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發完消息就安心開車去了。
段長延和鄭永豐二人正閑。
【段長延】:真的假的???
【段長延】:@蕭逆,你不是頂級黑客嗎,怎麼能在區區一考試上輸給你弟?
【段長延】:那小子看著跟凌西澤那小白臉差不多,一看就不是學習好的。
【段長延】:你是不是故意讓著他?
【鄭永豐】:嗯。
手機振動個沒停,本想安靜背單詞的蕭逆,垂眼瞥到二人一本正經的分析,險些沒被嗆到。
他幽幽地瞥了眼在前面開車的司笙。
有點服氣。
正常人的思維都是——司風眠品學兼優,蕭逆不學無術。
不知段長延和鄭永豐是在怎樣畸形的環境裡長大的,竟然將這種常規概念完全顛倒了。
手機又振動了下。
【段長延】:他多少名啊?
眼角餘光掀起,蕭逆覦了眼一側的司風眠,此學霸正在被沈江遠拉著玩遊戲,專註又入神,清雋眉目籠上沉重,眉心皺得緊緊的,比遇到什麼難題還要緊張。
呼出口氣。
【蕭逆】:年級第一。
【段長延】:……
【段長延】:這小子能拿年級第一?
【段長延】:艸了,我要自閉。
這是對話框裡最後的話。
蕭逆視線收回,沒再說話,打開軟體繼續聽單詞。
*
水雲間。
司笙沒有回家,而是溜達到凌西澤家門口,熟稔地用密碼開鎖。
蕭逆和司風眠對視一眼,自覺地離開,往司笙家門口而去。
「哢。」
將門推開。
玄關暖黃的燈光照進眼裡,司笙下意識眯了眯眼,爾後再睜開,眼簾裡倏地落入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頎長、清俊,燈光從他背後落過來,鍍上一層暖暖光邊。
司笙看的一愣。
「未卜先知?」
走進門,司笙眼角眉梢染上淡淡淺笑,襯著明艷精緻的容顏,令人怦然心動。
「心靈感應。」
凌西澤勾唇一笑,傾身向前,將司笙抵在門上。
司笙反客為主,勾住凌西澤的衣領,微微踮腳,摟住了他的脖頸。
小別重逢,淺嘗輒止。
……
司笙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開M記的包裝,見到一堆雞腿和雞翅,香味撲鼻。
停頓一秒,司笙做了極其輕微的心理掙扎,在凌西澤一句「門反鎖了,蕭逆想進門突襲也沒辦法」的誘惑下,拿起了一隻雞翅。
見狀,凌西澤有點想笑,默默扶額。
在司笙一記冷眼掃射之下,凌西澤立即將笑顏收回,冷靜而剋製地問她:「就因為一隻雞翅,你罵了我兩分鐘?」
冷靜過後,忽被提及,司笙有點掛不住,於是慢吞吞地補充,「還有一盤紅燒肉。」
「為了一盤紅燒肉,飯後五分鐘你又罵了我兩分鐘。」凌西澤幽幽地拆穿她。
「所以說——」司笙開腔,話語一止。
「什麼?」
「在外面闖蕩,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司笙一本正經地找借口,「我一回來,竟然淪落到跟司風眠、蕭逆搶雞翅和紅燒肉?」
「……」
這次,凌西澤沒有藏住,是真的笑出了聲。
不知受誰影響,司笙總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偶像包袱」。
越在熟悉的人面前,越是放得開,行為舉止越是「任性」。但是,一到外面,就肯定是有人設的,所有降低她格調的事,一概不做。
在外面,為了顧及形象,零食、M記這種,她是絕對不會碰的。
再饞,也就在心裡饞。不過因蕭逆的限制,所以回家後,只能是明目張膽地饞。
連啃個雞翅,都要偷偷溜到男朋友家裡來。
可愛得緊。
「在外沒吃好?」凌西澤問。
「還好。」司笙揚揚眉,「不合胃口。」
起初幾天,因摻和了一腳CR2的事,忙得昏天暗地,吃的都是外賣。後面好些,儘是些大魚大肉,吃得人反胃,她幾次都想去酒店旁邊一小店裡買麻辣雞爪,但為顧及啃雞爪時的形象,又得忍了。
何止一個「慘」字了得。
凌西澤問:「晚餐呢?」
「吃得不錯。」
司笙挑眉評價道。
凌西澤放了心。
許久未見,司笙一邊吃著香噴噴的雞翅一邊跟凌西澤閑聊,不知怎的,話題被帶到喻寧身上。
「她不上班嗎?」
聽到喻寧回來後一直在家,凌西澤看在好兄弟孤家寡人的份上,多問了一句。
「休假。」司笙慢條斯理地說,「領導主動給她批了三個月。」
畢竟是喻寧的隱私,司笙沒有詳細跟凌西澤介紹喻寧的病情。
不過,凌西澤卻隱隱察覺出端倪。
倏然想到什麼,司笙道:「她明天帶小洋去看蕭逆他們的機甲大賽。」
「你去嗎?」
「去。」
「不是不感興趣嗎?」
凌西澤抽出一張紙巾,伸過來,將司笙唇角沾的面衣擦拭乾凈。
「送他們過去,順便看看。」司笙拿了一隻雞腿,正兒八經地說,「讓蕭逆感受一下家長的愛。」
「……」
凌西澤險些被她給噎死。
動作微頓,司笙覦著他,「你什麼眼神?」
凌西澤哭笑不得,「你平時少懟他幾句,就能讓他感受到了。」
「這個控制不來。」司笙直接乾脆地拒絕。
「……」
凌西澤同情了蕭逆三秒。
司笙問:「你呢,去麽?」
「下午要飛一趟安城,應該來不及。」
「哦。」
司笙沒有強求。
她有事要做,自然,凌西澤也得忙。
總不可能時常黏在一起。
「《密室逃脫》約好什麼時候簽合同了嗎?」
「下周一。」司笙挑了下眉,「在風林娛樂。」
「上午?」
「嗯。」
「到時候來找我,我們一起吃個飯。」
「……」司笙睇了他一眼,想到『地下戀』一詞,輕哼一聲,陰陽怪氣道,「不是避嫌嗎?」
凌西澤道:「吃個飯沒事。」
何況,風林娛樂是他的地盤,誰想折騰出點什麼事,工作怕是不想要了。
「……不高興,哄一下。」
認真思考了下,凌西澤慢吞吞地說:「我辦公室有零食。」
司笙被他氣笑了,「合著在你心裡,我已經低齡化到跟小孩無異了?」
她就偶爾饞一下罷了,怎麼擱凌西澤這裡,她像是沉浸在零食的海洋不可自拔?
這麼一想,司笙又吃了口薯條。
有點軟了。
但……真香。
凌西澤輕笑,不同她爭辯,直截了當地問:「吃不吃?」
「吃。」
司笙笑著應了。
這時,手機振動了下。
吃垃圾食品的事適可而止,司笙將手中食物放下,又抽出一張紙巾擦手。
凌西澤幫司笙掏出手機,但在一瞬間,他的視線掠過屏幕,赫然見到備註為【陸老師】發來的消息。
【陸老師】:笙笙,到家了嗎?
眸光微微一閃,他順手將其遞給司笙。
他問:「平時跟陸老師聊得很勤?」
「還好。」
擦完手,司笙將手機接過來。
她一邊輸入消息,一邊跟凌西澤道:「老林送了我一竹笛入門曲,先前給她看了,她說一朋友在做自製紀錄片,這首曲子的意境正合適當片頭曲,問我找老林要版權。」
自製紀錄片……
楚涼夏?
凌西澤眼皮一跳,預感陸同學處心積慮隱藏身份靠近未來兒媳的計劃,極有可能因此被破壞。
「你問了嗎?」
漫不經意地問著,凌西澤似是無意地拿起手機。
「問了,老林說隨我處置,寫個『佚名』就行。」司笙單手支頤,輕描淡寫道,「我想要個紀錄片負責人的微信,詳細了解一下情況。」
凌西澤將打好的文字內容發送。
大意是提醒陸沁,司笙和楚涼夏認識,而陸同學若暴露跟楚涼夏認識——
以司笙的敏銳程度,難保會發現端倪,猜到陸同學和陸老師的關係。
陸沁的身份並不保密,哪怕是上網搜一下,就能搜到她一堆的表演照片,司笙分分鐘能識破。
——事實上,凌西澤覺得,陸沁的計劃能成功,純粹是因司笙心大。
換做是楚涼夏,都不見得被陸沁糊弄……
然而,在兒子幫忙打掩護之下,陸沁還是馬失前蹄。
兩分鐘後,陸沁發了幾個哭的表情。
【陸同學】:晚了!
【陸同學】:剛發出去。
【陸同學】:你怎麼不早說?
凌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