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那小廝就來到了三皇子府中,去了外書房求見韓凌賦。
此時,韓凌賦已經等得有些著急了。
「殿下,陸淮寧剛剛帶一隊錦衣衛去了鎮南王府,凶神惡煞的。」那小廝恭敬地向韓凌賦稟報道,「現在錦衣衛已經把整個鎮南王府都圍了起來,好像是正在抄家呢!」
「好。」韓凌賦大喜撫掌,露出得意之色。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早朝的事韓凌賦早就已經得知,因著父皇當時沒有表態,他還怕父皇不相信蕭奕有異心……沒想到父皇一出手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看來父皇的眼中果然是容不下一粒沙子!
韓凌賦嘴角一勾,問道:「那鎮南王世子妃可有何舉動?」
小廝連忙道:「現在整個鎮南王府被圍得跟一個鐵桶似的,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來,鎮南王世子妃又能怎麼樣?!」
韓凌賦摩挲著手中的玉扳指,心情大好。
這一次,他要趁著蕭奕不在王都,趕緊做實了他的罪名,讓他永世不得不翻身!
當日他敢如此對自己,也是時候該讓他付出些代價了!
想著,韓凌賦狹長的眼裡閃過一道狠戾,一閃而逝。
只不過……
韓凌賦銳目半眯,他確實沒想到呂首輔竟然在早朝上無意間幫了自己一把,看來官語白和蕭奕平日裡果然是太不會做人了,以致遇到機會就被人落井下石地狠狠踩了一腳。
這一次,真是天助他也!
想到這裡,韓凌賦不由熱血沸騰,他似乎能夠看到那個位置離自己又近了幾分。
「殿下,」正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了小勵子的稟報聲,「白側妃求見。」
筱兒來了!韓凌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露喜色。筱兒既然來找自己,想必是終於想通了!
韓凌賦連忙道:「快,快讓白側妃進來。」
沒等韓凌賦吩咐,那小廝已經極有眼色地躬聲告辭了。
很快,小勵子就引著白慕筱走了進來,然後又識趣地退了下去。出屋前,小勵子神色複雜地看了二人一眼,心裡暗暗嘆氣:雖然殿下這些日子表面上看著對擺衣側妃寵愛有加,可是以自己對殿下的了解,白側妃才是殿下的心頭肉啊。
從白慕筱出現的那一刻,韓凌賦早就看不到別人,目光灼熱地看著她。
今日白慕筱穿著一身月白色梅蘭竹暗紋刻絲褙子,頭上隻簪了一支白玉梅簪,看來是那麼清麗可人。
只是清瘦了不少……
韓凌賦在心中嘆氣,這段時間折磨的不止是自己,還有筱兒。
「筱……」
韓凌賦正想柔情蜜意一番,只見白慕筱一絲不苟地對著自己地對著施禮道:「筱兒向殿下請安。」
「筱兒,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多禮,快起來。」韓凌賦連忙道,急切地伸手欲扶白慕筱起身,可誰知白慕筱卻是後退了兩步,再次施禮道:「謝殿下。」這才站直了身體。
白慕筱舉止間的疏離韓凌賦如何看不出來,不由眉頭一皺。
「筱兒,」韓凌賦一臉無奈地看著白慕筱,「你還要同我慪氣嗎?」
慪氣?白慕筱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原來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只是在同他慪氣!難怪這麼多天了,他再也沒來找過自己,他只是在晾著自己,等著自己低頭吧?……曾經,他們心心相惜,可是現在他們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
白慕筱心中一陣抽痛,面上卻是平靜如斯,淡淡地道:「殿下多心了,我從未想過要同殿下慪氣。」
韓凌賦的眼中更為無奈,筱兒又在口是心非了。她這個樣子分明就是還在慪氣,不過以筱兒的性子,她肯來主動來找自己,已經是很難得了……
韓凌賦深深地看著白慕筱,眼中有著脈脈柔情,突然想起了剛才得知的那個喜訊,如果筱兒知道的話,必然也會高興的吧。
「筱兒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韓凌賦迫不及待地想與她分享這個好消息,說道,「剛才鎮南王府被父皇下旨抄家了,筱兒,我很快就能為你報仇了!」
為她?白慕筱心中冷笑,心涼無比,這僅僅是為她報仇嗎?
她微微笑了,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的確是個好消息。」
韓凌賦卻是毫無所覺,喜上眉稍地道:「我就知道筱兒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高興,我當然高興!」白慕筱眼中閃過一道冷芒,緩緩地說道,「若是殿下能答應我一件事,我會更高興的。」
韓凌賦急忙道:「有什麼事筱兒你直說便是!」頓了頓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只要我辦得到的,一定會答應你!」
他的最後一句話讓白慕筱心中的最後一絲遊移煙消雲散……
「放心,自然是在殿下力所能及之內。」白慕筱低聲笑了,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懇請殿下賜我一紙放妻書。」
她為了這個男人自賤為妾,現在要走了,她想走得堂堂正正。
「筱兒你……你說什麼?!」
白慕筱的話如同投下了一個響雷,炸得韓凌賦耳邊轟轟作響,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白慕筱。
他本以為白慕筱來找自己是想通了,想明白了,想同自己和好如初的,卻怎麼也沒有料到她是來找自己要放妻書的。
韓凌賦原本的好心情轉眼蕩然無存。
白慕筱卻是面無表情地把自己的來意又說了一遍:「懇請殿下賜我一紙放妻書!」
「不行。」韓凌賦面色鐵青地拒絕道,「本宮是不會答應的。」他面露冷意,連自稱也從「我」改成了「本宮」,一股威懾的氣勢無形間釋放出來。
「殿下這是要言而無信,出爾反爾了?」白慕筱嘴角浮起了譏諷的笑意,「當年殿下還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只要我想要離開隨意都可以。區區一紙放妻書難道還不在殿下的能力範圍內?」
韓凌賦眉頭微蹙,道:「是,本宮是曾經說過,可是筱兒今時不同往日,你我已是夫妻,豈能因為幾句口角之爭就勞燕紛飛?!」
白慕筱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冷冷地糾正道:「殿下錯了,你我並非夫妻,您的正妻是三皇子妃崔燕燕。」
「可是筱兒,在本宮的心裡,你才是本宮的妻,崔燕燕不過是父皇硬塞給本宮的。」韓凌賦耐著性子安撫她,「筱兒,你知道的,本宮與她甚至沒有夫妻之實!」他所做的種種妥協還不是為了她白慕筱!可她為何她就是看不到自己的付出?!
白慕筱卻是毫不動容,冷冷地道:「那擺衣呢?」他也許不愛崔燕燕,可是擺衣呢!
韓凌賦突然覺得好累好累……為什麼筱兒永遠要鑽在牛角尖裡?為什麼他必須一次次地跟她解釋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既然她不願意信他,他說再多又有何用?!
韓凌賦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心中浮現一絲不耐,道:「筱兒,無論如何,本宮是不會答應的。」
「殿下這又是何必呢?」白慕筱輕聲嘆息,「你我情分已盡!殿下心裡究竟如何,我不知,但我知道我心中已經沒有了殿下,還請殿下賜放妻書。」
我心中已經沒有了殿下!
韓凌賦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瞪著白慕筱,他為她做了這麼多,現在卻換得了這麼一句話?!哪怕她是在故意激怒他,也讓他心寒不已!
「筱兒,你不必再說了。」韓凌賦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既然你不願意留在三皇子府,那就去莊子上冷靜冷靜吧……」
他以為把她打入「冷宮」就能嚇到她?這些日子她早已經在一日日地等待中心冷,一切都看透了。白慕筱諷刺地勾唇,淡淡道:「殿下我的心意是不會改變的!」說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韓凌賦坐在原位,直直地看著白慕筱離去的方向。
這些天,他彈儘力竭,才讓計劃一步步地順利進行下去……本來以為他的時運終於來了,為何筱兒偏要在這時倒他一桶冷水。
韓凌賦發了好一會兒呆,直到小勵子突然進屋來,行禮後,恭聲稟告道:「殿下,派去盯著鎮南王府的人剛剛傳訊回來說……」他忐忑地頓了一下,才一鼓作氣道,「說錦衣衛既沒有封府,也沒有抓人,隻抬了幾箱子就離開了。」
「什麼!?」韓凌賦震驚地猛然站起身來。
錦衣衛的行為明顯是輕輕放過了鎮南王府?!
怎麼會這樣?!
難道說自己的火燒得還不夠旺?
不行!絕不能就這麼放過蕭奕!
韓凌賦心亂如麻,好一會兒,才沉聲吩咐道:「備馬!本宮要去一趟平陽侯府。」
韓凌賦很快就匆匆地趕往了平陽侯府,而另一邊,鎮南王府中,錦衣衛大隊人馬已經撤離,留下王府內的一片狼藉,目光所及之處都被錦衣衛翻得亂七八糟。
「世子妃,」陸淮寧和南宮玥避到一邊說話,面露尷尬之色,「在下那些手下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糙漢子,也沒個輕重,還望世子妃見諒。」
南宮玥微微一笑:「陸大人言重了,演戲演全套,既然想要騙外人,要先能騙過自己人才是。」
見南宮玥如此明事理,陸淮寧也放心了,大臂一揮對著剩下的幾個心腹錦衣衛道:「我們走!」
錦衣衛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王府中總算又再次回復寧靜。
當王府的大門又一次關閉後,所有的下人們皆都鬆了一口氣。
南宮玥忙碌了起來,先是吩咐朱興和周大成這些天務必要守好門戶,以免府中的下人人心動蕩,另一面又囑咐安娘趕緊安排下人將王府整個清掃整頓一遍,清點一下損失,也好記錄在冊。
南宮玥雷厲風行的安排好了一切,百合這時才來稟告說:「世子妃,大姑娘在外面等您好一會兒了。」頓了一下,她又補充了一句,「是大姑娘讓奴婢別告訴您,說等您先忙完了再說。」
南宮玥隨著百合去了宴息間,她沒讓人驚動蕭霏,一進屋,就見蕭霏正魂不守舍地坐在圈椅上,手上拿著書冊,眼神卻有些恍惚。
挑簾發出的聲音讓蕭霏一下子驚醒,忙放下手上的書冊迎了上來:「大嫂!」
見蕭霏小臉上掩不住的憂心,南宮玥不由得想起剛才錦衣衛橫行霸道地在王府中查抄時,蕭霏雖然害怕,卻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一步也不肯離開。
南宮玥的眼中染上一絲暖意,蕭霏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從來沒經歷過什麼風浪,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然是非常不易。
南宮玥拉著蕭霏在羅漢床上坐下,又命丫鬟上了熱茶。
「大嫂……」蕭霏欲言又止地看著南宮玥,想問大哥蕭奕會不會有事。
「霏姐兒,別擔心。」南宮玥安撫地拍了拍蕭霏的手,想著蕭奕被人彈劾的事蕭霏也遲早會知道的,便把今日早朝上的事一一告訴了蕭霏,然後道,「這些日子朝堂上有些亂,不止是我們鎮南王府,好幾個府邸都被錦衣衛徹查過,我們鎮南王府問心無愧,當然也不怕他們查。等查清楚了,自然就沒事了。」
頓了一下後,她安撫地又道:「你看,錦衣衛這不是都走了嗎?既沒拿人也沒封府。」
蕭霏想想也是,如果皇帝真的定了鎮南王府或大哥蕭奕的罪名,那麼今日錦衣衛恐怕不會這麼輕易就走人。
蕭霏的表情看來放鬆了許多,看了看有些亂糟糟的四周,說道:「大嫂,我幫與你一起整理吧。」
南宮玥笑著應了,「我們先去收拾書房。」
無論是外院還內院的書房裡,一些至關緊要的東西早就已讓南宮玥藏進暗閣了,擺在明面上的都不過是一些古籍孤本,書冊字畫等等,乍一眼看來很是清貴,但也僅僅只是清貴。
兩個書房都由南宮玥和蕭霏帶著百卉百合親手收拾,足足忙了幾個時辰,書房總算又恢復成井然有序的樣子。
蕭霏尤其關心書房裡的那些孤本古籍,見其完好無損,小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輕鬆。
收拾好書房後,蕭霏又陪著南宮玥一起在撫風院用了晚膳,接著便喝了些熱茶消食……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南宮玥開始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往日裡,蕭霏陪著自己用了晚膳後也就走了,可是今日……
南宮玥若有所思地朝蕭霏看去,蕭霏局促地動了動,一本正經地對南宮玥說道:「大嫂,不如今晚我陪你一起睡吧?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哥又不在家,你一定會害怕吧?」
南宮玥怔了怔,前世那麼多風風雨雨,人間地獄她都已經見識過,今天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她正想再安撫蕭霏幾句,可是話到嘴邊時,她又想到了什麼,細細地打量著蕭霏,只見她平日清冷的眼眸中看似平靜無波,但是南宮玥彷彿在那其下看到了一個隻被嚇壞的小貓咪。
南宮玥勾了勾嘴角,溫柔地笑了:「那就麻煩霏姐兒陪我了!」
一旁服侍的百合如何看不出這根本就不是大姑娘陪著世子妃,是世子妃陪著大姑娘才是!哎,世子妃養個「女兒」還真是不容易啊!
百合轉身進內室去給蕭霏也準備一床錦被……
待到兩人洗漱完畢,躺在床榻上時,已經過了亥時。
蕭霏略顯僵硬地躺在自己的被窩裡,一動也不敢動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霏隻覺得胳膊有些麻,忍不住稍稍動了動,身旁立刻傳來了南宮玥的聲音:「霏姐兒,你還沒睡著?」
蕭霏面上露出一絲赧然,「大嫂,我吵醒你了?」
南宮玥雖然看不到蕭霏的表情,卻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靦腆,含笑道:「我也沒睡著。霏姐兒,雖然現在沒有點上蠟燭,但我們也學學古人『秉燭夜談』如何?」
蕭霏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撫掌道:「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談!大嫂,甚妙!我最近在你的書房裡翻出一套《易經》,大嫂,你也讀過《易經》嗎?」
南宮玥笑了笑,隨口念道:「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其經卦皆八,其別皆六十有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易經》,一直到三更的鑼鼓聲響起……
因著前一晚入睡有些遲,兩人第二天也晚起了半個時辰。
她們才剛用完早膳,百卉便突然進來稟告說,林氏和柳青清來了。
母親和大嫂來了?!
南宮玥先是驚喜,隨後又有些苦笑,看來她們是得知了昨日之事,才特意來看她的。
雖然讓母親擔驚受怕了,但此事事關重大,她也無法據實以告。
南宮玥定了定神,和蕭霏一起到二門相迎。
在二門下了馬車的林氏和柳青清的面色看起來很不好。
「玥兒!」林氏疾步上前,緊緊地握住女兒的手,擔憂地上下打量著。
柳青清在一旁道:「三姑奶奶,昨兒聽說王府被錦衣衛查抄,可把我和二嬸嬸給嚇壞了。本來……」她略顯僵硬地頓了一頓,「那時候天色晚了,也不方便過來,所以今兒一大早,我就和二嬸嬸急忙趕來了。」
「母親,我沒事的。」南宮玥安撫地拍了拍林氏的手,「母親,大嫂,外面冷,我們到裡面坐下說話吧。」
見南宮玥巧笑倩兮,模樣沒什麼不對,林氏總算是鬆了口氣,這才注意到南宮玥身旁的蕭霏,眼中閃過一絲訝色。雖然上次蕭霏陪著南宮玥去南宮府時,林氏已經感覺南宮玥和這個小姑處得不錯,可今日蕭霏親自陪南宮玥來迎客,看來竟是又親昵了幾分。……也好,以前林氏一直擔心女兒和婆母小方氏處得不好,以後若是有蕭霏可以從中調劑,那女兒有不至於太過為難。
幾人到了小花廳坐下,丫鬟們手腳利落地在小花廳裡燒起了銀絲炭,屋子裡已經變得暖洋洋的。
知道林氏和柳青清心裡擔憂,南宮玥忙把昨日的事說了一遍,當然是隱去陸淮寧的那番話不說,只是盡量把這次查抄說得輕描淡寫些。
柳青清稍稍釋然地撫了撫胸口:「三姑奶奶,如此我們就放心了。我趕緊命人與父親和三叔父捎個口信,也免得他們擔心。」丫鬟立刻領命而去。
南宮玥歉然道:「母親,大嫂,這不過是小事,我本來不想你們擔心……卻反倒讓你們為我費心了!」
「玥兒,只要你沒事就好。」林氏終於是展顏。
柳青清亦是附和道:「三姑奶奶,一家人莫要說兩家話才是。」
看著三人和樂融融的模樣,一旁的蕭霏眼中閃過一抹艷羨,不過,她想想自己和大嫂的關係也很好,又笑了。
南宮玥含笑又道:「母親,大嫂,你們也難得有空來我這裡坐,不如今日就在我這裡用午膳吧,就當是忙裡偷閒!」現在是年底了,柳青清如今管著南宮府的中饋,必然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林氏和柳青清自然是應下,王府中好些時候沒客人留下用膳,廚娘逮到機會,是十八般武藝都使了出來,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不止是好吃,而且還賞心悅目得緊。
酒足飯飽後,林氏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南宮玥忙道:「母親,您可是昨日沒休息好?不如去客房裡小憩一下吧。」
林氏頷首道:「昨日是忙得半宿沒睡……」她突然發現說漏了嘴,立刻改口道,「我是說昨晚有些失眠……」
看著女兒一霎不霎的清亮眼眸,林氏再也扯不下去,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柳青清嘆了口氣,道:「二嬸嬸,我們也別瞞著三姑奶奶了。」頓了頓後,她對南宮玥道,「三姑奶奶,其實是祖母她病了。」昨兒她和林氏正打算來鎮南王府看望南宮玥,誰知道突然出了這件事,便被耽擱了。
「祖母病了?!」南宮玥眉心微蹙,「是什麼病?」
柳青清無奈地答道:「昨兒,祖母被三嬸嬸氣暈了,不過沒什麼大礙,請了大夫後,很快就醒了。大夫說祖母是一時氣急攻心,無大礙,服幾劑安神靜氣的湯藥即刻,不過年紀畢竟大了,還是要好生養著,少動氣。」
被黃氏氣暈了?南宮玥難免露出訝色,黃氏不是暫時被禁足了嗎?
柳青清繼續道:「前些日子,廣平侯夫人不是來府裡為幼子給四妹妹提親嗎?這件事我本來是瞞著三嬸嬸的,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竟然被三嬸嬸給知道了。哎,也是我輕忽了,之前三嬸嬸安分了好些日子,我便也沒太看著她,誰知道她竟然收買了守側門的婆子,讓她給備了車馬,就悄悄地溜出了府去……」
南宮玥眉頭微動,「難道說三嬸嬸她去了廣平侯府?」
柳青清嘆息地點了點頭:「不錯。她還把四妹妹的庚帖都給了廣平侯府,回府後,口口聲聲說,待廣平侯府合了八字後,就會上門來下小定!」
庚帖也給了,相當於婚事定了一半了,黃氏做到這地步,那可不就是逼著蘇氏一定要答應這麼親事!南宮玥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也難怪蘇氏氣壞了。
蘇氏一輩子當家做主慣了,臨到老居然被庶子媳婦給玩了一把。
廣平侯夫人兩次登門南宮府提親,南宮府都沒有應下,如今黃氏一個庶子媳婦大咧咧地跑到廣平侯府去應下了親事,那其中可不就是有貓膩!
雖然蘇氏心裡也打算應下這門親事,可知道長子不同意後,也就私下裡嘟囔幾句,早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可萬萬沒想到黃氏竟然來了這一出,簡直丟臉丟到廣平侯府去了!
不!指不定過幾日,整個王都都知道他們南宮家的姑娘嫁不出去,「求」到廣平侯府讓人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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