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嬤嬤姓安,在衛氏進王府後,就做了她院裡的管事嬤嬤,這些年下來已經是衛氏的心腹親信了。
安嬤嬤憤憤地附和道:「側妃,奴婢早就覺得那葉姑娘瞧著就是個不安分的,也就是礙著王爺……側妃,可不能讓這樣的害人精再近五姑娘的身了。」說著,安嬤嬤緊蹙起眉頭,此事恐怕也沒那麼容易,畢竟王爺對葉依俐正在興頭上,若是衛側妃直接拒絕了葉依俐,就怕惹怒了王爺,沒準王爺會以為衛側妃小心眼……
安嬤嬤越想越覺得此事不好辦。
衛氏看出安嬤嬤的心思,淡淡一笑,說道:「想要葉依俐不來雨霖居,那還不簡單,一旦她成了王爺的妾,自然就不會來給玉姐兒做什麼女紅師傅了……」說著,衛氏的語氣越來越冷,「反正王爺既然看中了這葉姑娘,她遲早是要入府的,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王爺的心意,也省得王爺拿我的玉姐兒當幌子。」
讓葉依俐進府分寵?
安嬤嬤嚇了一跳,沒想到衛氏竟然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簡直懷疑主子是不是氣瘋了,囁嚅道:「側妃,這……」這不是成全了那葉依俐嗎?
衛氏卻是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安嬤嬤,你錯了,我成全的不是葉依俐,是王爺!」
安嬤嬤更迷糊了,衛氏拿起一旁的茶盅,輕啜了一口後,這才把話挑明:「這位葉姑娘怕是個心氣高的,恐怕是不願意為妾。」否則王爺有意,葉依俐只是略略逢迎,便可進王府為妾,又何必來做什麼女紅師傅!
安嬤嬤總算是明白了,以右拳擊左掌心,目露不屑地說道:「側妃,奴婢這算是明白了,這葉姑娘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呢!」鎮南王對葉依俐的心思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葉依俐又不是傻的,怎麼會不知道鎮南王對她有意,可是她不想當妾,卻還是接受了鎮南王的幫助,給她和她兄長謀了差事。她想得好處,卻又不願付出代價,不願意名聲有汙!
衛氏但笑不語,安嬤嬤的話雖然粗糙,但也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
衛氏早在進王府以前就看得很明白,鎮南王雖然不是什麼負心漢之流,卻也不是什麼癡情之人,以前有那些姨娘,現在有葉依俐,以後還會有數不清的年輕姑娘……
安嬤嬤想明白了,說道:「所以,側妃您是想……」
衛氏微微眯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她既不願入府,我就偏要她入府。」
如葉依俐這般心高氣傲之人,唯有斷了她所謂的氣節,讓她在這後院裡凋零才能解了自己的心頭之恨。
這鎮南王府的後院,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花團錦繡,更不是這麼好待的。
不過,也不能讓她乾乾淨淨的進來……
衛氏沉吟片刻,起身拂了拂衣袖道:「安嬤嬤,叫人進來服侍我更衣……王爺應該也快來了吧。」鎮南王答應自己今日會過來探望玉姐兒,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衛氏把時間算得極準,待她換了一身雪青色拱碧蘭花的褙子,梳了個墮馬髻,又插上一支金鑲紅寶石杏花簪子後,就有小丫鬟急匆匆地來稟說:「側妃,王爺來了!」
一句話讓一屋子的奴婢都小心翼翼,衛氏站起身來,不疾不徐地出屋去迎鎮南王。
「王爺!」
衛氏走到鎮南王跟前,盈盈一福,與鎮南王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剛好夠對方伸手攙扶她起來。
「薇兒免禮!」
鎮南王含笑打量著衛氏,隻覺得衛氏嫁與自己多年,又生了一個女兒,卻好似從未變過,還是當初那個多才多藝、品性高潔的姑娘,即便是做了堂堂側妃,仍然衣著素雅,頭上戴的還是當初自己送她的第一支髮釵。
鎮南王看著衛氏的眼神中充滿了柔情,牽起衛氏的玉手,一邊朝蕭容玉的屋子走去,一邊問道:「薇兒,玉姐兒的病情如何了?」
「多謝王爺對關愛。玉姐兒好多了……」衛氏忙把昨天半夜她請南宮玥過來為蕭容玉診治,剛才南宮玥又再次過來給蕭容玉探脈的事一一告訴了鎮南王。
鎮南王先是露出一絲意外,隨即微微頷首,他沒看錯世子妃,世子妃確實是脾氣好,品性也好,不但與霏姐兒處的好,又如此關心玉姐兒,行事作風很有長嫂的風範!
以後內宅有世子妃管事,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見鎮南王面色不錯,衛氏趁勢說道:「王爺,玉姐兒這一回可遭了罪,妾身想著玉姐兒的女紅課是不是暫停幾日?等玉姐兒先養好了身子再說?」
衛氏的要求合情合理,鎮南王的面色僵了一瞬,眸中透出一絲失望,但還是點頭應了:「薇兒你說的是,玉姐兒的身子是該好好養養。」蕭容玉這個年紀的孩子最容易夭折,她這次的病來勢洶洶,鎮南王也不敢輕忽。即便蕭容玉不是兒子,那也是王府的姑娘,自己的女兒,自然是尊貴的!
雖然衛氏早知道鎮南王會答應,但是還是因此心中大定。她抿了抿嘴,嘆道:「可惜妾身要好些日子見不到葉姑娘了。」
一聽衛氏說到葉依俐,鎮南王眼睛一亮,飛快地朝衛氏看來。聽衛氏的語氣,似乎……「薇兒,你與葉姑娘很是投契?」
衛氏笑盈盈地說道:「是啊,王爺。這些日子來,葉姑娘教玉姐兒真是盡心儘力,妾身和玉姐兒看葉姑娘真是喜歡極了。葉姑娘容貌清麗,氣質不凡,綉工精湛,而且連學識亦不凡。」
聽衛氏對葉依俐是讚不絕口,鎮南王眼中的笑意更深,心裡覺得衛氏果然有識人之明,頗有幾分君子所見略同的感覺。
衛氏瞧著鎮南王的臉色,投其所好地繼續說:「前幾日葉姑娘來的時候,妾身與她閑聊了一會兒,葉姑娘與妾身說起,她對王爺的照拂很感激,說若非遇到王爺這樣的貴人,她和家人恐怕要走投無路。」
鎮南王聽得很是舒心,眉眼都舒展了開來。葉依俐果然是朵心如明鏡的解語花,甚好甚好。
衛氏含笑又道:「葉姑娘還說,像王爺這樣英武不凡的人,是她生平僅見,有王爺治理南疆,實在是南疆百姓之福!」
「薇兒,葉姑娘當真這麼說?」鎮南王眉頭微揚,展顏道。
衛氏點了點頭,掩嘴笑道:「葉姑娘平日裡話不多,不過說起王爺時總是滔滔不絕……倒讓妾身想起以前的自己了。」她意味深長地瞥了鎮南王一眼,故意問道,「王爺,要不要妾身替您問問葉姑娘的意思?」
真是知他者,薇兒也!鎮南王眼中抑製不住的喜色,乾咳了一聲後,道:「那此事本王就託付給薇兒你了!」
話語間,兩人進了蕭容玉的屋子,丫鬟忙在前方挑簾,讓主子進了內室。
「父王!您是來看玉兒的嗎?」
女娃娃毫不掩飾的欣喜讓鎮南王聽了大為受用。
這個幼女與衛氏有五六分相似,長得是粉雕玉琢,又乖巧聰慧,對自己這個父王恭敬之餘又透著親近。鎮南王看著就很是歡喜,一直對她疼愛有加。
鎮南王坐在床沿就和女兒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話來,豪爽的笑聲時不時地在內室中響起,和樂融融。
……
另一邊,南宮玥離開雨霖居後,就得了消息,聽說朱興已經回來了。
南宮玥索性就直接去了蕭奕的外書房,把朱興也叫來了那裡。
朱興恭敬地對著南宮玥行禮後,就把流民村的事先一一稟明,然後道:「世子妃,幸好屬下去的還算及時,大夫說那女童再燒上一兩個時辰,怕是會不妙……」那叫妞妞的女童之前被村民誤以為是得了水痘,若是她真的不幸病故,估計會在流民村中掀起一片恐慌,甚至導致一些不可預料的局面。幸好,他們這次去的及時,成功地穩住了恐穩的人群。
「那就好。」南宮玥長舒一口氣,一條小小的生命保住了。
朱興接著說起了城裡的情況:「世子妃,屬下派人去城中各家醫館藥鋪問過了,這幾日,有些大夫也接了一兩個患了七日疹的孩子,但病症都不重。」
南宮玥垂眸沉吟了片刻,生病會送孩子去看大夫的已經是小康之家,恐怕還有不少貧困人家的孩子,一旦生病就只能苦熬,所以,患病的孩子到底有多少,其實很難估量……
七日疹在孩童中的傳染性很強,得想法子控制住才是。
南宮玥心中很快有了決議,吩咐道:「朱興,你在城中選一家醫館,然後以王府的名義去貼一張告示,讓凡是家裡有孩子發熱的,免費去那家醫館看診領葯。」
南宮玥細心地一一吩咐著,朱興連連應是。
為了不落下話柄,得知鎮南王已經回了府,南宮玥特意去求見了,並稟明了駱越城裡出現七日疹一事。因著這一次蕭容玉也被傳染上,而且還相當兇險,鎮南王終於果斷了一次,同意南宮玥由她全權處置。
其實,鎮南王原本覺得南宮玥是女眷,由她出面不合適,但後來還是被「王府的聲望需要重建」這個理由說服了。
七日疹乃是急性的傳染病,若是交由官府,一來二去恐怕反而會耽擱時間,而經歷過獵宮之事,南宮玥顯然對於如何控制疫病傳播更有經驗。
朱興得了命令,立刻安排人去走街穿巷的宣傳若家裡有小孩發燒可以免費醫治,不止是駱越城,還有周邊的一些村子,小鎮……
不僅如此,北城門外的茶鋪也得了吩咐,若是遇到有生病的孩子,讓家裡趕緊送去陸家醫館,免費診治。
這一件件看似細碎的小事在南宮玥的細心安排下,被井井有序的執行著。
南宮玥絲毫不敢怠慢,她不願意駱越城起任何的風波和騷亂,以免讓在前線的蕭奕分心。
南宮玥心心念念惦記著的惠陵城,此時,支援的兩萬大軍早已經陸續抵達了,並駐紮在城外,帳子連綿一片。
為了防止南涼姦細出入,惠陵城還在封城中,除非手執世子蕭奕的手諭,誰也不得擅自出入。
但城中的百姓毫無怨言,大敵當前,這也是必要的措施。
除此之外,百姓們的生活如常進行,他們再也不需戰戰兢兢,夜不成寐。
有世子爺在,什麼南涼狗別想在他們南疆囂張妄為!
城門前,一隊由五百精兵護送的馬車正被守城的將領嚴格的檢查著,聽聞對方是奉了田禾將軍的命令而來,在確認了他們的身份令牌後,立刻命人去守備府通報。
帶隊的黑臉大漢被引去守備府的書房見蕭奕。
這是守備司徒逾特意整理出的一間書房,自從蕭奕來此後,司徒逾就把這間書房給了蕭奕處理公務。
此刻書房裡,坐著兩人,一個是形容昳麗的青年,著一件綉著紫色的五蝠紋團花的藍色杭綢衣袍,鮮亮的顏色襯得青年精神奕奕。
另一個是四十餘歲的中年人,一身太師青的錦袍,面容方正,正是司徒渝。
「參見世子爺!」黑臉大漢一進書房,就是慎重地單膝下跪,抱拳行了一個軍禮。
「周大成,起來吧。」蕭奕原本還以為是田禾命人遞什麼東西過來,但一見周大成,便猜到應該是他的臭丫頭派來的,只是借了田禾的名義!
周大成站起身來,咧嘴一笑,先說公事:「世子爺,田將軍命末將給您送解暑葯過來,這一次一共是兩萬丸,再過一陣子,還會再送批解瘴葯過來給世子爺。」見自家世子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周大成很識相的補充了一句,說道,「都是世子妃新擬的方子,特命人製的。」
果然是臭丫頭派來的!蕭奕眉頭一挑,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
司徒逾驚喜不已,忍不住出聲道:「田將軍的這批解暑葯真是及時雨啊!」
自從半月前保住了惠陵城後,他們南疆軍同南涼大軍就沿著惠陵河形成了對峙,南涼大軍佔據著惠陵河另一頭的雁定城,雙方都試探性地發動了數次突襲,但沒有形成大規模的攻勢,兩軍暫時陷入了僵持之中……
現在是七月,這天氣是越來越熱,南疆軍中有不少人因中了暑氣而倒下。
儘管軍中自有軍醫,也有解暑葯,但是畢竟人力、物力有限,卻有兩萬多的大軍,需求極大,很多士兵根本就用不上解暑葯,就算中了暑,也只能彼此刮痧,讓暑氣出來。現在有了這批解暑葯,總算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撐過這段日子,說不定天就會漸漸涼快些了。」司徒逾又道。
其實他心裡並沒有說得那麼樂觀,心裡很擔憂這天也許要熱到九月。這灼熱的天氣對南疆軍太不利了。
因著南涼天氣更為悶熱,那些南涼士兵也更加耐熱,雖然現在兩軍暫時處於僵持,但長此下去,對他們南疆軍是極其不利的。
這一點,蕭奕也心知肚明,所以至今按兵不動。
「竹子!」蕭奕高聲喊道,竹子忙不迭從書房外進來了。
「你去找吳校尉,讓他把周大成送來的這批解暑葯先分給巡防城牆的士兵和探哨。」蕭奕果決地下令道。
「是,世子爺。」竹子匆匆地領命而去。
蕭奕又看向了周大成,眨了眨那雙瀲灧的桃花眼問:「還有呢?」
周大成當然知道世子爺在問什麼,心裡有些好笑。若非對方是世子爺,周大成肯定忍不住要調侃一番了。
他定了定神,笑著抱拳道:「世子爺,世子妃命屬下給世子爺帶了一個包袱過來,世子爺請在此稍候。」
周大成跑出了書房,司徒逾這時也意識到了什麼,雖然他很好奇世子妃怎麼會精通醫術,可如今顯然不是問的時機,於是便起身說道:「世子爺,末將還有一些事要料理,暫且告退了。」
蕭奕心裡暗暗贊對方識相,連忙應了。
待司徒逾離開不久,周大成又急匆匆地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沉甸甸的包袱,親手交到了蕭奕手中,跟著也識趣地告退:「世子爺,那屬下先去歇息一下了。」
蕭奕應了一聲,心神早就飛到了那包袱上,揮揮手把他打發了。
周大成悄無聲息地退下,還體貼地替蕭奕關上了房門。
蕭奕迫不及待地拆開了青色暗花的棉布包袱,只見包袱裡整整齊齊地放了一身銀白的戰袍,一雙黑色的鹿皮戰靴,一個平安符。
蕭奕的手在每一樣物件上溫柔地撫過,他一看就知道,這衣袍、這戰靴都是他的臭丫頭親手做的,一針一線,都是臭丫頭留下的痕跡。
以前他覺得衣服、鞋子能穿就好,只要別做小做短了,其他的似乎也沒什麼差別。
可是自從穿了臭丫頭親手做的衣裳、鞋子後,他才明白原來她用心給他做的鞋子更為舒適,穿著她做的衣裳就彷彿她就在他的身邊,不知不覺中,他甚至熟悉了她留下的針跡是什麼樣的,針跡大小均勻,不緊不慢,平實舒暢,而不花哨。
就像他的臭丫頭一樣!
蕭奕不由嘴角微微勾起,一雙烏黑的桃花眼熠熠生輝,眼底的溫柔彷彿那溫潤的泉水般溢出來。
蕭奕迫不及待地換上了他的新衣袍,又穿上了新的靴子……
他正穿鞋的時候,竹子突然推門進來了:「世子爺,官……」
竹子的話戛然而止,錯愕地看著世子爺俯身穿靴子的模樣。
書房裡安靜了一瞬,主僕倆面面相覷。
竹子怔了怔後,立刻猜到自家主子是在幹嘛了,忍俊不禁,心道:世子爺,您有這麼急嗎?
蕭奕瞪了他一眼,然後得意洋洋地賣弄道:「像你這種孤家寡人是無法理解像本世子這種有媳婦的人的幸福的!」頓了一下後,他故意問,「怎麼樣?你也十六了?要不要本世子給你找個媳婦?」
怎麼就扯到他的婚事了呢!竹子畢竟還是一個青蔥少年,被自家世子爺幾句話鬧了個大紅臉。
不過仔細想想,有個媳婦時刻惦記自己,那好像也不錯。
竹子想了想後,涎著臉說:「世子爺,那您可要讓世子妃給小的挑個好的!」他當然知道這事還是得指望世子妃。
蕭奕本來是隨口調侃,見竹子還真有心,便笑著應了:「好!讓世子妃給你挑個好的。」也是,竹子都十六了,也該找個媳婦了。
竹子靦腆地搔了搔臉頰,蕭奕有些好笑,道:「你剛才說什麼?」
「啊——」竹子驚呼一聲,總算想起了此行的正事,他從懷裡拿出一支竹管,恭敬地呈上,「世子妃,剛才官侯爺的飛鴿傳書到了。」
小白的飛鴿傳書……蕭奕趕忙接過竹管,從中取出一張折成了長條形的絹紙,打開後,飛快地瀏覽了一遍,微微眯眼,面沉如水。
努哈爾……
當初在制定那個計劃的時候,蕭奕和官語白就曾推演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幾種情況,而努哈爾去藉助南涼以擺脫他的控制也是當初所料到的可能性之一。
這一次南涼會突然來襲,蕭奕便猜到可能與努哈爾有關,此刻得了官語白的信更是確認無疑。
蕭奕沉吟片刻,吩咐道:「竹子,三千裡加急,命人去給莫修羽傳訊,讓他們回來吧。」既然努哈爾已經失控,那麼莫修羽和那一百玄甲軍再留在百越也沒什麼意義,甚至還有些危險!
「是,世子爺。」竹子慎重地抱拳領命。
蕭奕再次看向了手中的絹紙,這一次目光卻是落在了最後一行,笑容在唇邊綻放,心情大好。
小白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