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千歲的腦海中閃過了三個人影。

而又在這一瞬間，三個人影重疊成了眼前這張臉。

這張她在自己的現世見一眼就無法忘記的臉。

睫毛清顫，眼睛裡有什麼東西在打轉。

那些她所經歷的過往，她所經歷的一切，不是三言兩語都能說得清。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猶如千萬思緒湧上心頭，這一刻突然想……

下一秒，千歲一把抱住許慕，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漂亮的眸子閃著細碎的光芒：「我……我以後會保護你。」

這大概是一向對許慕沒有什麼表示的千歲，突然之間這樣抱住了他，讓許慕內心得到了說不出來的滿足。

他抬手的輕輕摸了摸她的後腦杓，嘴角帶著寵溺的笑：「我看起來是需要我女朋友保護的人嗎？」

「需要啊。」千歲點點頭：「你現在是病患好不好。」

「就算是病患也不能讓你保護我。」許慕單手將她抱到病床上，在她眉心處落下一吻：「應該是我會永遠永遠保護你。」

「那……」千歲舉起右手小拇指，一臉甜甜的笑容：「拉鉤唄。」

「啊？」許慕看著眼前這個笑的特別甜的千歲，一臉不可置信：「歲歲不像是那麼可愛的人啊。」

千歲腦海裡突然想起了洛傾塵對她說的話。

她在現世的時候，從小就很優秀且驕傲。彷彿被這兩個詞貼上了標籤後面，往後的一年，兩年，三年，四年……這種標籤就會如影隨形的跟著她。

以至於她的確會被一些條條框框所限制住，卡在一個絕對的人設裡，無法出來。

就好像是別人說她不可愛，她覺得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別人說她從不哭，她覺得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別人她從不軟弱，她也覺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其實，她可以可愛，可以軟弱。

「哼——」千歲輕哼一聲：「有男朋友說自己的男朋友不可愛的嗎？那許慕同學覺得誰比較可愛？」

她有些傲嬌的樣子讓許慕內心泛起了一片柔軟，他抬起手勾住了她的小拇指後，親了一下她的手背：「我家歲歲天下第一最可愛，也只有你能這麼可愛。」

「算你有眼光！」千歲收回手，從床鋪上下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敲了敲被子：「好好躺好，休息一晚。你現在的傷口非常需要休息，那些塞在手臂裡的黃布是幫助長肉的。」

「啊，真的會長出來嗎？」許慕看了看自己被包成粽子一樣的手，輕輕的碰了碰千歲同樣被包裹的手臂：「我以為不會呢。」

「那森森白骨的多可怕呀。」千歲故意將手收了回去，俏皮道：「萬一我嫌棄你怎麼辦。」

「……」許慕臉色一沉，一本正經的看著她：「不可以！歲歲不可以嫌棄我，更不能丟下我。」

「這樣呀！」

「當然是這樣！」許慕勾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後道：「哥哥沒愛過別人，既是愛你便是一輩子的事。丟下我的後果，等同於用折葉刀了結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