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哲覺得自己倒霉透了。
賭石賠了個精光不說,去酒吧喝酒發泄一下,還能惹出這麼一堆倒霉事來。
尤其是現在他宿醉未醒的坐在警局裡面,被人審問,他感覺自己本就昏沉沉的腦袋愈發的疼了,就好像有人拿著一個鎚子在狠狠的敲打個不停。
「我說了多少次了!我不知道,我不清楚!那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我昨天在酒吧喝醉了,怎麼回酒店的都不知道!」魏清哲煩躁的都想要揍人了。
警局這邊調查還是很仔細的,畢竟這些線索就擺在那裡,也沒有人刻意的隱瞞什麼。
肇事司機大呼冤枉:「我就是昨天去酒吧看到那個人喝醉了,小心的提醒他一下,他說想回酒店,我就扶著他出去給他打了一輛車而已。」
通過酒店門口的監控找到了送魏清哲回來的計程車,很快的找到了那個計程車司機:「沒錯,我昨天就是從那個酒吧把他給送回酒店的。他醉的都沒什麼意識了,還是酒店的人付的車費,把他給扶進去的。」
酒店的工作人員也能證實:「是的,昨天晚上魏先生喝醉了回來,我們酒店幫忙付的車費,送魏先生回到房間之後,我們就離開了。其間並沒有見到魏先生再離開房間。」
還有一個有力的證據,那就是肇事司機帳戶莫名其妙出現的錢有人打電話過來了,說是操作失誤,請他配合還回去。
一切證據全部證明一件事情--魏清哲是清白的。
肇事司機自然是賠了修車的費用還有其他的損失費。
當然,這些錢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小意思了。
想到他藏在家裡的錢,笑得嘴巴都合不攏,還是那個人有先見之明,直接的給現金。
這個年頭啊,轉帳可不保險嘍。
就這點事情說著簡單,但是調查取證結案,也是折騰了好幾天。
等到魏清哲徹底的擺脫了這些事情之後,也只能是灰溜溜的回家。
沒辦法錢都賠光了,不回家還能怎麼辦?
一回到家,魏清哲就把魏佳鵬給臭罵了一頓:「這麼多錢,你一塊兒有用的毛料都沒買回來?你是幹什麼去了?扔錢嗎?扔錢還有個動靜了,這連個響聲都沒有!」
「那有什麼辦法?」魏清哲本就是煩,聽到魏佳鵬的教訓更加的煩躁,「賭石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完,魏清哲直接的上樓去休息,他還累著呢。
「畜生!真是個畜生!」魏佳鵬氣得要死,這個兒子真的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佳鵬,你別生氣。」趙琴香趕忙賢妻良母的勸了一句,「公司的事情要緊,現在不是跟他生氣的時候啊。」
魏佳鵬長出了一口氣,兒子他是指不上了,還是要舍下自己的這張老臉去看看找找朋友買點毛料啊。
「給少爺燉個清熱的湯。」魏佳鵬囑咐完了,直接出門。
不管怎麼樣,那好歹也是他唯一的兒子,魏佳鵬還是放不下心的。
魏佳鵬這麼出去一趟,才發現,現在情況太不樂觀了。
找了好幾家,平日裡還算是關係不錯的,但是,要麼是將他拒之門外,要麼就是婉轉的拒絕。
手裡就算是有毛料都不肯讓給他。
要知道,這些珠寶商的手裡可是都屯著一些不錯的毛料,他想從他們手裡買一點,曾經也不是沒做過。
可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麼的困難。
這是怎麼回事?
「田老哥,咱們都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我要的也不多,就先賣給我三四塊兒毛料,等我周轉開了就行。」魏佳鵬低聲下氣的說著,求人求了一天,也被人拒絕了一天,他可是快要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魏老弟,不是做兄弟的我不幫你,實在是……」田老闆無奈的嘆息,並沒有將話給說完。
「怎麼了?」魏佳鵬一聽,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他被人拒絕了一天,難道真的是有原因的?
「這件事情……唉……我也不好多說,你還是再找找其他人想想辦法吧。」田老闆說完,直接的起身離開。
讓魏佳鵬獃獃的坐在椅子上發愣,腦中拚命的琢磨著,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不是魏老闆嗎?真巧啊。」熟悉的聲音讓魏佳鵬陡然的回神,看著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的李永豐。
魏佳鵬腦子裡靈光一閃,似乎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李總,華儀芯的事情,是她的問題,你不能把我們公司逼上絕路啊。」
李永豐笑了,看魏佳鵬就跟看神經病似的:「我說魏佳鵬,你不會以為你公司買不到毛料的事情是我做的吧?」
「我現在可沒這個工夫去管你的閑事。」李永豐譏笑道。
他是讓周圍的供貨商給魏佳鵬使絆子,但是現在嘛……完全不需要他繼續這麼做下去了。
「你有懷疑我的工夫,還是去問問你的好兒子做了什麼好事吧。」李永豐的話裡信息量有點大,讓魏佳鵬一陣的發矇。
李永豐好心的直接給魏佳鵬透底:「你兒子買了一塊兒毛料,賭垮了之後,那個賣給他毛料的人立刻就出車禍了。那肇事司機可是在前一天晚上跟你兒子有過接觸。就這樣,誰還敢賣毛料給你們?誰還敢不要命的賣毛料給你們?」
說完,李永豐拍了拍臉色煞白的魏佳鵬哈哈大笑著:「你的兒子倒是有膽色啊,相當的與眾不同。行了,我也不耽誤你了,你繼續找毛料吧。」
等到李永豐一行人離開,魏佳鵬這才匆匆的離開了茶樓,氣呼呼的殺回家裡去。
魏清哲睡了一天,終於是恢復了一點精神,下樓,聽到保姆說他父親特意囑咐著給他燉了湯,他心裡一暖。
到底是自己的父親。
魏清哲正喝著湯,魏佳鵬就從外面回來了,他立刻站了起來,迎了過去,滿懷激動的喚了一聲:「爸……」
啪的一巴掌就糊他臉上了,直接的把魏清哲給打蒙了。
「我沒你這麼一個討債的兒子!你個混蛋!」魏佳鵬怒罵著,氣得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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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佳鵬要氣死了。」尹飛揚幸災樂禍的笑著,他想要調查,自然是很容易,更何況,魏佳鵬四處去找毛料的事情又不是什麼隱秘的事,現在魏家父子可是在珠寶這行出了名了。
「他們活該!」江天磊同仇敵愾的罵道。
許宏昊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教訓教訓他們就完了,魏清哲這麼的針對我老婆,讓他進警局清醒清醒就好了。畢竟沒有證據的事情,我也不好捏造出來證據誣陷他。」
「我好歹也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那樣栽贓陷害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說完,許宏昊起身,「我先回去了,儀芯還在家裡等著我做飯。」
等到許宏昊離開之後,屋內兩個獃滯的人才回過神來。
江天磊扭動著僵硬的脖子,哢哢的轉頭瞅著尹飛揚:「他、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他、確實是沒讓魏清哲進去。」尹飛揚無力的低吟。
江天磊默。
確實,對魏清哲的事情絕對不能算是栽贓陷害,畢竟,證據不足嘛。魏清哲也沒有進監獄被判刑什麼的。
問題是……這個守法的好公民做出來的事情,比讓魏清哲進監獄還要恐怖好嗎?
談笑之間,魏家的公司就這麼毀於一旦了。
沒有任何同行之間的競爭,沒有許宏昊的強勢打擊,完全就是來了個釜底抽薪的毀了魏家……這個釜底抽薪的具體事情還不是許宏昊做的,他唯一做的就是種了一個懷疑的種子在毛料商的心裡。
傾覆魏家竟如此簡單。
「飛揚。」江天磊喚道。
「嗯?」尹飛揚疑惑的看過去。
「以後一定提醒我,千萬不要得罪許宏昊。」江天磊悲苦狀,那傢夥太可怕!
尹飛揚沉默的點頭,他終於找到知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