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回到酒店，司笙才從凌西澤那裡得知「閻天靖被綁架」的事。

「勒索？」

司笙還算淡定，喝了口冷飲潤了潤嗓子，才冷靜地問出兩個字。

「不知道，綁架三個小時，至今沒收到綁匪的消息。」凌西澤也很冷靜，一點都沒有「合夥人被綁架」的驚慌感。

不知道的還當他和閻天靖早已心生裂痕巴不得將對方除之後快。

「那怎麼知道閻天靖被綁了？」司笙狐疑地問。

凌西澤道：「他下午有個會議，進公司前五分鐘還在跟助理通話，半個小時後，助理沒等到他出現，在停車場找到他的車，沒見到人。」

「查了監控？」

「監控顯示他跟助理結束通話五分鐘就進了停車場，但沒再見到他出來。他停車附近的監控都被破壞了。」

「嗯」了一聲，司笙認可「綁架」這個猜測，想了想後，又說：「綁架他，又沒要求贖金，圖什麼？」

「警察也想知道。」

凌西澤直白且無奈。

很顯然，他們已經報警，正在調查閻天靖的下落。凌西澤當時在公司，是知情人之一，也是他報的案，因司笙回到酒店跟他打電話，他才跟司笙提及這一事。

畢竟是合夥人出了事，怕凌西澤捲入其中有什麼危險，何況閻天靖畢竟是一條人命，司笙思忖了下，道：「我讓人查一查。」

「嗯？」

「你等消息就行。」

司笙掐了電話。

手機一收，司笙給蘇秋兒打了通電話，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然後就將蘇秋兒叫了過來。

五分鐘後，蘇秋兒按響了司笙房間的門鈴，進來。

「我剛跟邱部長打電話了，技術部正在行動。」蘇秋兒沒有廢話，張口就說正事，「他們會調查閻天靖接電話到被發現失蹤半個小時裡所有離開的車輛，然後一一進行排查。放心，他們辦事效率高，肯定比警方要快。」

「……」

永遠對百曉堂辦事效率心存質疑的司笙，意味深長地看了蘇秋兒一眼，然後不做評價。

「今晚能有消息嗎？」司笙問。

「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有。」蘇秋兒說話還是比較保守。

不出意外。

司笙捏了捏眉心，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向門口衣櫃。

蘇秋兒追了兩步，「堂主，你去哪兒？」

「……去洗澡。」

司笙打開衣櫃，取下一件掛好的睡裙。

蘇秋兒：「……」

看來這個叫閻天靖的，跟堂主的感情並不深呢。

*

這一次，百曉堂總算清除了司笙對其的偏見，在兩個小時後，就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跟蹤每一輛車的工程量其實很大，調監控也很麻煩，但技術部不缺人手、不缺技術，他們因為司笙先前的兩次下馬威，心裡憋了口氣，勢必要跟司笙展現一下他們的實力，所以幹勁十足，在滿目琳琅的車輛裡進行排查、追蹤。

排查那些有目的、正常的車輛後，他們隻跟蹤到兩輛麵包車。

在閻天靖進停車場十分鐘後，一前一後地離開，間隔不到五分鐘。兩輛車前往不同的方向，且多次換車，且一查車，都是報失的。

每次換車，想要追蹤太難了，好在閻天靖失蹤的時間不長，加上百曉堂的力量不止是線上的技術，還有線下群眾。

技術部一條群發簡訊出去，偌大的封城裡，所有隱匿在人群裡的百曉堂成員，都能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線索成千上萬地湧現出來。

「……」

司笙忽然覺得段長延評價的「傳銷組織」其實有幾分道理。

十幾億人，知道百曉堂存在的不足一成，能成為正式成員的更少。可是，在如此龐大的基數裡，算下來，成員數量也高達恐怖。

得虧是在官方監督下的正式機構，不然這樣的組織，一旦走上邪路，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總之，兩個小時後，司笙拿到了幾個地址，讓百曉堂以官方的名義發給接手這起案件的警方，讓警方出隊救援。

警方辦事效率也快。

凌晨一點，司笙還在睡夢裡，就接到凌西澤的電話。

「找到閻天靖了。」凌西澤說。

「活著？」

一秒清醒，司笙抓住重點來問。

「活著。」凌西澤停頓兩秒，又說，「正在醫院搶救。」

「怎麼回事？」

「他自救，跟幾個歹徒打了一架，身負重傷。」凌西澤道，「警察趕到的時候，歹徒基本被解決得差不多了。應該有個幕後主使，不過在警察到之前，先一步逃了。」

「他會打架？」

「……」

凌西澤總覺得自家女友抓錯重點了，但一時不好言明，隻得哭笑不得地道：「他們兄弟從小就有被綁架的風險，大小起就練過。」

司笙輕咳一聲，轉移話題，「為什麼綁他？他仇人？」

「不知道。幾個歹徒都是拿錢辦事，跟幕後主使不認識。」凌西澤說著，話語倏地一沉，「但在閻天靖昏迷之前，他說了三個字。」

「什麼？」

「銀大師。」

「……」

司笙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