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你晚上也來散步呢?哦不是,你怎麼在這裡?弟弟們也在!」
伴隨著段長延的話,佛祖落在司笙的肩頭。
司笙側頭看過去,見到段長延後挑眉,「你怎麼在這裡?」
段長延啞了一下。
然後,他往後面的院落指了指,商量地問:「屋裡說?」
司笙看了其餘三人一眼。
三人都沒有意見。
……
院落裡正在烤全羊,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香味,離近了,更是勾人食慾。難得的是負責烤羊的不是鄭永豐,而是……林逍。
「這麼快就找到鷹了嗎——」正在低頭烤羊的林逍聽到動靜,一邊說話一邊抬頭,瞧見段長延身後那一群人後愣了下,隨後立馬改口,「笙姐!」
「有閒情逸緻啊,」司笙前一秒剛開口肯定,下一秒卻倏然話鋒一轉,「事情辦完了?」
林逍手一抖,撒了大把的孜然在羊上。
對食物精益求精的段長延,痛苦地閉了閉眼,不敢罵始作俑者司笙,只能瞪林逍——慫唧唧一包子!你可以慫,但你不可以抖啊!
林逍沒好氣地回瞪過去。
!!!
他怕司笙那叫慫嗎?!這踏馬分明叫識時務!
「咳,」林逍訕訕一笑,立馬道,「人已經找到了,但油鹽不進,剛說明來意就將我趕走了,這幾天我都在跟他斡旋。這不,小段想做烤全羊,我搭把手,想分點烤全羊去收買他……你忙完了吧,什麼時候去見他?」
從別人嘴裡撬消息的事,林逍覺得,還得司笙來。
——西北道上,司笙無所不能。
林逍總是蜜汁相信這種流傳在外、一聽就不切實際的話。
司笙淡淡道:「明天吧。」
趕了一天路,突發情況多,現在時間很晚了,司笙沒精力應付頑固倔強的老人。
「那行。」
林逍沒有任何異議。
蕭逆和司風眠一切以司笙意願為前提,他們的意見壓根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烤全羊還要過一刻鐘左右才能好,司笙等人圍坐在一旁,唯獨冬至走到一邊,興緻勃勃地用肉喂佛祖,熱衷於跟佛祖處好關係。
「我來附近辦點事,想著帶佛祖放放風,就一起帶過來了。」段長延三言兩語做了介紹,「昨天辦完事就想走,看到林逍發朋友圈說在這裡,想著很久沒見了,就過來聚一聚。」
段長延雖是個無法無天的二世祖,但他也不止是專註於二世祖這一個職業。
他還兼職廚子。
哦,偶爾有點價值,就是幫家裡跑跑腿、辦辦事。
一般做跟廚子無關的事時,他都不會帶上鄭永豐。畢竟二人還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不可能真的為了廚藝成天黏在一起。
段長延吸了口氣,狐疑地打量著幾人,「不過你們又怎麼在這裡?」
爾後又指了指身後逗佛祖的傻白甜,「這貨又是你在哪兒勾搭上的?」
「拍節目。」司笙道,抬眸,視線越過段長延落到冬至身上,「他是冬穎兒子。」
段長延大驚失色,「我冬姐孩子都這麼大了!」
他不可思議地扭過頭。
正巧冬至聽到動靜,也回過頭,對上段長延的視線後,他笑了笑:「你認識我媽啊?」
笑起來跟冬穎是真的有幾分像。
段長延問:「你媽幾歲生得你?」
冬至認真想想,說:「三歲吧。」
段長延:「……」好嘞,跟她師叔混一起的人,果然嘴上沒一個靠譜兒的。
不過得虧是師叔的師姐的兒子,要是弟弟什麼的……這傻白甜又得平白長他一輩分。
——師父、師叔到處認哥認姐,整得他到處都是長輩的感覺,實在是太胃疼了。
段長延嘆息一聲,轉移話題,「那老張頭呢?」
司笙掀了掀眼皮:「說來話長。」
這話就是懶得跟他說了。
段長延憤憤,扭頭看向一邊插兜撒孜然的騷包老闆,林逍被注視片刻後隻覺得頭皮發麻,只能妥協道:「行行行,我說。」
林逍廢話多,一通叭叭,險些沒將段長延整睡著。不過,好歹是聽明白林逍的意思。
「樓蘭計劃……」聽完後,段長延撓撓頭,擰眉思索道,「怎麼這麼耳熟呢?」
林逍隨口道:「畢竟『樓蘭』就挺耳熟的。」
林逍沒將段長延強行扯關係的話放心上——逮一個都知道樓蘭計劃,這還能不能成為機密工程了?!
說耳熟的全都是在靠「樓蘭」二字強行碰瓷!
好在段長延憨憨屬性發作,不強行跟自己的記憶過不去,草草點頭,「真有可能。」
林逍哼哼,驕傲極了。
紅色耳釘在燈光映襯下,顯得更是騷包。
……
趕上烤全羊烤好的好時候,司笙等人哪怕是吃飽了,都不介意再補上一頓夜宵,逮著烤好的肉就是一同瓜分,剩下的才由林逍和段長延去送人情。
吃這種肉,怎麼也來點酒,司笙湊合著喝了點,哪怕是克制住了,最終還是有點眩暈。
最後也不回去了,一腳將段長延踹開,霸佔了段長延在這裡租的房間,一把將房門甩上。
被關在外面的段長延:「……」
林逍同情地拍拍段長延的肩:「她沒發酒瘋揍你就很不錯了。」
「我師叔酒品好得很,才不會發酒瘋。」段長延對內不是一般的護犢子。
默默路過的蕭逆:「……」如果半夜拉著人玩地主不算髮酒瘋的話,那可真就不算是發酒瘋了。
……
屋裡,司笙尋到床的位置,一頭栽倒,被子一遮,閉眼睡覺。
直至睡了倆小時,倏然睜眼醒來。
她迷迷瞪瞪往旁一摸,空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借著外面的光看清自己在哪兒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從兜裡摸索到手機,司笙輕輕磨牙,撥通凌西澤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