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啼哭聲很微弱，大概隻哭了五六秒鐘左右就停止了。

「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許慕眉心緊蹙，他想要向前，卻沒辦法讓自己放開千歲的手。

「你在猶豫什麼？救他啊！」

這種情況下，但凡是個人都應該會有側影之心。

這個小朋友被這麼重力壓著，估計在過十幾秒就斷氣了。

踩踏事件死的人不在少數，更何況他只有五歲。

千歲見她說完這句話許慕沒有反應，打算親自上前。

「歲歲——」許慕轉過身，按住她的肩膀，深邃的眸子泛著淺淺的幽光：「你站在原地不要動，我去。」

那邊人太多了，誰都有可能被上天憐憫，但是千歲不可能。

所以許慕至少要保證他在安全的地方，他才能去救別人。

「好，我不動。」千歲讓自己更靠近牆壁一些：「你快去。」

他在她眉心處落下一吻，朝著小男孩的方向飛奔了過去。

雨下的很大，路面的能見物都變得很低。

就在許慕快要拉出那個小男孩的時候，有一個看上去只有三歲的小女孩站在接的對面，手裡似乎緊緊攥著什麼東西，打算過街。

千歲內心『咯噔』了一聲，視線同時移到了上方斜坡處的一臉貨車。

貨車裡面似乎沒有人，雨天路滑，它竟然自己移動了下來。

【宿主，到選擇的時候了。】

系統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讓千歲的內心猛然一怔。

什麼……什麼意思？

【這個小女孩過街勢必會撞上那輛貨車，一旦撞上之後，隔壁的校車就會停下來，而她停下來的三分鐘，會正好被馬上要塌方的房子給埋住。】

系統說的很簡單，就是讓千歲做一個選擇。

【宿主不殺了許慕，自己就會一直遇到危險，這樣的日子堅持的意義是什麼？系統不想讓你在這麼辛苦，這麼做對你或者對許慕都好。】

我們……還會遇見嗎？

【宿主每一世遇見的人都是他啊，宿主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了。】

好。

千歲深吸一口氣，朝著貨車的方向跑去。

期間只要晚一秒鐘，校車就不會被塌方的房子埋住。

「歲歲——」耳邊傳來許慕聲嘶力竭的吶喊聲。

千歲以為可以自己一個人承擔的危險，終究還是許慕替了她。

許慕抱著她，被貨車的齒輪攆了過去。

幾乎是在一瞬間，噴湧的鮮血將她的眸子籠罩住。

小女孩活下來了，塌方在校車之前，她也活下來了。

只有許慕……

千歲知道，她與他之間必須要死一個。

否則能夠躲得過一次危險，兩次危險，三次危險，可他們又怎麼可能次次都躲過危險。

她希望是他，可許慕並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許慕……」千歲抱著她，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咳咳……咳咳……」許慕用儘力氣抬起手，摸著她的臉頰：「不要哭……我們……我們說好的歲歲不哭……」

許慕渾身都是血，巨大壓力的碾壓讓他身體的沒一處都會不自覺的溢出鮮血。

千歲咬著唇，將他緊緊抱著，在他耳邊低喃：「你不要說話……睡……睡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