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倒是沒想到,千歲會這麼說。
本以為這后宮之中只有她一個人,哪怕她是在冷宮,宮中的人應該都會對她尊敬一些。
只是沒想到,該勢力的人還是很勢力。
他們懂的見風使舵,他們懂的八面玲瓏,他們用最大的可能性來判斷,后宮裡的誰已經失寵,誰正在盛寵。
許慕起初隻以為當王上是一個難題,卻不曾想過,其實這偌大的后宮也是一個難題。
還好……
還好他的心裡早就有了一個打算,而這個打算他也打算一直一直的執行下去。
「好。」許慕蹲下身,拿起婉兒放在地上的鋤頭:「你們打算種什麼?我來幫你們。」
「嗯。」千歲抬了抬手:「這一片打算用來種一些我們國家的草藥,要背光,很多草藥是不能被陽光直射的。然後這一片用來種吃的,向陽,可以吸收水分。」
「倒是挺講究。」許慕拿起鋤頭,翻了幾下地。
他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又有可能是他以前做過這樣的事。
只不過,在恢復神志之前發生的很多事,他的印象都很模糊。
去過哪裡,做過什麼事,遇見過什麼人。
記憶都不太清晰,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印象。
只是一直像是在做夢一樣,而這個夢中有一個人,時常在他身邊,與他說著話。
他聽不見她的聲音,他也看不見她的樣子。
幾個時辰過後,太陽緩緩升起。千歲一身泥濘的坐在了一旁的石階上,沒有絲毫的講究。
婉兒已經在一旁的青草上睡著了,只有許慕還彎著腰,把最後一顆西瓜種子放進了泥土裡。
日出的微光輕輕落在他的身上,千歲就這麼遠遠的望著他。
哪怕他穿著一襲黑衣,哪怕他沒有露出面容,那高挑的身材,和利落的動作都讓千歲看著微微有些出神。
他們真的沒見過,可千歲卻覺得那樣的熟悉。
「天亮了。」她慵懶的聲音緩緩的響起,看著面前的少年。
許慕垂了垂眸,將雙手插在口袋裡:「過兩天我可能來不了,所以那頓晚上可以多等幾天嗎?」
「可以啊。」千歲隻回答了他的後一個問題,卻沒有對他前一句話提出任何的疑問。
許慕蹙著眉頭,心裡略微的有些不是滋味:「為什麼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這兩天來不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千歲好像不關心他一樣,心裡有些不舒服。
「我與其問你這兩天為什麼來不了,倒不如問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不能摘下面罩,來自於哪裡……」千歲眉梢微微一動:「又或者……你是誰?」
「我是誰你終有一天會知道,現在不說只是你的身份特殊,不想要給你造成麻煩。」
「身份特殊嗎?」千歲露出一臉無奈又慵懶的笑容:「你是說我冷宮棄妃的身份?」
許慕心裡『咯噔』了一下,內心深處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從來沒有說明過她的身份,也從來沒有說過冬櫻宮是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