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快結束時,蘇徊意從碗裡抬了個頭。蘇持的神色還算淡定,蘇簡辰就相當複雜了,難得同他講了一句長話,“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蘇徊意,“……?”
然後他聽見蘇持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聲,幾乎輕不可聞但他也能聞聞,“嗤。”
吃過飯,幾人在電梯口分開。蘇徊意跟著蘇持乘電梯上樓,問出心中困惑,“二哥怎麽這麽討厭我?”
他剛剛回憶了一下時間節點,對比起以後的劇情,原身在這之前也只是一些小打小鬧。
現在就看一眼都吃不下飯了,蘇簡辰是怎麽忍受原身到大結局的?
蘇持起初以為這人又在裝白蓮,但很快發現他是在真情實感地困惑,不由頓了一下,“你心裡是真的沒數?”
蘇徊意低頭摳手,“給點提示嘛,我也好去和二哥道歉。”
他算是怕了隱藏劇情。
叮!電梯門開。蘇持一邊邁入走廊,一邊說,“老二出差前,爸送了他一盆羅漢松,你也有一盆。你把老二的那盆從樓上推下去摔了,轉頭跟爸說老二覺得你那盆更好,不喜歡自己那盆。”
“但其實老二特別喜歡,他現在看到你就想到那盆羅漢松。”
嘶……!蘇徊意理解了。
高空拋物還要倒打一耙,真是好不要臉的原身。
他現在感同身受,他好生氣!
也不知道蘇簡辰有沒有在無人的夜裡抱著那盆破碎的羅漢松低聲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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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徊意回到家就噔噔噔地跑上樓,從自己臥室找出了那盆羅漢松。蘇紀佟送的盆景,光花盆就價值不菲,更別說裡面那棵造型精巧的羅漢松。
盆景有點沉,蘇徊意抱著去蘇簡辰房間時,感覺胳膊都酸了。
他小心把盆景地放在陽台上,低頭一看手指,全是一道道被盆底硌出的紅印子。
「二哥,對不起。我的這盆羅漢松賠給你,請原諒我吧~土下座」
蘇徊意留的字條最後還畫了個跪拜的小人,頭頂一撮呆毛,屁股撅得老高。
做完這些,他又溜了回去。
…
蘇徊意下午同孫河禹打了個電話。
昨天看了酒廠,他打算先進兩百萬的酒,如果前期銷路可以,之後再進兩百萬。
他想過了,酒這種東西,就算賣得慢了些也不會過期。更何況有嶺酒在前,昆酒要是投對了,收益肯定翻倍。
孫河禹比較慎重,隻投了一百二十萬,周青成跟著投了一百萬。初步達成意思表示後,他們約了後天同酒廠簽訂合同。
蘇徊意跟孫河禹一直聊到晚飯時間,兩人正在構想一夜暴富的美好藍圖,蘇持就回來了。
蘇徊意坐在客廳裡,聽到玄關處傳來的動響,趕緊同孫河禹小聲道,“我哥回來了,先不說了!”
孫河禹無語,“投資被你搞得跟偷情一樣。”
蘇徊意直接給他掛斷。
回頭,蘇持正走進客廳,“又在和你一起喝酒的朋友講電話?”
蘇徊意含糊地“嗯”了一聲,企圖轉移話題,“大哥,怎麽沒看二哥跟你一起回來?”
“有事?”
“我想跟二哥道歉的。”蘇徊意躍躍欲試,“你說我要不要給二哥也做點愛心便當?”
蘇持挑眉,“你是想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比如直接解決這個人。
蘇徊意,“……”
沒過多久,蘇簡辰也回來了,他跟蘇持打了個招呼後徑直上樓。
蘇徊意趕緊從沙發上縮下來,頂著根呆毛啪噠啪噠地攆上去。
蘇持靠在客廳一側的長桌邊,抱著一隻胳膊在看手機,他眼皮子抬了抬,又垂下去。
蘇簡辰的臥室在上二樓左手的第一間,離蘇徊意的最遠。
蘇簡辰剛進臥室換好衣服,門就被扣響了,“誰?”
門開,露出蘇徊意一顆毛絨絨的腦袋,他看了蘇簡辰一眼,不等人把他趕出去就像條沙丁魚一樣貼著門縫溜了進來,並且反手關上了門。
“二哥。”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蘇簡辰擰著眉大步走過來,伸手就要把他拽開。
蘇徊意看到蘇簡辰這副恨不得給他兩拳的氣勢就虛得厲害,他靠著門背企圖汲取一些力量,“二哥,我把羅漢松給你搬過來了。”
蘇簡辰捉人的手一滯,面上表情卻更加恐怖,“滾出去!”
蘇徊意抖著小手指指向陽台,“之前是我不好,我現在知道錯了。我把我那盆賠給你,二哥你可以不原諒我,但是別再生氣了行麽。”
那句“可以不原諒”真的很卑微苦情戲。
蘇徊意說完就殤了。
蘇簡辰看他耷拉著眼角像是要哭,腦中突然跳出昨晚廚房門口那一幕——蜿蜒的水漬順著他耷拉的眼角滑落,凝成一顆水珠掛在弧度優美的下顎。
平心而論,很讓人有保護欲。
如果不是面前這人品行惡劣,蘇簡辰幾乎就要擺擺手說“算了”。
但這是蘇徊意,那個顛倒黑白、不知感恩、無數次踩踏別人底線的歹毒養弟。
蘇簡辰轉身走向陽台,把那盆羅漢松端回了蘇徊意面前,厭惡道,“拿走。”
蘇徊意繼續丟苦情台詞,“我既然給了二哥,就不會再收回來!”
“那好。”蘇簡辰突然將羅漢松高舉頭頂,作勢就要摔下來。青筋從他的手背蜿蜒直小臂,可見用力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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