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良久,她慵懶的輕笑:「那太子殿下難道不應該在自己的宮殿裡好好的陪著你很重要的人,大半夜跑來這裡做什麼?」
「我……」
許慕無言以對,這一刻竟然覺得千歲那抹輕笑異常的熟悉。
「我不知道。」許慕輕輕蹙了蹙眉:「曾經我很愛很愛她,哪怕把命給她都可以,只要能互她周全,再怎麼痛都沒關係。後來,我將她帶回來,日日夜夜的召喚她的魂魄,修補她的靈識。可是……可是我卻越發的覺得她好像不是那個人了。」
「哦!」千歲聽著許慕這一冗長的話,嘴角勾勒起一抹極淡的笑容,做了個總結:「意思就是說太子殿下原來很愛她,但是經過了長時間的相處,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新鮮感,突然之間就變心了,對嗎?」
……
……
……
許慕突然之間有了一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內心深處有許多苦楚,可是他又說不上來。
「不……不對。」許慕皺著眉頭道,彷彿實在心裡勸了自己一番,然後再同千歲說:「也許是因為她一直有一層靈識未能修復,哪怕我用了很多方法仍舊修復不了。」
「什麼?」
根據原主的記憶,許慕在這個世界是一個聚魂術法登峰造極的人。
既然已經修復了九層,不應該唯獨最後一層修復不了。
「記憶。」許慕習慣性的摸了摸千歲的腦袋:「她一直都沒有記憶,無論如何都恢復不了那年的記憶。」
千歲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勾勒起一抹極淡的笑意:「你怎麼知道一定是記憶?」
許慕怔了怔,這一瞬間不知為何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不知過了過久,他眉梢微動,輕輕搖了搖頭:「不,不可能……如果她恢復了記憶,為什麼不告訴我。」
當年在無名山莊,在西涼國,所有的事如同昨天發生一樣,清晰的刻印在他的腦海中。
他忘不了,哪怕午夜夢回,他還會聽見她的聲音。
淡淡的,淺淺的,帶著一絲慵懶,帶著一絲驕傲。
可這一萬年間,他漸漸感受不到那種感覺了。
她恢復的靈識越多,他就越感陌生。他也曾問過自己是不是變心了,可每每夢見以前的畫面,他的心仍能痛到窒息,無法言語的疼痛。
想見她,想見她,哪怕穿越時空,千年萬年,他都還是想要見她。
可她,明明在他眼前,為什麼他卻覺得那樣的遙遠。
這個問題,千歲沒有反問,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起身,鬼冥扇輕輕一揮,桃花輕落。
兩兩相望,她輕笑:「那就是太子殿下自己的事了,只不過如果你真的那樣的堅信自己的想法,又為何要來這裡找我這隻小蘑菇說話?」
千歲就這麼看著他,他與當年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一襲月白色的長衫,一張臉仿若是上天選最好的玉石專心雕刻的絕世之作,就那麼隨意的站著,卻自帶一種尊貴的神態,彷彿是君臨天下的王者,傲然俯視著腳下的萬裡疆域及萬萬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