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蹙了蹙眉,良久方才緩緩開口道:「可是,朕是王爺的時候,已經娶過王妃了。」
雪棠內心突然一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千歲果真是很了解她,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甚至比她這個做母親的還要了解。
有些東西表面上不曾有過任何變換,但是卻深種在心裡。
慢慢的爛根,直到和自己的身體融合在一起。
「哀家以為你早就已經不記得她了。」雪棠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眸子輕斂:「當初她和許辭太子的那件事鬧的前朝后宮都沸沸揚揚,能夠保她下來也是因為她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朕知道。」許慕的聲音清冷的響起:「只是朕暫時並不想要娶妃。」
「荒唐。」雪棠『砰』的一聲用力的敲了一下桌子:「堂堂一國之君怎可空設后宮,慕兒你該知道你現在的王位有多麼的不穩,太子還沒死呢。祝桑用了那麼多年在朝中拉攏自己的實力,太子黨羽的勢力怎麼可能一時之間消除?你現在需要的就是穩定軍心,立太傅之女燕秋霜為後,便是唯一的選擇。」
雪棠知道這種情況之下無論是對千歲還是許慕而言,都是偌大的折磨。
可是……
如果一切的事情變得不可控,那麼他們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容朕想想。」
許慕沒有立即答應雪棠,她隻匆匆見了一面燕秋霜,便將自己關進禦書房,許久都沒有出來。
午夜時分,他連平日裡跟在他身邊的劉公公都支走,換了一襲江湖中人時常穿著的黑色緊身衣,喝了一壺烈喉的燒酒,一路朝著宮中南邊的方向走去。
他本就有功夫底子,再加上不傻了之後日夜練習,比起宮中侍衛功夫還要好。
用黑布蒙上了臉,站在那塊陌生又熟悉的牌匾面前。
他輕功一躍,翻過了宮牆,進了屋子。
春天的夜晚最適合靜靜在樹下一邊喝茶一邊吹著涼風。
下下棋,雖然只有她和婉兒兩個人,生活也算愜意。
千歲的身體不如以前好了,那五十個板子打下去,註定了會落下病根。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公主,我去看看小廚房的點心做好了沒。」婉兒看著黑白的棋子許久,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千歲嘴角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看你是知道在落子就要輸了,所以特地找的借口吧。」
婉兒的棋實在是下的不好,她已經讓她很多步了,她依然還是被她步步逼到了死路。
「才……才不是呢。」婉兒紅著臉反駁道:「我只是在思考,思考如何下嘛!公主不是說,下棋最重要的就是思考,因為思考的越久,就能發現越的出路!」
「行吧。」千歲拿起一旁的小扇子輕輕的扇了扇:「那你便去好好想想,可別回來的時候一落子就直接輸了。」
「回來之後一定……一定讓公主驚艷!」
千歲知道婉兒棋術不好,這是這深宮六院實在是太無趣了。
只能做一些更加無趣的事來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