是什麼都不明白。」
千歲皺了皺眉不解:「我需要明白什麼道理?」
「這個世界上但凡是個人都想要活下去,西涼辭想要活下去,必然不會選擇你,你可明白?」
「不,我不明白。」千歲眼神無比篤定:「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西涼月,活著的確是每個人都渴望的事,但是如果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活著,我寧可現在就死。」
「朕在你身邊,朕會保護你,會寵著你,會給你所有一切的榮華富貴,又怎會是行屍走肉呢?」西涼月看著她的眉眼,眼神中突然變得無比的溫柔:「留在朕的身邊,讓朕彌補你那些年對你的虧欠好嗎?」
沉默,整個未央宮突然之間陷入了死寂一樣的沉默。
良久,千歲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想要彌補與虧欠的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所謂的彌補和虧欠也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