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重新撿起嗩吶,是因為想學《死亡傳說》的動漫主題曲。
最初用的是竹笛,但怎麼吹都不在調上。林羿聽得很糾結,隨口讓司笙乾脆換一門樂器算了,於是司笙第二天就弄來一嗩吶,吹得特別歡快。
沒成想,還真給學會了。
司笙現在學習的勁頭很足,手癢,又愛炫技,想挽回一下在竹笛上丟失的顏面,所以——
她和鍾裕、凌西澤出門時,真的將竹笛帶上了。
「去哪兒?」
自覺坐上駕駛座的鐘裕,後知後覺地問了一句。
他願意是想問司笙和凌西澤,出門後左拐還是右拐,畢竟人生地不熟的,鍾裕也沒覺得他們可以說出個準確的位置來。
結果,司笙捂住麥,報了個地址。
「你怎麼看的地圖?」鍾裕狐疑地看過來,眉頭輕輕一擰。
司笙一直沒看手機。
別墅裡也沒有電子設備。
司笙從哪兒知道的地址?
「路線在腦子裡。」司笙把玩著嗩吶,隨意地回答。
鍾裕:「……」
節目組:「……」
你莫不是又背著他們開了掛。
不過,司笙確實是記得路線圖,而且不是臨時抱佛腳記下的。身為西北活地圖,記過太多的地圖路線了,有的時候,一座城市的地圖,她只需花幾分鐘研究一下,就會在腦海裡有大致概念。
尤其是親自去過一遍的地方。
基本不會出錯。
這樣的技能,像她的小師姐、丁鏡、阮硯這一類人,都是最基本的本領。
熟能生巧,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
外面陽光正好,哪怕是午後,陽光落在身上也不曬,溫度正好。
司笙靠在凌西澤肩上昏昏欲睡。
再睜眼時,已經到目的地了。
「到了。」
凌西澤托住她的腦袋,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又是寵又是哄的,生怕驚擾了她。
「哦。」
司笙下意識勾住凌西澤的脖子,想讓凌西澤抱她下去,但很快就後知後覺意識到現在還是直播狀態,眼睛一睜,便懨懨地鬆開了凌西澤。
【我酸了,你們呢?】
【恰檸檬了,嘶。】
【膩乎!這踏馬是交往六年的老夫老妻?】
【天仙一會兒俠女,一會兒凡人,我接受不來。】
【我什麼時候能有這樣一個老公?】
【大家清醒一點,馬上就輪到天仙的表演時刻了。你們的耳朵準備好了嗎?】
【耳塞準備好了。】
【眼藥水準備好了。】
【瓜子準備好了。】
【給路人遞的刀準備好了。】
……
在網友滿懷熱忱的期待之下,司笙等人走下車,然後戴上帽子和墨鏡,來到司笙指定的地點。
這裡是一處公園。
雖然偏僻,但風景還算不錯。周圍幾個小區的居民都喜歡在這裡閑逛,因為是休息日,天氣又挺不錯的,所以還不到傍晚,公園裡就已經有行人來往了。
三人找了一塊空地。
凌西澤和鍾裕自覺讓開,跟司笙保持一段距離。同時有意無意地避開跟司笙的對視。
拎著嗩吶的司笙,剛將一個故意摔破一角的碗往跟前一放,起身看到二人的小動作,不由得擰了擰眉,「你們倆什麼意思。」
「丟臉。」
鍾裕非常實誠地說。
司笙「嘶」了一聲,「不是你提議的嗎?」
「我提議你吹嗩吶,沒想跟你一起挨白眼。」鍾裕哥哥一向無比地耿直。
「……」司笙一咬牙,眼風倏然掃向凌西澤,「你又是幾個意思?」
「冷靜一下。」凌西澤說話就好聽多了,「順便幫你觀察局勢,誰敢來打你,我提前幫你攔著。」
司笙:「……」
艸,她的婚姻完了。
「你臉上寫著『回家就離婚』幾個字。」凌西澤一語戳破。
「滾吧。」
司笙擺了擺手。
最終,凌西澤為了挽回這一段婚姻,往前走了幾步,加深了這一段搖搖欲墜的感情。
儘管他挨了司笙幾記白眼。
【剛剛酸完,現在心情又平衡了。】
【哈哈哈前一秒感慨鍾影帝和凌總太寵司笙了叭,結果一扭頭,他們的感情就遭遇了史無前例的危機。】
【現實,太現實了。這就是男人。】
……
網友們嘻嘻哈哈。
直至——
司笙的嗩吶聲響起。
【……】
「……」
人生可真是太艱難了。
司笙吹得還不是《死亡傳說》的動漫主題曲,而是一首有點哀傷的曲子——也是她最拿手的一首了。
【當場去世。】
【我去了。】
【如果我路過,肯定會打她。】
【猜猜她會不會被打。】
【誰能出來打她一頓?】
……
或許是網友們的怨念實在是太強了,司笙這首曲子吹到一半,正值漸入佳境的時候,忽然走過來一幫人,氣勢洶洶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黑。
「這是幾個意思?!」
「停停停,趕緊給我停了!」
「在這兒叫魂呢,是不是找揍啊?!」
……
他們極其憤怒,扯著嗓子就開始嚷嚷。
司笙眼神都沒給一個,吹得非常忘我。
鍾裕和凌西澤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卻沒有後退,而是不約而同地向前,擋住了這一幫男人。
「這是藝人證。」凌西澤將節目組提前準備好的證件拿出來,「無論我們吹什麼,都是合理合法的。」
「我管你什麼藝人證不藝人證的,你趕緊讓她停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啊!」
「誰踏馬在外面表演用嗩吶吹哀樂的?!不是存心欠揍麽!」
「艸,說不聽是吧?!」
……
幾人越來越凶。
節目組猶豫著是否要上去勸架。
直播間的網友們見到這個場面眼睛都在發光。
【打起來!打起來!】
【如果這都不打起來,我都瞧不起你們!】
【快打啊!快打啊!凌總,他們干擾你家天仙吹嗩吶,快弄他們!】
……
然後,他們真的打起來了。
網友們:【……】對不起,他們只是過過嘴癮而已。