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寬闊平坦,越野車直接開離道路,直達司笙和導演身側,然後漂亮地停下。
很燒錢一款越野,但光是改裝費用就抵得過裸車價。司笙不愛在城市開車,喜歡飆車刺激,對越野更是了解,眼下哪怕看一眼,就難掩眉目的驚奇和興奮。
她側過頭,想看來人,就見車門一開,一眼熟的身影走下來。
她挑挑眉。
凌西澤穿著休閑便裝,短袖搭長褲,一雙馬丁靴,商業精英的矜貴自持淡去一些,卻添了些野性魅力。風穿過,穿著隨意立在遼闊天地的他,連氣質都沾染上西北肆意張揚的味道。
司笙唇角輕勾,多看他兩眼,中肯地評價:「不錯啊。」
不知是在說人,還是在說車。
走至車前,凌西澤手肘往車蓋上一搭,另一隻手抬起,一串車鑰匙往司笙拋去,側首問:「試試嗎?」
將車鑰匙撈過,司笙饒有興緻地問:「你的?」
「送你的。」
凌西澤滿懷誠意道。
跟司笙不一樣,凌西澤偏愛跑車,哪怕平時開的機會少,車庫裡九成以上都是跑車。但,女朋友喜歡什麼,他也會投其所好。
導演:「……」
節目組:「……」
難怪司笙視金錢為糞土,人家千萬的車白白往前送,還稀罕錄製你一期節目的錢嗎?
導演摸了摸腮幫子,深刻地感覺到人跟人之間的距離。
改裝新車到了跟前,司笙躍躍欲試,正好工作結束有空擋,她玩著鑰匙跟凌西澤揚了揚下頜,「走,帶你跑一圈。」
眼簾一垂,爾後又往上抬起,凌西澤彎彎唇角,忽略她有了寶貝越野忘了寶貝男友的行為,笑笑應聲:「行。」
看起來脾氣好極了。
他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待到司笙上車後,又給她扣好安全帶,才繞到另一邊,在副駕駛上落座。
司笙一踩油門,越野揚長而去,留下滿地灰塵。
佛祖見狀,叫了一聲,展翅跟上車輛。
……
節目組眾人目送車輛遠去。
「司笙那傳說中的薛定諤的男朋友?」
「……極有可能。一舉一動,體貼到爆。還踏馬賊有錢。慕了慕了。」
「這男人太殺我了。有錢溫柔細心還長得帥,跟天仙搭一起,竟然一點不遜色。」
……
節目組親眼見證一個大瓜在跟前展開,哪怕對八卦態度再冷漠的,都忍不住一腳摻和進來聊上兩句。
但就在這時,有人弱弱地開了口——
「你們有沒有發現,那位跟風林娛樂的總裁凌西澤有點像?」
「……」
空氣凝固三秒。
然後,炸了。
「好像真是他!」
「原來真是他!」
「沒穿正裝我竟然沒認出來……臥槽這男人風格百變啊!」
……
在諸多議論裡,有真相帝又分析:「以風林的公關團隊,想壓住司笙的感情八卦輕而易舉,網上那麼多真真假假的消息,連司笙好友、凌總好友都拿出來當擋箭牌,凌總這一招玩得可真高。」
「……」
眾人覺得很酸,特別酸。
但是,在收工之後,都自覺對此事保持沉默,隻字不提。
少說多做,在這圈子裡,活得比較久。
*
越野上,看著車窗外飛速而過的風景,凌西澤再次慶幸自己扣了安全帶。
在這地兒開車,司笙是真的野。
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一腳油門往下踩,簡直火力全開。
以前就深刻感受過,但幾年未見,司笙的車技與日俱增,再次讓凌西澤刮目相看。
繞了兩圈,司笙開爽了,才想起旁邊坐著自家男友,「怎麼不說今天就到?」
昨晚跟凌西澤電話的事,司笙還有點印象。聽凌西澤的語氣,應該是想來這裡的,但凌西澤沒說時間,而司笙不知會在這裡待多久,有可能馬上問完就要走,沒想過凌西澤真的會來。
低笑一聲,凌西澤理所當然道:「給你個驚喜。」
轉動方向盤,司笙拖腔拉調的,「車是驚喜,人嘛……」
「良心。」
凌西澤幽幽提醒。
司笙適時改口:「勉強吧。」
「不是想我了?」凌西澤側首看她。
「沒空想。」
司笙眼皮都沒往上掀。
輕輕一磨牙,凌西澤將一口怨氣咽了又咽,沒咽下去,鬱結地喊:「司笙。」
「……好吧,是有點兒。」
司笙側過頭,勾唇輕笑,笑顏明朗驚艷,輕易撫平凌西澤那點怨氣。
凌西澤卻似是不滿意,手肘搭在扶手上,傾身靠近,淡淡的煙草味沁入司笙鼻尖,爾後聽到凌西澤低笑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就一點兒?」
嗓音性感低沉,落在耳畔時立體環繞,司笙手下一個哆嗦,險些沒將越野車往溝裡開。
——艸,她在車神之路上一世英名,險些毀在這男人這把好嗓子手上!
聲控害人。
「唔,」司笙適時降低速度,斜了他一眼,又說,「很想。能死開了嗎?」
好好的情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倒像是在放狠話。
凌西澤兀自笑了下,低低的笑聲入耳,惹得司笙忍不住用餘光看他。
就在這一瞬,凌西澤忽然抬手搭在她頭上,極輕地揉了一把,「今天拿的是小奶狗劇本,就想粘著你。」
司笙:?
她驚奇地看著這男人野性十足的慵懶休閑裝束。
就這架勢,往哪兒躺,再戴一副墨鏡,說是在這條道上混的都可信,結果……還踏馬噁心得拿小奶狗劇本?
司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磨牙,強忍著不適,問:「怎麼,被魂穿了?早說啊,我讓你在地上滾一滾,清醒一下。」
「嘖」了一聲,凌西澤收了手,往椅背上一靠,懶洋洋的,「你不是喜歡小奶狗?」
「哈?」
司笙莫名其妙。
「您老的大名,這會兒跟冬至正在熱搜上掛著呢。」
凌西澤慢條斯理地摸出手機,看了眼將就可用的信號,點開微博熱搜。
生怕司笙不知道,還賊貼心地給司笙念評論:
「啊、啊、啊——」
非常沒有感情的僵硬朗誦。
司笙聽得頭皮發麻,差點一腳將他給踹下去。
「啊」了七下時,司笙心想,她能容忍這狗男人,心態真是太優秀了。
「冬至和司笙這對cp我真是太可了。」
「嚶、嚶、嚶,崽崽加把勁,終有一天你可以踹掉偶像背後薛定諤的狗男人,成功將偶像弄到手的。」
「奶狗受配天仙攻,太搭了吧。我愛磕。」
「看手機殼上這圖,我由衷覺得,沒一個狗男人配得上我們家天仙。天仙自攻自受吧,一個人單身,獨自美好,不要下凡沾上俗世塵土。狗男人們不配。」
……
粉絲們滿懷感情的評論,從凌西澤這個沒有感情的念詞機器嘴裡說出來,一股怪味兒,明明沒什麼不對,但聽著又哪哪兒都不對。
司笙耳朵都要炸了,忍無可忍地瞪過去,「有完沒完?!」
「沒完。你要想聽,我能給你念一天……」
司笙沒好氣,「誰想聽了?」
「我是薛、定、諤、的、狗、男、人?」
凌西澤一字一頓,拖著長音,字字都咬著不爽情緒。
自《密室逃脫》那波熱度後,司笙再未公開有過跟男友的事,網上開始造謠司笙跟男友分手,現在單身;或是第三者插足;亦或是司笙另交新的男友等等,總之五花八門,司笙一點表態都沒有。
無情極了。
原本無所謂,但現在司笙跟冬至上熱搜,冬至粉絲還將凌西澤的存在抹去了,凌西澤看得好一通不爽。
——冬至這種連收到個偶像手機殼都要曬微博的傻白甜就該封殺了。
某霸總惡狠狠地想。
「……又不是我說的。」司笙覺得這鍋有點冤。
凌西澤又問:「你多久沒發過跟我的動態了?」
司笙:「???」
究竟是哪個狗男人要玩的地下戀?!
深吸口氣,司笙想跟凌西澤好好理論一番,結果眼前出現一棟破舊土磚屋,司笙擰擰眉,暫且擱下這事,腳踩剎車將越野車停在土磚屋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