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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嫡女醫妃》205名節
正午時分,姑娘們用了一些隨身的乾糧後,策馬返程。

因著先前的那件事,有些姑娘已不太樂意與方紫藤再有牽扯,可架不住她的盛情邀請,還是一同去了她在煙雨齋的住所。

方紫藤讓人在院子的葡萄架下,擺開了藤桌和藤椅,熱情的招待著。

「我已經把我們釣來的魚送去小廚房了,我和姑母這次出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個南疆的廚子,今日就讓大家嘗嘗南疆的口味。」方紫藤說著看向了南宮玥,意味深長地說道,「尤其是郡主,您可要多吃些,看看是不是合您的胃口,畢竟您以後是要長住南疆的。南疆那邊的口味可是與王都大不相同。」

南宮玥含笑道:「這倒也無妨,若是吃不慣,屆時多帶幾個廚子也就罷了。」

方紫藤抿唇嬌笑著,意有所指道:「郡主好生嬌氣。」

南宮玥悠然回應道:「彼此彼此。」

周圍的姑娘們聽得有趣,這方四姑娘好不講道理,她和鎮南王妃從南疆來帶著廚子是理所應當,這搖光郡主帶廚子出嫁就是嬌氣?

方紫藤也自知說錯了話,暗惱著扯開話題,並說道:「眾位先在這兒坐坐,午膳一會兒就好。」

說著,她輕輕拍了兩下手,立刻就有兩個丫鬟端來了一些果子酒,並說道:「這是我親釀的,用的果子只有南疆才有,這次特意從南疆帶到王都,本來想……」她故意幽幽地看了南宮玥一眼,隨後又笑著說道,「今日就請各位姑娘嘗嘗。」

丫鬟們一一替在座的姑娘斟酒,隨著方紫藤舉杯敬酒,姑娘們也紛紛端起酒杯來,這果酒口感清爽,並不醉人,姑娘們紛紛贊好。

南宮玥也是一口飲盡。

閑聊了一會兒後,席面準備好了,姑娘們紛紛落席,這一桌全魚宴,烤魚、魚湯、魚羹、魚雜、魚丸等等,做法各不相同,看得她們眼睛一亮,而嘗過幾口後都不禁稱讚起來。

這一席姑娘們都用的很愉快,尤其是那果子酒的口味更是獨特,加上方紫藤熱情勸酒,不知不覺中,幾罈子果子酒全都飲完了。

午膳後,方紫藤熱情的邀著她們去飲茶,而這時,她的大丫鬟紅櫻匆匆而來,向南宮玥福了福說道:「姑娘,王妃想請您帶郡主過去說說話。」

其他姑娘們聞言,紛紛起身告辭,方紫藤忙相送,並說道:「那只能等下次再一塊兒飲茶了……」等到把她們都送出去後,方紫藤嬌笑著向南宮玥說道,「郡主,請。」

鎮南王妃有著未來婆婆的名義,南宮玥倒是不好不去,她站起身來,撫了撫衣裙,含笑道:「方姑娘,請帶路。」

方紫藤領著南宮玥出去了,一路走出煙雨齋,南宮玥忽然問道:「王妃莫非不在煙雨齋?」

方紫藤笑著說道:「姑母正和幾位夫人在碧波亭呢。」

南宮玥微微頜首,倒似是沒有懷疑,與她一同去了碧波亭,在經過碧波亭前的一個小池塘的時候,方紫藤突然停下了腳步,她看向南宮玥,似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道:「郡主,有一件事,紫藤不知當說不當說。」

南宮玥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說了。」

方紫藤一口氣梗在喉嚨口,強行冷靜了下來,說道:「郡主,請您離開表哥吧。」

南宮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方姑娘想說的是這個的話,那就不必說了。」

「郡主。」方紫藤攔住了她,一臉祈求地說道,「您明明已經和別人私定終身了,為何還要纏著表哥不放。您的情郞昨日來找姑母,想要求姑母為表哥和您取消婚約,被我攔了下來。郡主,您既有喜歡的人,就放過表哥吧。」

等了半天,這位方姑娘總算是出手了!南宮玥心中冷笑,面上卻做出氣急的樣子,怒道:「方紫藤,你膽敢汙衊本郡主……」

方紫藤搖搖頭,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郡主,我就知道您會固執的不肯承認。那人還給了我一個荷包,說是與您的定情信物。」說著,她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粉紅掐嫩芽的荷包,「郡主,這是您的吧。」

「你……這個荷包你是哪裡來的?」南宮玥大驚失色,急急地上前一步。

「郡主。」方紫藤拿著荷包,一副「她都是為了南宮玥好」的樣子,慢慢走到她跟前,說道,「紫藤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姑母,也沒有告訴表哥。你……」她突然發出一聲驚慌的大叫,說道:「郡主,您該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啊!」說著,她猛地往身後的池塘中栽了下去,尖聲呼喊道,「救命!救命啊!」

「姑娘!」紅櫻慌張地跳下了池,趕忙向方紫藤遊去。

「藤姐兒!」從方紫藤身後的假山一側走出了幾個婦人,領頭的鎮南王妃一臉焦急地喊道:「快,快把藤姐兒救起來!」

與鎮南王妃一起的,還有幾家的夫人,眼見南宮玥獨自站在池塘邊,而方紫藤卻在水裡撲騰,再加上剛剛聽到的那些,都不禁浮想翩翩。

這備受聖寵的南宮玥難道真的做出與人私相授受,又企圖殺人滅口之事?

一時間,她們看向南宮玥的眼神裡都帶上了幾分探究。

「不……」南宮玥慌張地不斷搖頭,為自己辯解道,「我沒有,我沒有推過方姑娘。」

方紫藤已經被丫鬟從水裡救了起來,她一邊費力的咳嗽,一邊哭喊著說道:「郡主,紫藤只是一番好意,您為何非要如此?!」

「搖光郡主。」鎮南王妃怒目瞪著她,喝道,「你先是做出了這等與人私通之事,後又想要殺人滅口,事實確鑿,你還有何話好說?!」

南宮玥語無倫次地說道:「王妃,我真的沒有,請您信我!是方姑娘自己落水的……」

「你還敢狡辯。」鎮南王妃憤怒道:「這裡所有的夫人們都看到了!你這樣無貞無德的兒媳婦我們鎮南王府可消受不起。還望眾位夫人與我去皇后娘娘那裡做個見證,今日我定要讓皇后娘娘為奕哥兒做主解除婚約!」

幾位夫人暗暗叫苦,一個是位高權重的鎮南王正妃,一個是備受盛寵的搖光郡主,偏偏又是這種醃臟之事,她們避開都來不及了,被這樣拖著去皇后面前對峙,豈不是自找麻煩嗎?可是事到如今,卻是連避都避不開了……

南宮玥好像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駁了,只能重複著說道:「王妃,我真的沒有……請您相信我。」

方紫藤見她這一臉慌張的樣子,心裡暗暗得意,有這麼多夫人做見證,她就不信南宮玥這次還逃得掉,而且……她還有後手,隻待到皇后面前,南宮玥必定百口莫辨!

方紫藤甚至都沒換身乾衣裳,隻披著一件大氅,頭髮濕嗒嗒的,就一同到了皇后的鳳麟宮。

宮女在稟報後,領著她們去了東暖閣,皇后坐在主座上,一臉的不快,只有在見到南宮玥的時候,神色稍緩了一些,向她說道:「玥丫頭,你們怎麼來了?」

眾人行了禮後,鎮南王妃憤然告狀道:「皇后娘娘,這搖光郡主,我家奕哥兒可般配不起!」

皇后皺了一下眉,說道:「又怎麼了?」

「搖光郡主與人私通,被藤姐兒說破後,欲殺人滅口,把藤姐兒推落水中。」鎮南王妃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哭著說道,「皇后,您可要為藤姐兒做主啊!這裡的夫人們都曾親耳見過,您可以問她們。」

南宮玥的人品皇后自然是相信的,她也沒看別人,而是直接問道:「玥丫頭,怎麼回事?」

見皇后竟如此相信南宮玥,鎮南王妃隻覺胸口堵著一口氣。

鎮南王妃看向南宮玥,就見她哭著走到皇后面前,跪了下來,伏在她的肩膀道:「皇后娘娘,玥兒遭此汙衊,請娘娘為玥兒做主。」

皇后的目光冷冷地掃向鎮南王妃,溫和地對南宮玥說道,「你和奕哥兒的婚事是皇上欽定的,本宮一定會為你做主的。鎮南王妃,不知玥丫頭是做錯了什麼,讓你如此看不過去?」

小方氏一臉難以啟齒地說道:「皇后,這種醜事,臣妾著實是說不出口。」

「皇后娘娘。」方紫藤也跪了下來,膝行上前,到了南宮玥的身側,委屈地說道:「臣女不敢汙衊郡主。只是臣女險些就送了命,實在委屈,也請皇后也聽臣女說上幾句。」說著,她拿出了一個已經濕透的荷包,遞給南宮玥道,「郡主,這是您的荷包,沒錯吧?」

荷包一湊近,南宮玥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香甜味,她不由微微皺了一下眉。

方紫藤心中暗自得意,荷包裡放的乾花在潮透後散發出來的香味更加濃鬱。這乾花來自於她釀的果子酒所用果子的花,它們若是分開自然無礙,可若是食過果子,再聞到花香,就會起到一種彷彿迷幻劑的效果,只要再有旁人引導,她自是會「老老實實」地在皇后面前說出與人私通的事來。現在有這麼多夫人在場做證,屆時,哪怕皇后再寵她,也保不住她!

南宮玥,這就是你與我方紫藤做對的下場!

方紫藤的眸中閃過一絲陰霾,隨後她就看到南宮玥的身體已經有些搖搖晃晃了。

「玥丫頭。」皇后見狀,著急地喊了起來,「快,雪琴,快去叫太醫。」

南宮玥向皇后笑了笑,捂著頭說道:「娘娘,玥兒沒事,只是頭有些昏。」

「郡主!」方紫藤趕緊去扶南宮玥,著急地說道,「您只要老老實實說了與人私通的事,皇后娘娘一定不會怪罪您的。」

皇后眉頭一皺,目光銳利地朝方紫藤看了過去,惱道:「方姑娘,你再胡言亂語,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

「皇后娘娘。」方紫藤明眸含淚地說道,「臣女並沒有胡說,這些夫人們也都瞧見的啊!」

皇后看向那些夫人們,見她們支支吾吾的,並沒有否認,便暗道不妙。她倒是沒有懷疑南宮玥的人品,只是有些擔心南宮玥遭人算計了。女子的閨譽受損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皇后微微眯眼,開始想著該怎麼把事情壓下來,方紫藤見狀等不及地喊道:「郡主,您就實說了吧。」

南宮玥沉默了一下,聲音有些虛弱地說道:「……真的要說實話嗎?」

方紫藤得意地勾起了嘴角,說道:「您快說了吧……您是怎麼與人私通之事。」

「玥丫頭。」皇后著急地喊道,「雪琴,快扶郡主下去。」

「皇后娘娘。」小方氏得意地出聲道,「郡主既然知錯,總得讓她有認錯的機會吧。」

「是啊……」南宮玥低垂頭,表情獃滯地說道,「皇后娘娘,玥兒知錯了,玥兒不應該瞞著大家……」

方紫藤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不笑出來,心裡大喊著:說吧!說吧!快點說出來!

「玥兒不應該幫著方姑娘瞞著她暗戀齊王一事。」

南宮玥的聲音如同一道巨雷在方紫藤的耳邊炸開,方紫藤頓時驚呆了,忙道:「你、你在說什麼?!你……」

南宮玥抬起頭,目光清明地望著她,口中則無辜地說道:「方姑娘,是你讓本郡主說的啊……本郡主本覺得此事不妥,想替你隱瞞下來……莫非方姑娘是想通了,是想請皇后娘娘替你作主?」

「你、你在說什麼啊!」方紫藤氣急敗壞道,「我哪有、哪有……」

小方氏臉色一青,向著南宮玥喝道:「放肆,搖光郡主怎可肆意敗壞他人名節!」

南宮玥長長地嘆了口氣,向著皇后福了一福說道:「皇后娘娘,玥兒前些日子不巧看到方姑娘偷偷攔下齊王,與他訴衷情,還送了齊王一個荷包。玥兒自知此事不妥,又事關名節,因此誰也沒有告訴。未曾想,方姑娘因玥兒不巧知道了這件私隱,想要先發製人地汙了玥兒清白!」

「皇后娘娘!」方紫藤不知道是哪裡壞了事,南宮玥竟然沒有中招?這怎麼能!但她現在已經無法再思考,這件事,若是不辯駁清楚,連她也討不了好。

「皇后娘娘……」小方氏暗知不妙,忙道,「這件事情恐怕有所誤會……」

皇后不滿地說道:「有什麼誤會,那就原原本本的說清楚!」

方紫藤忙高舉手中的荷包說道:「這個荷包真是搖光郡主的。」

皇后也見過這個荷包,南宮玥在來到獵宮的那一日的宴會時就戴在身上,當時有不少貴女都曾見過,恐怕是賴不掉的。

「皇后娘娘。」南宮玥坦然地看著皇后,聲音清朗地說道,「這不過是與玥兒的荷包有些相似罷了。荷包偶有相似,又怎能肯定是玥兒的?」她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道,「我還說這個荷包是方姑娘的呢,當日我正是看到方姑娘想把這荷包送於齊王,只是齊王已有王妃,自然是拒絕了。」她想了想,又說道,「對了,我還聽到方姑娘與齊王說,她在荷包裡側綉了一株紫藤花,紫藤花下還綉了個『齊』字,以示她生生世世戀慕齊王之心。」

南宮玥說著,向皇后眨了眨眼睛道:「皇后娘娘,您看了就知道玥兒有沒有胡說了。」

方紫藤緊緊地握著荷包,她的手在發抖,是因為憤怒,也是因為恐慌……這下,哪怕她再遲鈍也猜到自己定是中了南宮玥的圈套了。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哪一步弄錯了?

為什麼南宮玥居然會沒有中毒?!

「雪琴。」皇后看著臉色青白的方紫藤,吩咐道,「去把荷包拿過來。」

雪琴應了一聲,走到方紫藤面前,伸手去拿荷包。方紫藤猛地反應了過來,若這真是南宮玥的圈套,這荷包也必然被她調換過了。

方紫藤原來的自信已是蕩然無存,她死死地捏住了荷包,往後退了幾步,說道:「不、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小方氏忙開口道,「這件事情……」

皇后厲聲道:「把荷包拿過來。」

雪琴一把從方紫藤手中奪過了荷包,呈給了皇后,皇后把荷包打開,果然看到了那株綉在內側的紫藤花,紫藤花下赫然是一個「齊」字……

皇后狠狠地把荷包扔到了方紫藤的身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是她……」方紫藤嘶聲力竭地指著南宮玥說道,「一定是她在陷害我!」

「你說玥丫頭陷害你?」皇后氣急反笑道,「今日是你們拉著玥丫頭來本宮這裡,讓本宮主持公道的。倒成了玥丫頭陷害你?荒唐!你一閨中女子,被玥丫頭撞破了私情,便想倒打一耙。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的?!」

「皇后娘娘……」方紫藤已經完全亂了心神,道,「臣女沒有。臣女、臣女……」

她還能說什麼?說她確實想要陷害南宮玥,結果被南宮玥報復?方紫藤慌亂的思考著,雖然這樣必然會讓皇后不快,可也比背著一個愛慕齊王的名義好啊。

方紫藤狠下心來,說道:「皇后娘娘,臣女知錯了,是臣女……」

「皇后娘娘。」小方氏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方紫藤一臉驚喜,她還以為姑母會替自己作主,沒想到小方氏接下來的話卻徹底的打破了她的奢望,「臣妾的侄女太不懂事了,事到如今,臣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替侄女向皇后娘娘和搖光郡主郡主賠罪。」

南宮玥側身避開了她的禮,隨後就聽小方氏說道:「還請皇后娘娘作主,將臣妾的侄女許給齊王。」

方紫藤如五雷轟頂,一下子悶了,這齊王可是嫡子庶子俱全,那庶長子韓淮君可都已經到娶親的年紀了啊!她怎麼能嫁給足以當她爹的齊王?

方紫藤的臉色蒼白,忙不迭地說道:「不,姑母,我……」

「藤姐兒。」小方氏長嘆著說道,「姑母自幼寵你,倒也把你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若真心愛慕齊王,也可與姑母說,怎可因被搖光郡主發現,而做出陷害郡主之事,你太令姑母失望了,甚至你還騙了姑母,連累姑母也冤枉了郡主。可既便如此,姑母也想償了你的心願……」

「姑娘。」方紫藤徹底慌了,「我不要,我不要嫁給齊王……對了,可以找齊王,可以讓齊王為紫藤作證……」

小方氏含怒地一巴掌打了過去,「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在南疆的時候,瞧這方紫藤也還算機靈,一進王都竟然就蠢成了這樣,枉費自己一番心機的替她謀劃前程。居然還想讓齊王來做證,她不要臉,自己還要臉呢!

方紫藤被打懵了,獃獃地看著自己姑母。小方氏哪裡還願意理她,也沒提找齊王作證之事,而是向著皇后行禮道:「還請皇后娘娘做主。」

「既如此,那麼,本宮就做了這個主了。方姑娘好歹也是鎮南王妃的侄女,一個小小的妾倒也不妥,不如就側妃吧。」皇后淡淡地說道,「王妃把方姑娘帶回去,本宮請示了皇上後,便讓齊王抬進門好了。」

南宮玥笑吟吟的看著,心裡倒也佩服小方氏的狠心。若是方紫藤說出是故意陷害自己的話來,那小方氏也逃不過幫凶之名,倒不如就此坐實了方紫藤愛慕齊王一事,倒也乾淨俐落,也因此,她怎肯找齊王來作證,這方紫藤倒是一點兒也不了解她的這位姑母。

可惜了。這次之後,小方氏恐怕也看出自己不是那種膽小怯懦的姑娘,以後再與她交鋒,自己恐怕得更加小心才是。

隨著來到東暖閣的幾位夫人莫名的看了一出好戲,這些也都是在內宅中歷練出來的人精,自然也看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們交換了一下眼色,識趣的向皇后告退。

皇后平靜地說道:「今日眾位夫人也都看到了,多餘的話我也不再多說,孰是孰非,夫人們應該也都瞧得明白。好生回去歇著吧。」

夫人們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隨後,小方氏也帶著方紫藤向皇后告退了。

待到所有人都走得乾淨,皇后向著南宮玥招了招手,讓她坐自己的腳凳上,笑容滿面的問道:「玥丫頭,你都讓本宮嚇壞了。」

「是玥兒的不是。」南宮玥笑盈盈地說道,「玥兒向皇后娘娘賠罪了。」

皇后親昵地點了點她的額頭,「這下你該與本宮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昨日,方紫藤去了玥兒那裡……」南宮玥條理分明的把方紫藤約自己自己去月亮湖,又偷了自己荷包一事告訴了皇后,隻說了自己讓人偷偷換了回來,而沒提荷包裡的乾花一事……

是的。南宮玥知道荷包裡被藏了東西,百合去換荷包的時候,發現荷包裡被放了乾花,於是就先取了一些回來讓南宮玥辨認。南宮玥沒能分辨出這是什麼花,又有何作用,但還是長了心眼,特意調配了一種聞起來差不多的香粉,替換掉了乾花。

「玥丫頭,真是委屈你了。」皇后拉著南宮玥的手輕輕拍了拍說道,「本宮原本隻知這小方氏是奕哥兒的繼母,恐你嫁過去會受委屈,可沒想,本宮還是高看了她。早知道,本宮就不該答應這門婚事。」

南宮玥靠了過去,嬌俏地說道:「有娘娘替玥兒撐腰呢,玥兒不會怕的。」

「希姐兒都與你說了吧。」

皇后的話題突變,讓南宮玥微微一怔,還沒等她想好如何回話,又聽皇后說道:「也虧你一直惦記著她。這齊王妃簡直不知所謂,只不過是因本宮沒有同意君哥兒與那商戶女的婚事,就敢用這樣的手段來害希姐兒!若非希姐兒謹慎,著實要吃了大虧了!」

皇后越說越氣,惱道:「一個堂堂的王妃,卻總是使這種醃髒的手段,我都替她感到丟人!也罷,這齊王府都這麼多年了,也就幾個姬妾,連一個側妃都沒有。庶女不少,庶子只有君哥兒一個人長成的。她既然想毀了希姐兒的名聲,那本宮就送一個側妃給她,就看這側妃能不能替齊王再添幾個庶子庶女了!」

看來皇后已經知道這迷情葯之事是齊王妃所為,只是不知道皇后到底知道多少。南宮玥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微微低垂著頭,耳聽皇后溫和地說道:「玥丫頭你和希姐兒感情好,一定也是希姐兒告訴你的,所以你才想替她出氣的吧。」

南宮玥輕輕應了一聲,模稜兩可道:「希姐姐實在吃了大苦頭了。」

「總還有你記掛著她。」皇后眸光微冷地說道,「等到皇上今日回來,本宮就去請旨,這幾日,就讓這方側妃過門。」她頓了頓,接著說道,「希姐兒這次來獵場,都還沒能出去好好玩玩,你一會兒去瞧瞧她,陪她說會兒話吧。」

南宮玥溫和道:「是。玥兒一會兒就過去。」

皇后又拉著她說了一會兒,這才放了她離開。

走出鳳麟宮的宮室,南宮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今日之事,她雖然早有準備,可還是需要步步謹慎才能走到這一步。稍有偏差,那個失了名聲的人就會是她了。

尤其是那乾花,實屬僥倖。

南宮玥暗暗提醒自己,往後切不能因為多了一世的經歷,和仗著有醫術而有絲毫大意。

「三姑娘。」親眼見證了東暖閣裡的那一幕,百卉滿臉的仰慕,眼睛亮亮地看著自家姑娘,問道,「您現在要去哪兒?」

「去找希姐姐吧。」南宮玥唇角含笑著說道。她得問問,對於迷情葯一事,皇后到底知道多少。

……

而就在南宮玥要去找蔣逸希閑聊的時候,遠在王都的安逸侯府中,官語白正在書房裡拈著一顆白色的棋子,對著棋盤上的殘局若有所思。

「公子,」小四這時突然進屋稟告道,「章溪堯求見!」

官語白終於落下了手中的白子,漫不經心地說道:「請他進來吧。」

「是!」

不一會兒,小四就領著一個四十來歲、面上留著短須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來人恭敬地作揖道:「屬下見過公子!」而小四則自動退了出了。

「章大哥何須如此多禮,坐下說話吧。」官語白淡淡地一笑道,「章大哥,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章溪堯有些局促地在一把圈椅上坐下,挺直腰板稟告道:「公子,屬下剛剛得知消息,九宮山下的雷掣馬場這半個多月有不少馬突發重病癲狂而亡……公子,我們也有一個馬場在九宮山下,距離那雷掣馬場不過幾裡路,您覺得是不是應該暫時先遷移一段時間觀察一下?」

「那個雷掣馬場應該是皇商李家旗下的吧?」官語白的指節在桌面上叩了叩,「我記得規模不小。」

「沒錯。」章溪堯頷首道,「九宮山那一帶有不少馬場,雷掣馬場是其中最大的一家,還給朝廷和軍隊供馬。如果這次是馬瘟的,他們恐怕是損失不小!附近的村子有近一半人都是靠雷掣馬場過日子,估計連他們都要因此受累。」

官語白仔細思索了片刻,忽而開口問道:「附近的村子最近可還好?」

「聽說過得不是太好,有好幾戶人家拉起了白幡……」

章溪堯此話一出,官語白面色陡變,霍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到牆上的輿圖前,修長的手指在上面點了幾下,若有所思地說道:「九宮山在冀州東境,正好與兗州西境相接,距離兗州的神龍山不過十幾裡……」說著,官語白的臉色更為難看,。

「公子!」章溪堯有些緊張地看著官語白,公子一向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什麼事會讓公子露出如此表情呢?

「小四!」官語白微微拔高嗓門喚道,幾乎是下一瞬,小四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現。

官語白吩咐道:「小四,你即刻快馬加鞭趕往神龍山,通知搖光……通知阿奕,神龍山附近可能會有疫症!讓他們不要碰觸到病馬,儘快返回。」

疫症?!章溪堯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疫症甚至比戰爭還要可怕,一旦病症失控,傳播開來,恐怕是一場大劫,甚至是生靈塗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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