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別過眼去：「我沒有什麼好說，是你贏了。真了不起，十六歲的科研教授。」

他是一個特別自傲的人，根本沒有辦法讓向一個十六歲的女生，還是一個他剛才還非常看不起的人說阿諛奉承的話。

千歲勾唇一笑：「謝謝誇獎。」

「所以我自認倒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說完他轉身欲走，千歲開口說的話，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葉展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進不了研究院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過節，而是因為你沒有沈雄的八面玲瓏，沒有他出色的論文能力。而作為一個醫生，做手術本應該是最硬核的一面，可是你卻沒有做到。在你身上，我只看見了自以為是而已。」

被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騎到頭上的感覺，真心不是滋味。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知道我的手術能力嗎？你見過我手術的案例嗎？是，你小小年紀就已經成為了科研教授很了不起，但是會做研究會寫論文就能救人了嗎？」葉展幾乎是一口氣說完的這句話，臉都說紅了。

可是千歲卻低頭輕笑了一聲，一臉淡然：「你的論文我早就看過了，那時候我不知道葉梔是你的女兒，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可你在我這裡卻根本過不了關。其次，你對於莫淑媛的病幾乎沒有一丁點了解，就侃侃而談自己的手術可以救她，你知道我打算替她做的手術是什麼嗎？一年前，這件事就已經在進行了，而你卻還以為這是你三兩句話就能安排好的手術。這樣自以為是的人，研究院不需要。」

千歲的話不輕不重，但卻鏗鏘有力，彷彿像是有一根針扎了葉展的心上一樣。

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在那一刻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自己還在醫學院讀書的時候，每一天都在鑽研最難的手術，每一個手術都會寫出幾個不同的方案。

可是當醫生的時間越來越長，十年，二十年，如今已經快三十年了。

差不多類型的手術很快能就能夠敲定方案，根本不需要有什麼太多的方案。

最開始的時候他好像也不知道這樣究竟是對還是錯。

但是後來，漸漸麻木了。

葉展大步離開之後，葉梔也跟著追了上去。

其實她還是滿腦子的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這樣。

她找到千歲優秀，卻沒有想到她能比她一直以來崇拜的父親還要優秀……

整個房間裡最尷尬的莫過於沈雄了。

哪怕他在研究院那麼多大佬的地方，都可以做到八面玲瓏，可是剛才他滿臉隻顯示出兩個字——尷尬。

「林教授你別生氣，這件事……」

「沈雄你幫我按照原計劃十分鐘之後開個會，我一個小時之後就要替莫淑媛做手術。」

「這麼……這麼快嗎？」

「嗯。」

心臟不等人，千歲也等不了了，手術必須要快。

「好，我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