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自是聽懂了:「娘娘,公主是無心的……」
「哀家自然知道她是無心的,她本就是想要支開王上,只可惜……我們算了一輩子,都算不過天。」
一個時辰之後,冬櫻宮。
千歲已經熟睡,手腕上的傷口也已經消毒包紮。
許慕在看她傷口的時候,還發現了其餘的幾處傷口。
她做這件事定然不是第一次了。
回想起三個月前,雪棠的確命人給他喝了一碗味道極其古怪的葯。
當時隻說這葯是用來鞏固他體內的蠱毒,是她從冬櫻國一個叫做茯刻的醫師手上拿到的葯。
茯刻這個人他知道,冬櫻國的醫仙,非常厲害的一位人物。
當時他還未成為王上,對於雪棠這個他在許國最信任的人,她的話他沒有任何的懷疑。
如今看來,有些事他這個所謂的一國之主已經被埋在鼓裡很久很久了。
「母妃,朕便不怪外抹角了,你與歲歲究竟在做什麼?她以血為引做的葯,就是為了替朕解除所謂的蠱毒對嗎?」
雪棠身子猛然一怔。
許慕實在是太聰明了,聰明到一句話就把所有的重點都說了出來。
把雪棠想說的那些話,通通堵了回去。
「是。」雪棠承認:「從一開始這件事就是哀家和歲歲商量好的。」
「朕不明白,這件事和歲歲有什麼關係。」許慕冷冷的斂眸:「她不是因為祝桑所以才從冬櫻國來到許國嗎?」
問出這個問題之後,許慕自己驚訝了一下,腦袋飛快的轉動:「難道……她本就不是因為祝桑來的許國?」
「不是,她是因為你來的許國,你的蠱毒本就是她解的。」
如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隱瞞的了。
她只希望許慕能夠明白,為了能夠救他,無論是千歲還是她,都做了很多犧牲。
「母妃,你可以一次性說明白嗎?」
「可以。」雪棠轉過身,微微頷首,太后的氣勢十足:「但是你必須答應哀家一件事。」
「您說。」
「這葯你必須要喝。」
「好。」
許慕沒有猶豫,答應了雪棠。
雪棠怔了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故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從他是傻子,到他變得聰明。
從冬櫻國,到許國。
一切的一切,還當真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甚至是她幫他拿到王位這件事,他都不知道。
雪棠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整個冬櫻宮陷入了一片沉默。
「慕兒,你先將葯喝了,之後的事我們在重長計議,歲歲很聰明,她醫術那麼好一定有辦法快點幫你解掉體內所有的蠱毒。」雪棠看著他的神色有些擔心,那還是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眼神。
下一秒,許慕拿起桌上的葯碗,直接將它打碎。
濃重的中藥味在整間屋子裡蔓延開來,中間還摻雜著些許的血腥味。
「慕兒——」雪棠大驚,踉蹌一退瞪大了雙眼看著他。
「朕不會讓她在做這種事。」他緊緊蹙著眉,目光輕落在撒了一地的葯上:「便讓你們死了這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